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128

第 129 章 128

話是這麼說,可今劍也心知這是個大工程。

刀劍之間的關係淡薄、不僅僅是因為它們的心本就是鐵的,更詳細的來說,如果不是時之政府的刻意召集,付喪神們之間根本就不熟,別看幾個刃都同屬於一個刀派,但作為刀一不能動二不能說,就連評價也都是根據同時代時藉著人類的口來彼此相識,這要說能培養出什麼感情基礎那絕對不可能,也就到了同一個部門工作,有了硬性社交要求彼此找「熟人」搭個伴罷了。

這就和人類社會裏的「同鄉會」的性質類似,沒出國時你我半毛錢關係沒有,出了國大夥都是日本人,日本人里又都是京都人,而本丸里那麼多刀,咱倆雖然沒見過面但都是一個刀派的,再親近點的話就是出於一個刀匠,你比我先鍛的就能算是我哥,我刀匠比你刀匠大一個輩分就能厚顏當你個叔。

而那些恰好被同一個人收藏的刀劍,受到主人影響的刀生軌跡有了重合,絕大多數也不會有什麼相反的事務觀念,到了本丸自然也比別的刀相處的好,但要說儲藏室里兩把刀隔着拉門半夜嘮嗑那是不可能的,其實一點精神交流也沒有。

沒有關係攀一攀就有了,沒有感情培養培養就行了。

於是,對於能不能從那群摳門弟弟嘴裏拼出事件真相,今劍心裏也沒底兒,更別說他跟隔壁髭切是真的不對付也更看不上眼。

源賴朝手底下能出什麼好東西啊,他又不是膝丸,成天跟個抖M一樣能忍着髭切那個臭脾氣。

今劍拍了拍身上沾的土,準備找個沒人的高處找找去伏見的路。晴明宅就這點好、它把地址選在近郊,平時別說是人了,附近讓這群式神清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是見天的聽見一群烏鴉在頭頂哇哇哇的亂叫,不管白天晚上看着都瘮得慌。

但凡要是在城區,今劍還得想想怎麼甩開密探。

「當年那點破事兒知道的人早就都老死了,神明靠不住,還是得問刀……」

「小狐和烏鴉是一個爐子出來的、在本丸時倆刃關係就挺不錯,就算在平安時代時負責的不是同一片戰場,到了本丸應該也交流過不少,同理髭切,這傢伙心眼多憋着一肚子壞水兒不可能不問。」

「至於三日月,這小子好奇心重,情報組的幹什麼都喜歡當‘觀眾",來一丸之後為了看戲估計都把卷宗翻爛了,沒準兒也能有什麼發現。」

現在的今哥只希望幾個兄弟對這件事沒什麼自己的計較,畢竟他自我代入了一下、如果小狐丸跑來問自己岩融有沒有什麼能掛在恥辱柱上的黑歷史,他肯定也不樂意。

抱着這樣的想法,發揮了有翅膀一族優秀機動力的今哥在天狗山佈置了任務后就急急忙忙趕去了伏見區,小狐丸一看都麻了,膝丸這才剛走沒幾個月又來個今劍,而且後者一副不把他掏空不走的架勢連神社裏最和善的巫女都頗有怨言。

「今哥,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妖怪了,注意一點影響吧。」小狐丸蹲坐在屋檐下,任冷風吹過光滑的皮毛、把自己吹的精神抖擻。

而今劍則大喇喇的坐在神社頂上,似乎想要體會一下素盞鳴尊當年的感受:「我也很想注意影響,但這片獵場不是已經歸於你的名下了嗎?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以飛鳥的身份、這麼失禮的坐在屋頂上,直到現在我的心情還很激動啊。」

