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夭折的愛慕
外人都已經離去,攬月這時候才有時間好好關心一下蕭景曜。
「曜兒,傷勢如何?」
攬月湊上前來,秀麗的眉毛微微皺起,流露出一絲心疼。
蕭景曜看着眼前女子,她容色絕麗,眉目清亮,還是那張臉,可給他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他見過清冷的攬月、絕情的攬月、盛怒的攬月、瘋狂的攬月,卻獨獨沒有見過如此溫柔的攬月。
攬月,你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曜兒?」
攬月不明白,她家弟子怎麼總是喜歡發獃。
看原著的時候,男主明明沒有這個毛病啊。
「師尊,徒兒無礙,只是還需調理一番。」
他必須儘快整理一下思緒,重生一世,他再也不容許自己被攬月騙得團團轉。
「那你快去吧,莫要因此留下隱患。」
群英會在即,男主可不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刻掉鏈子。
而且,今天是男主的生日,她有必要好好準備一下,比如來點小驚喜什麼的。
目送蕭景曜離開以後,攬月轉身朝山下飛去。
路上,她不由回憶起原著中的劇情。
蕭景曜有一個大男主標配的悲慘童年,而故事就是從他六歲那年的生辰宴開始的。
他本是太滄洲萬南國的世子,其父武穆王忠君愛國,一片丹心。
可是朝中女干佞把持朝政,蒙蔽君主,在蕭景曜六歲生辰當日以清君側為由,將武穆王府屠戮殆盡。
觥籌歡好瞬間變成人間煉獄,六歲的蕭景曜親眼目睹父母親人血濺三尺,滿門被滅。
他因年幼豁免死罪,充入掖獄做了最卑賤的奴隸,又因其如珠如玉的容貌,險些被人褻玩,最後自毀容貌才得以倖免。
悲慘的時光持續了整整四年,直到四處雲遊尋找機緣的攬月無意中發現了天生太陽體的蕭景曜,將他帶回天華宗,傳授修鍊法門,並為其恢復了容貌。
蕭景曜嘗盡人生百味,以為終於苦盡甘來,沒想到攬月再次將他打落地獄,萬劫不復。
唉……
回憶走到這裏,攬月不由輕嘆一聲,真是個命苦的孩子。
鑒於生日對於蕭景曜而言是極其敏感的存在,攬月不得不思慮再三,避免戳中他的痛處。
時間倏忽而過,很快便月上柳梢頭。
蕭景曜盤腿坐在房中,他的四周黑氣瀰漫,來自黃泉深處的冷意在他身周覆上了一層白霜。
凄厲的嘶吼聲在黑氣中若隱若現,彷彿來自地獄的厲鬼惶惶索命。
突然,打坐中的蕭景曜猛地睜開眼睛,這一刻,所有的黑氣煙消雲散,了無痕迹。
蕭景曜右手一召,房門自動打開,一張黃色的傳音符飛了進來。
符篆無風自燃,隨即傳來了攬月清亮的聲音。
「曜兒,為師有事尋你,速來。」
蕭景曜看着面前化為灰燼的傳音符,臉上陰晴不定。
他還沒有搞清楚攬月的真正意圖,如今她深夜傳召,只怕是來者不善。
蕭景曜站起身來,右手一翻,一面一尺高的小黑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蕭景曜只是稍稍注入靈氣,小黑幡猛地一顫,霎時飛出,一化為三。
原本黑黢黢的幡面突然像是活起來一樣,有無數張臉爭相恐后想要掙脫而出。
它們或大哭、或大笑、或高聲尖叫,還有嗚咽低語,呢喃呻吟。
「哈哈哈……桀桀桀……嗚嗚嗚……」
無數怪叫聲混為一體,只是一秒就讓人幾欲瘋魔。
蕭景曜面色冰冷,似乎怪叫聲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
他遠山般的眉頭微皺着,流露出一絲不滿。
九天都篆厲鬼幡,如今的他修為太低,召喚三道已然是極限了。
這一世攬月的修為越發驚人了,三道鬼幡遠遠不夠。
罷了,時候還未到。
蕭景曜右手一召,黑幡合三為一,飛回了他的手中,而後消失不見。
蕭景曜踏步走出房門,他倒要看看,今晚攬月又要耍什麼花招。
蕭景曜走出不遠,突然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在不遠處徘徊。
他腳步一頓,「柳師姐?」
柳如新聽到蕭景曜的聲音,身形猛地一頓,一顆芳心頓時糾作一團。
「蕭……蕭師弟,你沒事了吧?」柳如新臉色微白,連聲音也低低的。
白日時,她一直等到蕭景曜回了院子才放下心來。
可是,只要想到今日那張揚的少女那般侮辱蕭師弟,她心中就格外心疼。
她想去好生安慰一番,可是到了他的院門口,心裏不由就膽怯了起來。
她這是在做什麼呢?她又在期盼什麼呢?
柳如新心裏隱隱有了答案,可是她似乎也明白,自己的一腔熱忱終究要付諸東流。
如果一開始要奔赴的,就是沒有結局的熱愛,她該何去何從呢?
而蕭景曜也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了,看着患得患失的柳如新,他心中立刻明白了什麼。
「多謝柳師姐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蕭景曜一如既往的溫和,只是聲音里的疏離越發刺人了。
柳如新微微一怔,她轉頭去看蕭景曜,月光下他眉目清秀,周身光華隱隱,美好得不似人間的人物。
可是他那般冰冷,即使咫尺之隔,卻似乎遠在天涯,不可親近。
柳如新突然苦笑一聲,終究是自己痴心妄想了,他這樣的天之驕子,除了攬月師叔,誰又能入得了他的眼呢。
「那就好……那就好……」
柳如新低頭喃喃了兩句,為自己不曾開始就夭折的愛慕默哀了一瞬,很快便將心中的遺憾與不甘抹去。
修仙人本就不應耽於情愛,如今芳心錯付,及時止損就是了!
柳如新這麼想着,突然感覺到卡在金丹中期的心境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眉眼間不由染上了一絲喜色。
蕭景曜神識何其敏感,立刻就察覺到了柳如新身上細微的變化。
他微微躬身,低聲說道:「恭喜柳師姐。」
柳如新清麗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她誠心誠意地說道:「多謝蕭師弟!」
自己這次突破與蕭景曜息息相關,他確實當得自己一句謝。
蕭景曜搖了搖頭,抬步準備離去,柳如新突然冒昧地問道:「蕭師弟這是去找攬月師叔嗎?」
蕭景曜沒料到柳如新突然有此一問,但是此事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於是隨意便點了點頭。
柳如新聞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這一刻她徹底釋然了。
輸給攬月師叔,她一點也不冤。
至於蕭師弟和攬月師叔之間的師徒戀……
修仙界的倫理綱常雖說沒有那麼嚴格,但是師徒戀終歸是禁忌之一,想必蕭師弟和攬月師叔都不想這麼早被人知道吧。
想到這裏,柳如新望着蕭景曜俏皮一笑,「蕭師弟,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蕭景曜????
繞是他活了兩世,心思活絡縝密,此時也猜不透柳如新那女兒家婉轉複雜的心思。
保密?他有什麼需要柳如新替他保密的嗎?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獃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着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