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曲晞的天賦

曲晞覺得自己上當了，很大很厚的書里有很大很大的字。看着那麼大的一本書其實沒多少字。

道德經正文第一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每個字都一寸見方，就這幾個字正好佔了一頁。還是手寫的，用的奇怪的紫色墨水，中國書法，曲晞對書法沒研究，不懂這個是啥字體。翻開第二頁，是註釋，每個字都指甲蓋大小，用和正文一樣的書法寫就，黑色墨水。註釋的下面每個字行的間隙里都寫着字，明顯是另一個人寫的，用的鋼筆。曲晞瞭了一眼，忍不住樂了。

有意思，裝裱這麼精美的一本手寫書里，註釋里竟然在罵人。

前面都還好，毛筆註釋半文半白，到了最後一句，竟然全是白話文了。“玄之又玄！我直到量子力學問世才略懂了老聃真意。但是量子力學有其局限，近期有人開始探討宇宙信息化的命題，又有全息宇宙論的說法，稍有幫助。”

在這句註釋下面，鋼筆字密密麻麻。全是維護毛筆字註釋，而對其他學說多有諷刺挖苦。“還深遠又深遠，玄妙又玄妙，你當老子和你唱詠嘆調呢？”這是諷刺的一個叫於東遠的註釋。於東遠解釋玄之又玄就用的這句：道不是普通的深遠玄妙，是深遠又深遠，玄妙又玄妙。

“這個范應元是幹嘛的？教書的還是賣大力丸的？人家老子和你談的是天，你非要說人。”這裏先引用了范應元的《老子古本道德經集注》。看到了范應元的感嘆，把老范罵了一通。老范的原本是：老氏憫夫世人……。

“這個法國的傻逼，你不會斷句就算了，還把基督教的東西往老子的東西里塞。老子寫書的時候，你們基督教還沒出現。”外國人也沒逃過去。

曲晞是第一次看道德經，以一個初中生的古文修養，加上註釋勉強能明白大概意思，誰對誰錯完全是一頭霧水。但是這個鋼筆註釋真是博學啊，都是先引用對面的著作，然後再罵。連法國人翻譯的道德經這位顯然都看過了。

曲晞就單挑鋼筆註釋來看，看不明白就拿出手機，求助於網絡。奈何鋼筆註釋的引文也好，推論也罷，都不是度娘能幫的。查不到啊。

好累，這破書，還給丁白駒吧。耽誤姑奶奶的大好少女時光。

等曲晞抬起頭來，才發現日影西斜，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商務車裏，雲昂死死抱住雲恪的腰，用的還是蒙古摔跤秘技“鎖龍柱”，雙手在雲恪腹部勾連，順便用大拇指頂住雲恪的丹田要害。這招鎖龍柱本來是面對面時候用的擒技，大拇指頂的是脊柱，如果部位準確，下手兇狠，這招能讓對手瞬間脊柱錯位。相傳成吉思汗年輕時候為因為薩滿祭司專權，就在比武的時候授意手下的一個武士用了這招，把當時最大的薩滿殺死在酒宴上。

“你瘋了吧？”雲昂一邊加力一邊喊。

瘋了也是疼瘋的，雲昂這個大拇指頂在肝上了啊。太疼了。雲恪欲哭無淚，不，是強忍住流淚，男子漢流血不流淚啊，但是太疼了，再頂下去可堅持不住嘍。

當時看到喇叭口指向的那個小姑娘，雲恪大喊一聲“我要收徒”，

就要往車下跳，雲昂怎麼勸都不聽，只能拉着雲恪，沒想到雲恪還手了，那雲昂也不會客氣，論體術雲昂多年沒有對手了。

“大哥你放手啊！”雲昂果斷放鬆全身肌肉，投降了。

“不放，你收什麼徒弟，你自己還是學徒呢。”

“大哥，我替老姑夫收徒啊。這小姑娘是天生道種！”

“不懂道的人知道什麼天生道種啊？”

“大哥啊，就剛才這動靜，知美測的道值肯定過萬了，你知道我是多少么？我才827，你是912。我給那麼多人測過，只有老姑夫是一萬多。我不懂道？老姑夫說我對道意的理解是咱們這輩最好的，所以我才能做出了知美。我不懂道？我只不過是天賦一般而已。”

雲昂鬆開了手，摸了摸弟弟的頭頂。“那也不行，咱們的任務目標不是她。而且，你那個測試的數值不是你覺得那樣，不是越高越好。道不是力量，而是力量的根本，是萬物的根本。那個所謂道值，不是越高越好。老姑夫說那更應該叫逆道值。”

雲恪愕然的看着雲昂，“什麼是逆道值？”

