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68章
中原中也簡單地打理自己的衣服,偏過頭,問道:「我之前叫你想好辦法你有想好了嗎?」
「我那句可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連幕後黑手都沒見到就已經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了,要他再次回到剛才的地方找線索,他寧願頂着那個混蛋極為欠揍的嘲笑從這裏跳進海里。
「你別急,我現在等三白的消息。」夏目伶曦的目光越過他的身影,放到他身後。
「三白?」中原中也疑惑地重複這個陌生的名字,偏過頭也跟着望去。
但那裏只有空蕩蕩的甲板,他百分百確信這裏除了他們兩個就沒有別人了。
還是說那個「三白」也是非人類?
忽然他的髮絲被人從後面一扯,身體的肌肉記憶力先一步反應將後腦勺的東西拽下來,扔到地下。
中原中也低着頭觀察,發現不過是一張用白紙剪出來的圓頭人形紙片人。jj.br>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個紙片人動了一下。
這時,夏目伶曦彎下腰,不知道從地下撿起了什麼,捧在掌心,又是一個圓頭紙片人。
而緊貼着地上的紙片人終於爬了起來,圍着少女轉圈,而另一個則是在她手心跳躍,揮動雙手。
明明它們沒有嘴巴,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中原中也卻從它們的手足舞蹈看得出它們激動的對着黑髮少女說些什麼,而黑髮少女時不時地點頭應和它們。
「好的,好的,我了解了。」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除了異能者之外的人,也有一些特殊人士可以使用常人無法使用的能力,他還是忍不住感嘆這個世界真的是神奇。
boss說的果然沒錯,只要站得高,望得遠,自然也能窺探這個世界更多神奇的事物。
靜靜盯着少女與紙片人嘀嘀咕咕片刻之後,眉眼微微皺起,中原中也忍不住道:「怎麼了?是發現了什麼?」
少女頓了一下,緩緩道:「三白說我偏心,給二白弄小裙子不給它弄,它說它不高興,除非也給它弄小裙子,要比二白更加漂亮那種。」
中原中也:「......」
彷彿為了印證少女沒有說謊一樣,掌心上的三白跳下去直接和二白扭打了起來。
中原中也瞥了一眼這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紙片人,審視了它們一捅即破的身體,目光有些懷疑。
「它們原來還能穿裙子的嗎?那它們現在啥都沒穿?算不算裸奔?」
這下輪到夏目伶曦啞口無言了。
正扭打的三白和二白聽到這句話也齊刷刷地看向了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一臉懵逼:「都看我幹嘛?」
夏目伶曦:「……」
她本來是想當成玩笑緩和一下氣氛,沒想到中也老大還很認真的詢問,這一開口就把這兩個傢伙得罪人了。
為了避免尷尬,她面不改色地把二白和三白摺疊好強塞進口袋,試圖轉移話題:「對了,三白說八樓有一個房間特別奇怪,外邊有很多統一制服的人守在那裏,好像在守什麼重要的東西,那裏可能有我們要找的人。」
她抬眸望着這艘輪船最高一層樓,比起其他樓層,它的船窗只亮着三戶,如果不出意外,三白說的房間應該就在那個地方。
她說道:「現在我們應該想辦法如何繞過那個大廳直接到上面。」
「這個簡單。」中原中也把自己的純黑皮質手套慢條斯理脫下,露出一雙好看的手,白皙且骨節分明,對着少女伸出手,說道:「把手給我。」
月光瑩白,傾瀉而下,給他鍍上一層銀光,夜色中那雙鈷藍色的瞳眸顯得格外深邃,清晰地倒映着少女愣神的那一瞬間。
夏目伶曦心裏那點先前被強壓抑下去的異樣宛如新芽一般從泥土再次冒頭,新生的葉片輕輕地略過她的心頭,泛起一絲波瀾。
她皺着眉頭別過開眼,抿了抿嘴,「你要幹什麼?」
中原中也詫異的說道:「不是要上去嗎?我可以用異能帶你上去。」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少女下邊的裙擺,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你想讓我扛着你上去也是可以的,只不過你下邊要是會不會走光就難說了。」
他說的這句話肯定是騙對方,他自己都經常性帶着帽子走天花板,自己的異能力都幫他把帽子粘在頭上緊緊不放,怎麼可能會犯這個低級錯誤。
他說這句話也不過是想要激急丫頭迫協罷了。
雖然他到現在也摸不清這個小丫頭的性子,但大致也可以勉強應付她時不時出現的迷惑行為。