畢竟這可是正統神明的神社屋頂,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

幼狐白了他一眼:「雖然說只要是會飛的東西便准許通行,但制定這項規則的神大概也沒有想過會有長翅膀的大太刀在此落腳。」

「正是如此。」

貌美的青年神靈身着狩衣緋袴,一頭烏黑的長發也盤的相當利落整齊,包裹着皮革的長弓被他背負在身後,在一赤一黑兩隻狐狸的簇擁下來到了他們面前。

這便是喜好人間的三狐狸神——倉稻魂命。

小狐丸見了他的樣子,明顯鬆了口氣,雖然無人敢質疑神明的行為,但如果被兄弟看到自己真正侍奉的主人是個喜好穿女裝的男人,還是會覺得尷尬。

好在神主在狩獵時還是會換上便於行動的正裝。

見到此間主人到來,今劍窘迫的跳下屋頂,原本想着只是撩撥一下置身事外的小狐丸、讓它也感受一下被堵心到的感覺,卻未成想正主提前回來了……

「失禮了!」今劍面帶窘迫的跳下屋頂,躬行半禮。

吹是一回事,被人家正主撞見就是另一回事了。

「嘖。」小狐見狀不屑咂嘴。

稻荷神是這大地上一等一好脾氣的神明,也可以說喜歡小動物的神性格都不會太差,除了他親爹素盞鳴尊,稻荷神難得會有什麼非常計較的東西。

「果然,在這種寒冷的天氣,還是應該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狩獵活動才行,」神明大人將叼着獵物的雙狐遣走,倒是對今劍的到來不大意外,「怎麼,是妖怪那邊出什麼問題了?」

今劍聞言更尷尬了,這話聽起來就像他無利不起早……雖然現在看起來的確是這樣。

還是一直以來太忙了,就連拜訪兄弟的時間都擠不出來,這才讓神明大人對自己有了這種奇怪的印象。

「不……是關於另一位兄弟的事情,」他的身上背着非供奉的刀劍、再加上妖怪之身已隱隱有脫離付喪神之勢,今劍這才和小狐丸湊在神社的院子裏講話,而非進入屋內,「小狐,鴉刀那邊的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面對的地步,說實話,從一開始我就覺得鴉刀的本體刀和我們的不一樣,再加上這個傢伙一直沒能降落,原本擬定的六刃出陣組為什麼臨時加塞變成了七刃真的是我們需要‘監督"的問題嗎?」

半晌他又補了一句:「經過我提前做過的功課,上一批聯合極化的新選組刀劍也是六刃隊,而頂替協助位的則是從隔壁二丸借來的狐之助。」

「有當時刃的輔助不好嗎?」毛茸茸狐狸臉笑的意味深長。

「恐怕在這些人之中,心機最深沉的就是你們那個兄弟了吧,雖然聽起來好像沒一個好鳥。」一旁的稻荷順手拿走巫女的茶碗,風輕雲淡的說著。

對於稻荷神能知道一些事情今劍早有準備,恐怕小狐丸選擇落地即投靠前主時就已經把事件全給他倒乾淨了,此時今哥只慶幸這位神明大人向來是個不愛管事兒愛看戲的,這次能站在他們這邊實屬幸運。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呀,我可沒能力扭轉那種級別的意志,」接收到信賴信號的稻荷連連擺手,笑道:「對付本土的蛇要看我那個不着調的父親大人,但異世界的蛇怕是神明們也無能為力了,況且你們心中不是已經想到怎麼做了嗎?」

「所以才要趕緊找到鴉刀那傢伙……」

戴着烏色角帽的美青年這麼說著,背後的小辮子都顯得蔫噠噠的,雖然不知道鴉刀到底要做什麼,但他在天狗山待的這幾年屬實心驚膽戰,生怕哪天天降大蛇給他們來個全屏AOE,本丸武力值扛把子一日不在,他就感覺自己一日籠罩在被「白烏鴉」吊在樹上抽的陰影之下。

雖然這件事完全沒有發生過,但今劍相信庭院裏的那個貨絕對做得出來!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karau只是性子倔了一點,眼裏容不下沙子罷了。」小狐丸撇了撇嘴,奈何一張狐狸臉根本看不出表情。

今劍震驚:「你說我是沙子?!」

「是誰先想着腳踩兩條船的啊,」小狐丸沒聲好氣地說:「居然因為外人就把武器對準兄弟,可真有你的。」

「我總不能看着他們死一個吧,」今劍尷尬的撓撓頭,覺得委屈極了,「我又不是沒帶解藥,面對那種情況這已經是兩全其美的最優方案了,作為兄弟你站在我的立場上也完全能明白吧。」

小狐丸:「所以我才說你們姓源的刀真是不擅長處理家庭關係。」

雪白的小狐狸試圖做出一個翹着jojo的二郎腿動作來表示自己對名義上兄長的鄙視,然而嚴苛的生理構造並不能支撐它做出如此人性化的行為動作。

可惡,整天憋在神社裏快要生鏽了!

