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產業

“停！是自己人。”看到電梯裏出來的是白悟，高個子守衛連忙阻止同夥開槍。

電梯門一開，白悟就看見十幾個守衛圍在外面，用槍口對準自己。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我都已經談妥了，只要老闆同意，他們就願意讓你們留下來打雜，老闆呢？我要去找老闆談談。”白悟臉上露出失望和慌張的神色。

“兄弟，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們更想用實際行動向老闆證明自己更優秀，有足夠的能力勝任這份工作。

老闆應該在最裏面的辦公室，我想好了，等下你就去老闆那裏，這樣就有不在場證明。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這夥人顯然是不想處於被動的地位，用這種強硬的方式向老闆表態。他們留着白悟，是讓白悟和他們一條船，到時候發生的一切過錯都可以由白悟推給新來的那批人。

而且，就在剛才，傳來了蜂王漿失竊的消息。

蜂王漿是最重要最核心的物品，儘管不知道是怎麼失竊的，但這種重大的工作失誤總需要有人來背黑鍋，而不會說話的死人最適合背黑鍋，現在他們必須殺了昨天剛來的新人。

電力沒有恢復，整條走廊的光線忽明忽暗，白悟路過了清洗室，然後是利用程度逐漸加深的培育室。來到走廊末端，站在辦公室門前，側頭看了看旁邊的培育室。

和前幾間培育室不同，裏面的人不再能發出被折磨的嘶吼，也看不清他們的容貌，只能看到臉上密密麻麻的蟲洞，以及裏面蠕動着剔骨的幼蟲。

辦公室內，臉上掛着單片眼鏡，留着兩撇精緻小鬍子，梳着中分油頭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微笑看着手上的文件，一閃一閃的燈光絲毫沒有影響他愉悅的心情。

一直以來，產能跟不上都是他所苦惱的事情。

但在他動用關係和大量金錢的打點下，國內的法律終於降低了死刑標準。這樣一來，就有源源不斷的死刑犯作為材料，不用再擔心原料不足的問題。

另一方面，自己的產業加稅了，雖然收了重稅，但也意味着自己和國家之間有了更加根深蒂固的利益關係。而且，稅收方面所“虧損”的部分，以後完全可以攤在消費者身上。

雙喜臨門。

看着蒸蒸日上的大好形勢，他不禁開始暢想起自己的未來。

等產業鏈成熟穩定后，出口國外擴大需求，再通過壟斷，聖淵國這樣的貧弱小國也說不定會因此而走向輝煌。而自己將名留青史，自己的家人們也會為自己感到驕傲。

就在他笑得嘴角快咧到耳後根時，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暢想。

“進來。”

白悟進來后，深深吸了兩口氣，看着天花板上帶有過濾作用的排氣扇稱讚道：

“這裏的空氣比外面可清新多了。”

辦公室內只有一張辦公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風格極為簡約。

“等公司穩定下來，一定把這裏的環境改善好，到時候你們就不用再受苦了。”老闆現在心情很好，不急着讓白悟談正事，樂呵呵的畫起了餅。

“別把事情扯太遠，聊聊近一點的，我們的墓地費用能報銷嗎？”白悟緩緩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帶着點嘲諷的語氣說道。

老闆有些茫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這人怎麼回事？故意找茬？沉默間，一陣槍聲突然響起，這次的槍聲不再是由上面遙遙傳來，

而是近在咫尺的地下。

老闆眼神由茫然轉變成銳利，試探道：

“我叫施檢，閣下如何稱呼？”

白悟撐在桌面上的手撓了撓額頭，有些苦惱道：

“我不太打算和你長期相處，不想自我介紹。”

施檢扶了扶單片眼鏡，平復了心境，說道：

“既然你來我這裏，就是要談條件了，你有什麼目的，停電也是你導致的吧。”

“你們用的電是火力發電，不環保。”白悟沉吟片刻，找了個自己認為過得去的借口糊弄道。

其實白悟只是來這裏休息的，他不想在外面參加槍林彈雨的集體活動，就來這裏和施檢聊聊天，打發時間，等事情都塵埃落定后，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施檢對白悟這種荒唐的說法半信半疑，他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對方帶了多少人，戰況局勢如何。每響起一陣槍聲，都讓他感到心亂如麻，目前他要先穩住眼前這個人。

“我們合作吧，我有關係和人脈，這個產業非常有前景，你開個條件，一切都可以商量。”

聽到這裏，白悟來了興趣，問道：

“噢？你說說看，有怎樣的前景？”

看對方感興趣，施檢賣力地說道：

“你知道我們這裏產出的毒蜂利潤有多高嗎？在我們聖淵國內一枚毒蜂價格，就可以買到一具肉身，而這一具肉身可以產出數百枚毒蜂！只要我們壟斷這些毒蜂的產出，到時候利潤還能更高！”

說到這裏，他繼續補充道：

“你要是不喜歡火力發電，我們可以用生物能，用那些人來發電，到時候我們有足夠的利潤用這種更環保的能源。”

“你和那些原料，是同一個物種吧？”白悟打斷了施檢的展望，冷不丁地問了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施檢一愣，隨即說道：

“是，我們都是純粹的人類，但窮人為富人提供服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本來就已經沒用了，現在可以廢物利用，也挺好的。不僅我們獲利，整個產業鏈還養活了很多的普通人，給他們創造了大量崗位。”

白悟點了點頭，擺出一副理解的神態，卻張口用嘲諷的語氣說道：

“厲害，靠腦子長腫瘤來增加肌肉量這種絕活，虧你想得出來。”

這時候，施檢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來這裏可能不是為了求財，如果是這樣，他們之間的矛盾變得更加難以調解。

“你是想站在道德至高點批判我一番嗎？”施檢聽到這話后，生氣得像一個素顏的潑婦，額頭上的青筋隆起，“你這種目光短淺的刁民就只會注意到個人，根本不顧全大局。”

雖然自己還蒙在鼓裏，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他作為一個隨時可能跨入啟靈境的靈體，在一個實力可能只是普通人的人面前，還是很有自信心的。

“看樣子你還蠻認同我的話嘛，不然也不會氣急敗壞成這個樣子。”白悟看着對方暴怒的樣子，很是滿意。

這時，施檢猛地將實木桌子掀起，桌子向白悟方向飛去。利用桌子在半空中擋住白悟視野的空檔，他早有準備的一拳重重擊出，打在白悟的心臟位置上。

這用盡全力的一拳，讓白悟連人帶椅子撞到他身後的門板后，如一攤爛泥般癱軟在地上。

施檢掃了一眼撲街在地上的白悟，估摸着白悟果然只是個凡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凡人和靈體只通過肉眼觀察很難分辨，倘若是到了啟靈境，才可以直接感應到其身上的以太波動。

施檢抑制住鞭屍的衝動，轉而彎腰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準備拿出裏面的手槍，出去外面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地上的白悟突然“詐屍”，伸出一隻手，五指死死鉗住施檢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