果不其然,少女微微攥緊裙角,背對着他大口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彷彿在做什麼心理準備,然後轉身面對這他,鄭重的說道:「我準備好了。」
觀看全程的中原中也表情一言難盡,他欲言又止道:「只是把手給我,然後想你平常走路一樣走一段路就好,有必要搞這麼大反應嗎?」
他微略轉眸,又問道:「那不成你恐高?」
他把頭上的帽子摘下,先前他用桌布暫時充當擦頭巾把頭髮擦乾,後面又從夏目伶曦那裏把帽子拿回來帶上了,這會他又把帽子遞給少女,對上疑惑的眼神,他咬牙嘴硬道:「我只是怕帽子掉,只是讓你等下繼續幫我拿。」
說完,他粗暴的把帽子扣在少女頭上,帽沿剛好把少女那雙黑眸遮住,她掙扎着把帽沿微微掀起,怒瞪着他。
中原中也被她這副傻樣逗笑,嘴角微微上揚,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化,然後明顯一愣,彎起的弧度瞬間抿平。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
自從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小丫頭,這股異樣感就已經出現了。
這帽子是boss在他加入fia時第一次送給他的禮物,是上一任幹部留下的最後一個東西,這帽子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他一直帶在身邊好好珍視。
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把這個東西隨便交給一個陌生人保管,但現在他非但覺得這樣做沒什麼,反而感覺心情有些愉悅。
簡直這不像是平常的他。
如果他是被這個小丫頭一開始下了降頭,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中原中也對夏目伶曦開始起了疑心,為了以防萬一,就留了個心眼,但考慮到現在他和她還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他沒有把現在心事表現在臉上。
「走吧。」
他牽着少女的手,使用異能力將兩個人籠罩在紅光中,帶着人直接走上了艙壁,一男一女,彷彿腳上貼有磁鐵一般,穩穩地站在艙壁上,慢慢的向樓頂接近。
到頂的中原中也蹲在船頂盯着下方不說話。
他原本以為站在高處容易看清地下情況,可以順便把那個混蛋太宰找出來的,但蹲了這麼久也沒看見他。
看樣子只能由他親自動手抓住幕後黑手了。
「憋屈了這麼久,該稍微活動一下筋骨了。」
他嘴唇揚起獰笑,把自己的純黑色夾克脫下,偏過頭,對身後的少女說道:「至於你,丫頭,給我老實的待在這裏。」
話音剛落,他長揚高聲往下一衝,在船艙頂砸出一個大洞。
夏目伶曦伸個腦袋往裏面瞄了一眼,數了數,裏面的洞剛好一直延伸到一樓。
看樣子中也老大一時激動,不小心砸過頭了。
她無奈聳肩,不過,現在的她似乎也只能呆坐着這等他消息了。
中原中也一腳倒地,下樓的速度比下墜的電梯還快,還好他最後及時剎車,這才沒有把僅剩的夾板破了個洞。
他環顧四周,認出這是一樓大廳的時候,他表情難看。
好在這裏空無一人,與先前的混亂相比,現在顯得過於安靜。
之前的賓客消失不見,地上凌亂的桌椅也一同不見。
他意識到什麼,驚愕的抬頭,剛剛被他砸出的窟窿也是忽然消失,乾乾淨淨的天花板,彷彿之前的洞是他的錯覺一般。
這邊,夏目伶曦已經開始無聊的和自家紙片人玩起了猜拳遊戲,已經連續輸給紙片人的她臉上已經被貼上了幾張白紙。
這是她輸給二白和三白的證明。
好氣哦!堂堂一個有手指的陰陽師居然還猜不過兩個練手指頭都沒有的紙片人。
這要是被傳出去,那她還怎麼板著臉在那群妖怪面前立威?
夏目伶曦不信邪地繼續猜拳,毫不意外還是連跪,臉頰對邊都被紙片人進準的對齊貼上新的紙片。
鬱悶到極點的她仰望星空,在心裏長嘆。
這到底是社會的險惡,還是人性的扭曲?
這時,她察覺到有人靠近,猛然起身,掏出符籙對向來人。
來人是一個男人,身上的服飾和她之前見到的乘務員顏色更偏深色,不過款式看着比後者更精緻高級。
他微鞠着躬,動作紳士,面對少女這邊戒備的動作,他仍然神色自若,恭敬的說道:「夏小姐,您好!我是a區服務中心的總經理,我對我的員工之前的所作所為深感歉意,對此我替我的員工對您說聲抱歉。」
自稱總經理的男人臉上掛着標準服務性的微笑,但夏目伶曦還是從他眼神中捕捉到一絲獃滯。
她並沒有放下戒備心,冷冷的說道:「你想幹什麼?」
「是這樣的。」總經理起身挺直腰板,雙手別在身後,微微一笑,「安小姐聽聞您的到來,特別想和您見一面,特意叮囑我把您請來。」
「不知道您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