「喂,地圖炮很過分欸,而且我和那個傢伙可不一樣。」今劍沒有察覺到兄弟那顆蠢蠢欲動想挑事兒的心,只是義正辭嚴的將自己和隔壁的某個源氏子劃清了界限。

「總之,能夠把咱家那振自閉烏鴉從窩裏拖出來的就只有你了,就算是在神社裏,相信以三狐狸神的威能、也足以讓你知曉現在的歷史已經崩的搖搖欲墜了吧。」

今劍已經快要愁的開始擺爛了,鬼知道是從哪個環節出了錯,原本不該死的整天被窮追猛打,該死的那幾個妖怪至今都還活的不錯。

至於大蛇……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還有最終o這個事實了。雖然他的計劃目標目前已經完成了,等回到本丸就能直接辦理手續做個退籍、從此變成不必依賴本體刀的神國自由妖怪,但是……這個情況怎麼看都讓刃放心不下啊!

感覺前腳走了後腳未來就毀滅了啊喂!

「為什麼……為什麼世界的未來要系在戀愛腦的身上,命運真是太殘酷了……」一身勇武兼具好膽氣的大太刀非常不理解,這簡直人間迷惑。

「啊……確實,如果能更強一點把晴明公直接擄走扔進蛇嘴裏的話,大概你問的這個問題會非常好解決。」前提是不被一秒爆血的加強版烏鴉首落死。

而一個能夠靈活且擁有自保能力的軀體也是個問題。

不像今劍對脫離本體刀的嚮往,這傢伙自從莫名其妙恢復了大太刀的身軀后就死活不想當短刀了,就算以後不當付喪神轉而去當妖怪自由民也非要退籍,而小狐丸的本體狐身甚至連刀劍都不如,沒有自保能力的狐狸眷族從落地起它就沒敢出過神社。

畢竟神使是不會成長的,沾了神明的光既不算動物也不算妖怪,一輩子當個幼狐就算有了無盡的壽命也只能是當個長壽弱雞,這讓性格本身就不是那麼會對命運妥協的小狐一直都很不滿。

稻荷也很怕自己最喜歡rua的神使哪天出門溜一圈就被人類扒了皮子做圍脖。

憂心着自己遲遲不能到位的本體刀,小狐丸心裏也對其中到底少了什麼環節有了個大致的猜測:「對於鴉刀的下落暫且不必憂心,只需記得、只要晴明宅那邊的鴉君是安全的,那麼鴉刀的狀態就是安全的。」

「另外……」他嘆了口氣,忽然覺得這件事提起來有點難以啟齒,「你有注意到karau和天狗戰鬥后原地留下的血液去哪了嗎?」

「燒沒了。」今劍連忙擺手,他現在想起那晚的場景就覺得胃疼,「我對妖怪的修行一直不大了解,只記得當時愛宕君的血液腐蝕了一大片草木,嚇得狼群不敢接近,而鴉君的血液還未落地便自燃了,一點痕迹都未留下。」

「果然是這樣……」小狐丸陷入思考。

今劍:「???」

怎麼就果然了???

還未等他出聲詢問,耳畔便又傳來了小狐礙於橫骨未化所展現的尖細嗓音:「下次若再遇上這樣的機會,今哥你找個火盆去給我接一點,記得盆里的火不能熄,快燒完了就往裏添柴,總之能接多少接多少,我有用。」

「這樣會不會太玄幻了點。」今劍目光獃滯的問。

「你不懂,」雪白的小狐狸略顯躁動的拍了拍前爪,「照理講造物至少要一百年的靜置才能完全做到內視‘自我"進而誕生付喪神,然而當初我與鴉刀同出一爐、初鍛成時便有了實體,甚至在外清理妖魔余祟時也完全沒有被‘前輩"們壓制的感覺,我想問題就出在那具……」

「咳咳,總之如果有機會你幫我留意一下,沒機會的話我自己找時間去。」

當初那副巨大的鳥妖骨架不是凡物,小狐丸多多少少沾了點光,然而這次修行的時間點裏烏鴉也沒有被迫成為鴉刀保命,沒有了提升階位的副材料自然無論如何都鍛不出本體刀來。

但如果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就要他去占兄弟的便宜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一點點血液或者毛髮作為象徵,只要步驟對了外形就不會出現什麼差錯,頂多力量上有所不如,更何況這本身就是他憑空得來的力量,還回去本就應當。

「啊,說起來,你們口中那個付喪神的下落,其實也不必探究了,」稻荷神不知何時換上了他的女裝,一副大和美姬的模樣,「之前有聯繫信太森林的葛葉姬,她說自己已經見過了那孩子,根據氣息來判斷的話……我猜測這應該算是偷梁換柱?」

「已經確認了是本體嗎?」小狐丸的語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也沒想到神主平時笑眯眯的不聲不響爆了這麼大個雷。

