第40章 智慧的象徵

施檢感到吃痛的瞬間，白悟抓着他小腿的手用力一扯，失去平衡的他在即將撲向地面時，另一隻腳及時反應過來，立刻向前踏出一步穩固重心。

白悟鬆開手，蹬地而出，拳頭以極為低位的角度打出上勾拳，試圖命中對方要害。但這原本一擊必殺的一拳，被立即反應過來的施檢轉過身來用小臂格擋住。

一擊不成，雙方紛紛拉開距離。

“身體不錯嘛，我本以為你死透了。”施檢看着艱難捂住嘴，可鮮血還是從指縫中滲出的白悟，有些得意的說道。

對方已經是重傷，根本不會是自己的對手，之前是自己大意了，沒注意到白悟根本沒有死，但只要接下來自己穩重點，他就沒有翻盤的機會。

白悟將喉中的血液咽下，甩了甩手上的血跡，笑道：

“我還等着你設置安全詞呢，沒想到你那麼猴急，直接動手。”

事實上，白悟也沒想到施檢能對自己造成威脅，吃了大意的虧。能感知到，剛剛他的全力一擊，雖說不致死，但不知道斷了他多少根肋骨。

施檢箭步來到白悟面前，快速打出三發刺拳，雖然這三拳都被白悟擋住，沒能擊中要害，但形成了不錯的壓制效果，緊接着是疾風驟雨般的連擊。

白悟抵禦着如鉛錘般的打擊，身上多處淤傷，再加上原本的傷勢，顯得岌岌可危。可實際情況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不容樂觀，白悟明確感覺到身體受傷的部分在發燙。

在皮膚下，受傷的血肉不停的被修復，取而代之的新生血肉比原先的要更加強韌。血肉的源泉，正是腸道中正在消化的蜂王漿。

白悟在單方面的挨打中，逐漸開始還擊。

漸漸變成了樸實無華的互毆，看似慘烈，實際上在雙方都有防備的情況下，沒辦法對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施檢越打越是暗自心驚，按理來說自己應該壓制着白悟，即便不能快速解決，也能鈍刀割肉般讓他陷入絕境，為什麼現在白悟給他的感覺卻是越挫越勇？

突然，白悟停手了，後撤幾步，仔細觀察着房間。

施檢以為他有話要說，沒有貿然追擊，等着對方開口調解，但等來的卻是一句意料之外的話：

“我果然還是不喜歡和男人肉搏的感覺，你這裏還真簡約，都找不到什麼能當武器的東西。”

白悟在說完后，似乎想到了什麼，將用力將自己的手插進胸腔，搗鼓一陣后，抽出了自己原本正在修復的肋骨。

整個過程中他的臉上都掛着笑容，並非痛苦的獰笑，而是熙和的微笑。如果只看笑容，很容易讓人認為是在風和日麗的湖邊看風景的笑容。

施檢看得頭皮發麻，咒罵一聲：

“瘋子。”

“懂得利用工具分明是智慧的象徵，怎麼會是瘋子呢？”白悟手上把玩着帶着粘帶血肉的肋骨，不滿地反駁道。

白悟像提着匕首一樣提着自己的肋骨向施檢大步衝去，在即將到施檢面前時，他高舉肋骨，做出向下刺去的姿態。

施檢眼中目不轉睛的盯着肋骨，這很可能是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的關鍵，計劃着躲過這次攻擊后，在趁機發動攻擊。

然而，預料中的肋骨還未刺下，他卻先行察覺到劇痛，由襠部傳來的劇痛。原來這只是白悟佯攻的假動作，以大幅度的動作吸引施檢抬頭注意肋骨，他自己則暗自在大步向前的同時畜力於撩陰腿上。

施檢被這陣劇痛刺激的一時間無法做出其他動作，

只能僵直在原地，就在他僵直的間隙中，遲到的肋骨終於刺下，深深的扎進了他的眼球。

白悟未作停歇，抽出肋骨，向另一個眼球刺去，自此，施檢雙目失明，勝負已分。

............

另一邊，當禾禮在目送白悟進了礦洞后，對奴隸販三人索要解藥的話語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解開了那些拉運板車的奴隸鐐銬。

將鐐銬拋在那三人面前，又將一份褐色藥水倒在地上，說道：

“解藥原本有三份，現在只剩下兩份了，這兩份將給表現最好的兩個人，現在，你們自己把鐐銬戴上。”

正準備翻臉的光頭，在看到其他兩個同夥麻利地給自己戴上鐐銬后，瞬間改變了立場，手忙腳亂地給自己的手腳也戴上鐐銬，看向禾禮時，臉上還露出諂媚的笑容。

在放完所有奴隸后，四人步行來到小鎮。

小鎮居民看到這一個沒穿衣服的人帶着三個身負鐐銬的人，都紛紛過來圍觀，在一旁指指點點，卻沒有人敢過來詢問這個古怪的組合發生了什麼事情。

禾禮站在原地，等人都聚集得差不多時，高聲說道：

“你們這裏最近發生了很多失蹤案件，對吧？”

人群中湧起一整雜亂的商討聲，片刻后，一個衣着破爛的老者主動走入圍觀的圈子，來到禾禮面前，說道：

“對，有什麼問題嗎？”

禾禮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對那三人命令道：

“你們幾個，蹲下。”

看這三人老實服從命令后，轉而對老者說道：

“因為這三人在偷偷抓捕你們，將你們拿去販賣。”

“那您想要怎麼做呢？是想要把他們交給我們處理嗎？”老者到現在也不太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但看那三人的處境，相信禾禮是偏袒普通居民的人。

“你們殺了這幾個人，並不能解決問題。”禾禮平靜地說道，他現在想要利用廢墟的其他人，讓他們去幫助自己做一些事情，“他們是將抓來的人，都運輸到了礦洞內，即便他們幾個死了，你們的人身安全也被礦洞所威脅着。”

聽到這話，圍觀居民說話的嘈雜聲頓時清減大半。

老者也跟着沉默了好一會兒，深深地看了禾禮一眼，低頭說道：

“其實，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們甚至知道那個礦洞裏做的是什麼事情，但是......”

說到這裏，老者似乎喉嚨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堵塞住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這幾天，關於礦洞的傳聞已經在人群中傳開了，自己也有一些不好的推測。

只是在他們這些居民眼裏，西邊的森林是危險的，東邊的大涌口給了他們食物和資源。

而礦洞則屬於東邊那一塊性質的存在，他們的意識中，並不想反抗東邊，那是不可觸及也不該觸及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們大多數人都生來如此，這在其他人看來惡劣的環境，在他們認知中就是正常的世界。從來沒有想過去主動改變些什麼，逆來順受，得過且過，也不知道改變後有什麼意義。

“創造工業的人類不應該淪為工業的副產物，你們本可以爭取更好的生活，新鮮的空氣，健康的飲食，安居樂業，而不是在這種環境中度過一生。”

人群中再次響起嘈雜的議論聲，只是此刻的他們都面露疑惑。什麼是新鮮的空氣？什麼才算是健康的飲食？安居？樂業？他們似乎聽過這種詞彙，但不清楚這些詞彙有什麼含義。

他們甚至不能意識到自己的生活有什麼不妥。

“你們在看什麼？讓開，給老子滾遠點。”

一行人推開圍觀的人群，擠了進來。來者正是之前在小鎮差點與白悟發生衝突的治安人員，帶頭的仍是那個有着和泰迪同款發質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