“那說起來很難理解，但是道本身就很難理解。老姑夫當時給我講課的時候打了一個比方，道從某種意義上和量子纏繞態相似，所謂常無常有，就是物質和反物質，而道在其間，既不是物質也不是反物質，卻能變成兩者任意之一。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可測試的就不是道，而是逆道。”

雲恪看着大哥要拉開長談的架勢，慫了。這要是現在開始談這個，雲昂能說一年不帶重複的。“算了，我聽老姑夫的課比較少，說不過你，但是這個女孩是難得的人才啊，放棄了可惜。”

雲昂狠狠瞪了雲恪一眼，“你還想拐賣人口啊？人家是不是人才與你何干？道法自然，你想想吧。真是白學了那麼久。”

然後直接下車回了院子，離的好遠就喊：“曲晞，我剛想到一個賺錢的辦法，你要不要聽聽？”

這回輪到雲恪搖頭了。

曲晞正在收拾書，聽到這話，立即把書隨手放到書包里，衝著雲昂跑了過來。就知道這糟老頭子心眼多，果然有辦法。“法不傳六耳，找個安靜地方慢慢談，去某某涼來杯熱奶茶”。辦法行不行的再說，先賺了一杯奶茶錢是不。和曲晞鬥心眼，沒人能佔便宜。

果然有辦法，開店。就用丁白駒的車庫，沿街開門開窗，開個小酒館。酒水雲昂負責，下酒菜雲昂也負責，人手雲昂還負責。曲晞就問了一個問題“賠了咋辦？”。雲昂說資金也是他負責。那還談啥，干！

就這樣，沒經過丁白駒同意，他的車庫已經變成了酒館備份。

曲晞喜滋滋的帶着大狗耀武揚威的奔向菜市場，下午市要開了，得先幹活，酒館老闆娘還輪不到曲晞當，真開成了，老闆娘也是媽媽。所以呢，先干好自己的活吧，賣菜去嘍。

大狗也跟着高興，尾巴搖的風扇一樣，前竄后蹦的圍着圍着攤子亂轉，嚇得王新聞一邊幹活還得一邊瞄着大狗，這大傢伙萬一不高興了咋辦？

雲昂從冷飲店剛回到鐵碗寺。在門邊就被雲恪叫住了。進入東屋，雲恪拿出十五頁紙，這是“知美”測定后的分析數據。林林總總共有十七個不同的分類，看起來像醫院的化驗單。但是全球的醫生絕對沒有一個能看明白這張“化驗單”，這個世上，能看懂這些紙上數據的人絕對超不過十個。現在鐵碗寺東屋裏的這倆位當然看得明白，這個機器是他們做的，數據是他們設定的觀察標準。數據顯示的很清楚，一氧化碳中毒的說法沒有道理，雖然那個倒霉蛋去醫院抽血化驗真的可能會得出一氧化碳中毒的結論。但是倆人手裏的這些數據很清楚的顯示了，-那人的昏迷甚至接近死亡，是來自於某種不合理的力量，一般人們把它叫做超自然力量。

雲昂拿出那副魚骨給雲恪看，雲恪拿到手裏，隨手掰下一根魚刺放到嘴裏，吐出來之後說：“日本海的鮟鱇魚，應該挺好吃”。雲昂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老五啊，你就不怕魚骨上有啥奇奇怪怪的東西？

“是陣法，和咱們的萬馬齊喑陣有點像，但是效能遠不如咱們的萬馬齊喑。作用範圍小，作用時間短促，作用對象好像只能有一個。那個車裏的老弟挺倒霉，剛好處於陣法邊緣。這個魚骨就是觸媒，相當於咱們的關橋。這種用觸媒的陣法太落後了。”雲昂給出專家意見。

“這個魚骨是在咱們的牆外邊發現的。很容易被當成垃圾，只不過這麼乾淨的垃圾在這裏可不常見，很顯眼。”雲昂補充。

“讓老六查下資料庫，這方面他是專家。現在能真實使用陣法的人不會太多。”雲恪說。

雲昂點點頭，翻開最後一頁，忽然楞了一下，疑惑的搖搖頭，問雲恪：“不是打印機出錯了吧？”

雲恪也拿過最後一頁翻看起來，咦了一聲，然後跑到東屋電腦那又看了一次原始數據。一臉驚訝的走到雲昂面前，“是真的，沒錯。”

最後一頁上是的數據是知美最後測定的，這十五頁資料里的最後一頁就是知美觀測的最後時刻記錄的，那時候，喇叭口指向了曲晞。現在這頁資料里在逆道值那項上寫着180012。

雲恪猜測過曲晞的逆道值會非常高，但是沒想到這麼高，高到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