今劍:「什麼本體?」

「嘛,誰知道呢,鳥妖慣會故弄玄虛,更何況和人類相處了那麼久總該學到一二本事,這不是連蛇都被他騙過了嗎?」深諳苟命之道的三狐狸神大概是猜到了一些東西,「如果他確實是自千年後歸來,那麼這段漫長的記憶的確足以供應出一個額外的個體,只不過這種單獨截取時間的能力似乎是他的天賦?」

「至於本體,也不一定哪個強就一定是本體,只要看在那個人的心裏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事就夠了。」

貼近民生的穀物神深諳人情世故之道,就如同理想與現實、理性與感性,思考方向的不同也能導致人對事物得出相反的結論,不管是小狐丸認為的「找回權勢」,還是今劍以為的「找回利益」,都不能作為一個精準的答案來預測一個未來上位神的想法。

難不成還真的是戀愛腦嗎?

雖然也有這麼想過,但現場的二刃明顯很難接受這個答案。

「我對karau背後的勢力了解的不多,但能肯定是有那麼一股力量在的,」就如同內向的孩子不會把心裏話告訴家人一樣,小狐丸也很明顯能感受到他倆的默契只在於本丸期來源於鐵鏽的共鳴、以及鴉刀這傢伙內里老媽子的個性對三條家的刀各種開小灶,「但如果說情感方面,我相信那傢伙已經快要放下了。」

「只是他對晴明公仁至義盡,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一把刀,那個渣滓居然還敢娶妻生子,搞出了那麼一個混蛋家族把神明困在地上……這種行為絕對不可原諒,如果不是鴉刀對那群小混賬那麼在意我非宰了他們!」

「冷、冷靜點!」今劍看着那張隨着惡語都要扭曲了的狐狸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雖然大傢伙和時政簽的都是雇傭契約、但這種在背後扎僱主小人兒的行為也……

「我冷靜不了,那個渣滓、一個活不了百年的人類,他當英雄,他的家族享受榮耀,他有妻有子還拐帶了上位神當情人惦記着他,他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臉!幾十年過去兩腿一蹬死乾淨了,讓我兄弟給他養了一千多年兒孫!他還要不要臉!」小狐丸越說越氣氛,稻荷還是頭一次看見自家小狐狸發飆,趕緊去找神社藏起來的油豆腐。

今劍也沒想到小狐丸口中對晴明公的評價居然充滿怨恨,安倍晴明那人他是親眼見過許多次的,印象里雖然有些不同尋常少年的心機,但要說未來會長成那樣一個王八蛋還是令刃不敢置信。

今劍:「我見過那小子,感覺還不錯,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隱情?」

在他的幻想中這雖然算是個典型的渣男BE劇本,但也只在於他站的是天狗、對後來者居上的人自然沒好感,然而平安男子少有不渣的,想傳宗接代這個更是能夠理解,對於陰陽師其人在歷史上的功績他可絕不敢否認。

渣男歸渣男,但渣到把情人封印了跑去娶了個老婆生孩子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這幫神棍自己都不考慮過遭報應的嗎?

況且這也不像是陰陽師這個職業的人能做出來的事,聽說他們一向對這種問題都挺謹慎的啊。

彷彿讀懂了今劍心中所想,小狐丸憤怒的吞下稻荷神投喂的油豆腐,叫囂道:「這可是我親眼所見,當初我清理完轄區的妖怪想去找鴉刀敘敘舊,結果門口的僕役說家裏根本就沒這麼個人,還有那人渣的老婆利花,呵,那可真是個美人。」

「我問他鴉刀去哪了,他居然還跟我說不知道,要不是顧忌着這傢伙姑且也算半個救世主、我當時就該一刀劈了他!」

當年初具人身的小狐丸也年輕氣盛,心裏想着既然你對我兄弟不義我便也不要你好過,隔了幾日便委託相熟的小神給晴明宅降了道神雷,把他家房子給點了,只是昔日英雄卻彷彿一個毫無靈力的普通人、任由自家宅子燒成黑灰也沒出手恢復原樣,反倒帶着家小去藤原道長府上暫住了幾日、等那群普通匠人重建家宅。

不過這雖然奇怪,卻無法為渣男開脫,畢竟那一戰里晴明公受了重傷命不久矣是眾所周知之事,能活到老已經算是奇迹了,沒準就是舍了靈力續命也說不定。

想想那時的鴉刀,雖然看着內向、但內心非常溫柔,性情耿直正義,戰鬥時的姿態更是能給予戰友很大的精神支持,讓刃看着就想結八拜之交,而到本丸時那都成了副什麼樣子了!

