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權臣發難

武羲和沐浴更衣后，又去給母親請了安，其實她倒是很想和母親說說湯泉宮中的種種「驚險」瞬間，但是因為父親在，多有不便，她也只能作罷。

她將姜黎賞賜的糕點拿了一盒給父親母親，好吃的食物，自然是要與家人分享的。

然後她又喊了方苓來自己房中分享美味，宮中的糕點這小丫頭定然是沒有吃過的，讓她也嘗一嘗，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方苓，這可是御膳房的手藝，一般情況下是吃不到的。」武羲和遞了一塊玫瑰酥到方苓手上。

「多謝將軍厚愛，只是這麼珍貴的東西，給奴婢吃不是浪費了嗎？將軍自己留着吃更好。」方苓很感激武羲和對她的好，但她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會是浪費呢？除非你不愛吃，我勉強你吃，那才是浪費。」

「不，不，不，奴婢愛吃的。」方苓趕緊辯解。

「那就趕緊吃吧。我在湯泉宮內每日都吃的，你不必不好意思。」

武羲和這話說得卻是有些違心，哎，那兩日白粥鹹菜的日子還歷歷在目，雖說御膳房的白粥鹹菜比別處做得好吃些，但畢竟還是白粥鹹菜，也吃不出肉的味道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多謝將軍。」方苓接過玫瑰酥開心地吃了起來。

武羲和自己也拿了一塊放入口中，來緩解一下剛剛因為想到白粥鹹菜引起的胃部不適。

「味道如何？」

「哇，真的是太好吃了，奴婢長這麼大，還沒吃到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將軍你真是太好了！」

方苓滿臉笑容，興奮地過來抱住了武羲和。

果然，美食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哦，我與姜黎除外，他就是天天給我送御膳，我也要離他十丈遠。

「好吃就再吃一塊，這是御膳房新研製的糕點，叫玫瑰酥。」

「剛剛是奴婢失態了，還望將軍見諒。」方苓覺得剛剛自己突然抱住武羲和的動作多有不妥，畢竟尊卑有別，趕緊跪下請罪。

「這裏也沒有別人，你我像姐妹一般便好。」.

作為穿書而來的現代人，武羲和本就沒有尊卑觀念，被好看的妹子抱一下這又沒什麼，況且她也已經將方苓當成了可以說說心裏話的好朋友。

「將軍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方苓又從武羲和手中接過了一塊玫瑰酥，「聖上待將軍可真好，又是送糕點，又是送話本，還有那插着梅花的花瓶也很是精巧。」

現在是好，以後呢？那人以後可是想盡辦法想弄死你家將軍呢，你還會覺得他好嗎？

不過這話不能跟方苓講，她只能隨便拿些話搪塞過去：「聖上待臣下一向寬厚，乃是聖明之主。」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方苓見武羲和有些睏倦，就為武羲和鋪好了床，讓她好好歇息。

武羲和在家歇了一天，本來已經做好了第二日要早起去上朝的準備，宮裏卻來了旨意，說聖上旅途勞頓，要歇息幾日，早朝暫免。

姜黎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因為身體原因取消早朝的情況常有發生，所以朝中大臣也只是將它當做一件平常之事。

武羲和想，反正現在朝中的主要政務都是交由太尉張敬之處置，皇帝上不上朝也無所謂。

還好姜黎沒有說自己是因為風寒未愈取消早朝的，只說是旅途勞頓，不然她還真的有點害怕張敬之刨根問底，問出來姜黎是因為來看自己而染上風寒的。

雖說是姜黎自己要來的，但是總歸和她有關係，武羲和可不願意憑白又給張敬之抓住一個把柄。

接下來都沒有早朝，武羲和很開心，因為不用見到她最討厭的姜黎了。

靠着風寒初愈的借口，武羲和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睡醒用膳后，就在自己院中練練功，這麼多天被困在蘭葳殿，久未練功，她也害怕自己的功夫生疏了。

