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慧眼宿命通

“你是從天上來的。”

阿琪的一句話，讓沉香的心一瞬間懸了起來。

“阿琪你又說瘋話了。”卡彭兄弟里的老二多伊輕輕用指關節在阿琪的後腦敲了一下。

阿琪撇着嘴，滿眼怨懟地注視着多伊。

哥哥道爾嗔怪了多伊一聲，輕輕揉着阿琪的頭，算是在安撫少女的情緒。哄了她幾句后，又對沉香說：“阿琪這個小丫頭，家裏爸媽也是從事行商的，經常不在村子裏。小孩子嘛，你也知道的，有一些就喜歡時不時地編造一些謊話，好讓大人來注意到他們。”

原本很馴順的阿琪聽到這話，很生氣地把道爾的手從頭頂撥開，說：“我沒有騙人，我昨天晚上看見他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我已經九歲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經長大了。”道爾沒有理會多伊那副“你就慣着她吧”的目光，用食指在阿琪的鼻樑上颳了一下。

“你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別人……”多伊正要跟阿琪爭論，被哥哥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沉香也好奇地湊了過來。他半蹲在阿琪面前，問道：“那昨晚從天上掉下來之前，我在做什麼呢？”

阿琪想了一下，說：“……好像是在被猴子揍，揍完猴子給你吃桃子……然後跟那個啞巴叔叔打架，還有被一條狗追着咬……然後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我想起來了，去年我們兩個曾經帶着這孩子去看過一次馬戲，裏面有幾個把頭髮染黑、偽裝成賽里斯人的羅姆人，表演的是滑稽馴獸，有一些猴子猩猩之類的動物，好像還表演了空中飛人。我想她大概是昨晚夢到了這段回憶，今天見到你，誤把你認成了當時的演員吧。”道爾說。

在座的大人都對此一笑了之。只有阿琪本人不開心。

當然，除了阿琪之外，還有一個人也開心不起來。

只有沉香知道，阿琪描述的跟自己的經歷是完全一致的。無論是齊天大聖幫他鍛體、替他偷來蟠桃的部分，還是後來跟楊戩敵對交手的部分。

一個詞在沉香的記憶里浮現了出來。

“五眼六通”。

佛門中將佛祖觀察世界的神通總結為“五眼六通”，也即“肉天慧法佛”五眼和“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境、漏盡”六通。其中“慧眼”能識過去知未來，“宿命通”能通曉宿業照見果報。

與“他心通”類似，佛門高僧修為到達一定層面上也能修行出這一門神通，只是觀察過去和未來的局限更大，而且“宿命通”比“他心通”需要的境界更高一些，更為罕見。

但是這個小女孩不可能跟那些高僧是一個境界的，那麼只能說是由於特殊的體質導致的。這種體質上表現出的特異性，跟“宿命通”基本一致，能在短短接觸一個人之後，就準確說出對方過去經歷過的種種。

雖然跟佛門高僧的修為還不能比擬，但是她畢竟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孩，如果她真的身懷這種能力並能在未來運用自如，那她以後能達到什麼樣的高度，已經超出了沉香的認知了。

沉香還在思考阿琪的事，結果另一旁的幾個人卻因為別的話題，吵嚷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逐漸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要我說，在山林里遇到一群狼才是最絕望的。”

“不不不要我說，你是沒遇到過山賊強盜。”

“我怎麼沒遇到過？你以為老子這條疤是怎麼來的？”

“怎麼來的？你媽媽用切奶酪的刀替你划的吧哈哈哈……”

眼看這邊氣氛逐漸就要失控，領頭的兩個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珀西瓦爾跟道爾對視一眼，打算上去制止兩個人即將打起來的爭吵。

卡斯特比所有人出手都要快。他掏出手杖，一堵無形的風牆在爭吵的兩個人中間迅速生成、變厚，把兩個人遠遠隔開。

“你們兩個的這個話題，說的都對，也都不對。”

“那依着您的意思呢？”珀西瓦爾問。

“十二年前，阿基坦和拜耳恩聯合出兵，拜耳恩南部的山區里消滅了一個山賊團。我碰巧是其中的一員。”

聲稱山賊讓人絕望的男子略帶挑釁地看了他的辯論對手一眼，換來了一句優美的亞琛粗俚的髒話。

卡斯特也注意到了雙方的小動作，但是沒加以制止，只是搖頭說道：“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山賊。

“那是一群一到夜裏，就會從人變成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