小狐丸光想想就心疼的要命,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剛剛發現自己和崇拜已久的大明星有血緣關係,對方也許諾了打算和你好好培養培養感情,結果第二天他就被泥頭車撞成了植物人從此只能靠腦電波交流——

淦,越想越痛苦!

「看來這比我想像中的爛賬更爛一點啊……」原本就打算挖牆腳的今劍此刻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揮鏟之心,「我說兄弟啊,你覺得鴉刀那傢伙既然選擇了那麼一個爛對象、我們要不要給他再重新介紹一個?」

小狐丸猶如觸發了雷達一般,眸光中似有精光爆射,用一種很危險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兄弟:「不,我不覺得,對於我們想要往上爬的神刀來說,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

今劍:……原來您就是堅定的996事業粉嗎?

一旁的稻荷為自家壯志凌雲的小狐狸激情all,「先從低位神做起,只要戰力不崩就沒問題,神主我看好你哦!」

告別了窩在神社不出來的苟命主從,今劍算是看明白了,小狐丸的想法是希望借渣男從根本上杜絕鴉刀的戀愛腦,但又不能讓他像上一次那麼吃虧、以至於將自己折騰的差點本體暗墮……這副本難度太高了。

你們就不能穩穩噹噹好生過日子嗎?

雖然臨行前話里也鼓勵了某個三周目慫狗,但其實今劍心裏沒報以太大期望,愛宕如果真那麼爭氣還有安倍晴明什麼事兒啊,這樁BE苦情大戲根本都不需要拖到第四周目,更何況這一次連記憶都沒了,沒有了那點信任基礎差點成了死敵,這郎屬實難拉。

他決定去尋找本丸最有修羅場經驗的男刃問問看,聽聽三日月宗近有什麼獨特見解。

也許情報部的會比他們聰明一些?

拖着沉重的翅膀飛回內城,今劍剛到城門口就被攔住不讓進了,一群拿着各式兵器的守門武士一臉警惕的望着他,半晌才從中分派出一個膽子大的,查閱過他在天狗族的戶籍后便拿着刀在今劍身後寸步不離的跟着,生怕他一個惡疾突發把邊上過路百姓的腦袋當西藍花啃了。

還行,反正如果他是百姓的話會覺得這樣安全點,雖然不一定能在實際意義上取得什麼效果,好歹是個心理安慰。

今劍的目的是親王府,他個人不太喜歡這種太嚴肅的地方,和三日月這種喜歡說話打官腔的兄弟共同語言更是不多,源義經是個出色的將領,但並不是什麼優秀的政治家,而今劍對這方面同樣不擅長。

好在不需要跟親王直接對話,那種老派皇族簡直要把眼睛長在天上,比正統神明派頭還大,不想勉強自己低聲下氣的話還是老老實實避而不見的好。

從東國回來的三日月宗近還在養傷,因着他這一趟以身犯險帶回了重要情報給親王大人在一眾公卿面前大大的長了一次臉,故而成了親王府炙手可熱的大人物,如果不是付喪神的身份限制,可能現在已經有官位在身了,而非親王府的密探兼職幕僚。

現在京都誰都知道,原本在被剝奪繼承權后一蹶不振的克明親王府,憑藉自己獨到的戰略眼光,成功在人類政權與妖怪之間找到了自己的特殊位置,成為了二者交流不可或缺的中間一環。

如果說之前只是源博雅在小打小鬧,那彌切這次立下的功勞直接讓整個王府都在陛下的眼中脫穎而出,甚至光彩蓋過了那兩位大臣。

畢竟在年輕陛下的眼中,藤原家是外人,克明親王才是他的親哥哥。而朱雀天皇在政治上對這位前太子的兄長毫無偏袒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兩位大臣時不時所提起的「克明親王對皇位尚不死心」罷了。

饒是朱雀天皇為人性情懦弱,也十分害怕自己會因此而性命不保,只得多施恩惠與自己的侄子源博雅。

此番親王府得到了叛黨的重要情報,一下子就將年輕的天皇陛下感動的一塌糊塗,這是他們菊花王朝的天下,王兄再怎麼看不慣自己也是自己親哥,不像那些姓藤原的、姓平的、甚至姓源的,口中尊自己為陛下,心裏只想為自己的家族撈好處,甚至天天想着讓天下改姓!

於是,在克明親王入了趟宮,與陛下抱頭痛哭回憶了一番醍醐天皇在位時的點點滴滴后,流水似的賞賜湧進親王府。

不愧是前太子,陛下還是太嫩了點。

左臂象徵性的裹上繃帶,被一堆千金難買的寶葯所包圍的紺藍色太刀流露出高處不勝寒的厚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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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平安京生存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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