畢竟自己是常常要上戰場的人，功夫一事決不可鬆懈，要不然到了廝殺之時，可是會害了自己性命和眾將士性命的。

武羲和雖然偶爾會想偷懶，但是大事上決不含糊。

練完功她就去軍中大營處理一下日常軍務，訓練訓練士兵，每日都很充實。

到了第六日，宮裏傳來了明日恢復早朝的旨意，武羲和又得去見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了。

這一日，武羲和早早地就起來了，認認真真地裹好束胸，穿好朝服，用完早膳后與父親武承元一道向奉天殿而去。

奉天殿一如往日，文武分班，各列兩旁。

「微臣有要事啟奏。」說話之人乃是禮部侍郎張元暉，武羲和知道此人是張敬之的遠房表弟。

嘿，你有什麼事直接稟報給你的太尉表哥不就得了，何必假惺惺地拿到朝堂之上來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武羲和對張敬之一派的人都沒什麼好感，正如張敬之看武家的人也很不爽是一樣的。

「張侍郎請講。」姜黎還是那樣溫文爾雅的語氣。

「此事可謂是石破天驚，微臣怕說出來之後招致殺生之禍。」張元暉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咦，你難道是要揭發張敬之的惡行？難道是你們內部發生了分歧？要不然還有什麼事情能讓堂堂侍郎大人招來殺生之禍？

如果你真的要揭發張敬之，我倒敬你是條漢子，怎麼說到時候也要保你一保。

「難道是涉及朝中重臣？究竟是何人令張侍郎如此害怕，如此驚慌？」

「此人功勛顯著，乃是我大周一等一的重臣。」張元暉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說得到底是誰啊？」

「會不會是太尉大人啊？」

「怎麼可能？張侍郎可是太尉大人的親表弟。」

「不是親的，我聽說只是遠方表弟。」

「不管是不是親的，張侍郎都是靠着太尉大人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怎麼會隨便說太尉的不是呢？」

「那可不一定，人心難測。」

朝中官員聽了張元暉的稟奏，也是吃了一驚，有幾個大膽之人跟旁邊的官員小聲議論着，雖然他們把聲音壓得極低，一般人根本聽不見，但怎奈武羲和功夫了得，自然耳聰目明，一字一句都傳入了她的耳中。

「張侍郎但請無妨，無論涉及何人，朕定當秉公處理。」

「還望陛下恕臣無罪，臣才敢如實稟奏。」

「朕但恕你無罪。」

若是一會兒張元暉說的正是張敬之，我看你要怎麼秉公處理，你還真能治了張敬之的罪不成？到時候恐怕又是走走過場，「自罰三杯」，實在是太嚴重的事情，恐怕最多也是找個替罪羊給搪塞過去。

武羲和看熱鬧不嫌事大，沒想到回京第一回上早朝，竟然有這樣的熱鬧可看，甚是有趣。

「微臣所奏事關武羲和武將軍。」

張元暉說完這句后，武羲和頓時就傻了眼，沒想到看熱鬧看到自己頭上了，吃瓜吃着吃着發現「小丑竟是我自己」。

怪不得剛剛張元暉說了那麼多，張敬之一語不發，若是他們真的鬧翻了，張元暉要爆他的黑料，按着他的性子，他能讓對方把話講完？恐怕早就出言制止了。

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值得你們費盡心機拿到朝堂之上來參奏？

武羲和認真地回憶着最近發生的事情，若非要說做過什麼錯事，那就是姜黎因為要來探病來回奔波於桂秋殿和蘭葳殿之間以致於染了風寒，可是這事她是被動的，又不是她主動邀請姜黎來看她的，一會兒她定要爭辯一番，姜黎也定然會替她說話的。

「武將軍女扮男裝，罪犯欺君，實乃重罪。」

張元暉此話一出，滿朝嘩然，包括武羲和本人，也被震住了。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一直小心謹慎，怎會莫名其妙、毫無徵兆地就暴露了女兒身呢？武羲和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