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發

人剛一集合完畢，卡斯特就命令萊布尼茲九個人先行上路。

“你們先行出發。萊布尼茲帶一個人去厄爾黎，替我向尼蘭博家那些老傢伙們帶一封手書，跟他們說我們不去叨擾了，直接回萊茵省；其他人先去河谷鎮那邊安頓下來。”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用墨綠色火漆加蓋的信封。

河谷鎮在諾曼省西南邊界，距離雄鹿鎮坐馬車大約兩天半的車程。雖然名義上也是一個“鎮”，但由於通向萊茵省和嘉萊省的幹道都要經過那裏，往來人員雲集，貿易發達，規模已經不亞於一般的小城市了，儼然變成了諾曼省的西南要衝。

“謹遵師命。”萊布尼茲十分幹練地接過卡斯特遞過來的信封。

“注意安全。”卡斯特又囑咐了一句。

儘管想不到自己有什麼遇到危險的理由，萊布尼茲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達朗貝爾，汝同吾一併前往。”萊布尼茲招呼旁邊一位穿着青色斗篷的人，跟他一同向著城門附近的馬廄走去。

接着卡斯特朝着不遠處的“賬本先生”史維招了招手，對方見狀乖乖朝着人群這裏走來。

“史維先生不好意思，可能您要另外雇傭一位車夫了。”

聽到這話，史維先是一愣，隨即又看向遠處的嘉絲米娜，立刻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對師徒這就算攀上高枝了。

史維賠笑道：“您說笑了。做行商這一行的跟車夫本來就是雇傭關係，合同到期以後結清酬勞便兩不相欠。”

卡斯特點頭：“沒給您添麻煩這樣最好。對了，再問您一件事，從這裏到河谷鎮，最快需要多久？”

史維打量了一下周圍這一大幫子人，問：“您是指，這所有的人一起嗎？”

“所有人一起。”

史維想了想，說：“如果都能騎馬，現在出發，最快今天日落時分就到了；如果是坐馬車，三天之內就也趕到。”

看卡斯特沉吟良久，史維又說：“如果是去河谷鎮的話，我倒是順路，把車子清空一下，兩輛車倒是可以載十來個人；但如果是三十幾個人的話，至少也要四輛馬車。”

卡斯特問詢了一下所有人的意見，簡單商討過後，最終決定在獵人總工會的租賃行租一輛稍大一點的馬車，再算上史維自己的兩輛車，一共能乘坐大概二十五六人。除了原先的兩位車夫以外，又從剩下的人里選出了兩三個會駕車的——其中一個是楊戩——依次輪班；還有幾個騎術精湛的則騎馬一同前往。

租車的費用由卡斯特承擔，實際相當於史維憑空多了一輛可以從河谷鎮返回雄鹿鎮的空車，可以多裝載超過一半的貨物回來。這還不算卡斯特答應付給他的嚮導費。

短短不到十天的功夫，史維從卡斯特身上就賺了好幾筆錢，這讓他心中十分竊喜，每餐飯前他都在祈禱：“神主保佑，希望這位先生以後每年都來一次雄鹿鎮。”

事不宜遲，待車一雇好，眾人立刻出發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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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一眾人等已經離開雄鹿鎮地界很遠了。

“再往前三里的地界，就是管轄河谷鎮的科唐坦市的範圍了。”史維對卡斯特說。

“只是範圍？那晚上要在哪裏落腳？”擠在同一輛車裏的珀西瓦爾湊上來問。

史維指着的前面的一座小山丘說道：“那邊山頭上有一個不算是村落的營地，常年有人晚上在那裏過夜。那裏恰好是雄鹿鎮到河谷鎮的中間位置，兩天的路程免不了要在那裏過夜。”

縮在角落裏的米高揚問：“那為什麼不在那裏開個旅店呢？開旅店應該很賺錢吧？”

史維搖了搖頭：“科唐坦市是哈查森家族的領地，那是唯一能在諾曼省跟尼蘭博叫板的一個家族。這裏是兩個家族領地交接的地界，出事兒的時候兩方都急着甩鍋，有利可圖的時候兩家都會來搶着分你一杯羹。如果真在這裏蓋起了一個旅店，首先要面對的就是兩個家族的稅務官。如果要繳納兩份的話，在這裏開店是穩賠不賺的。”

米高揚訕訕地又把脖子縮了回去。

當晚，眾人將三輛馬車圍在中間，在四周點起了六堆篝火。

簡單吃過乾糧之後，無所事事的一群人開始了各種話題的閑聊。

鹿脊村的那對長相相仿的兄弟領着下垂眼少女主動向沉香和愛雅這邊湊了過來。

“你好，遠道而來的賽里斯人。我叫道爾·卡彭。這是我的弟弟多伊·卡彭。”兩兄弟里稍微年長的一位自我介紹道。

愛雅說：“他們兩個是鹿脊村村長的兒子，之前跟珀西瓦爾是喝酒打架認識的。”

弟弟多伊啐了一口，說：“是松鼠喝醉了來找我們挑釁的，我們可沒招惹他。”

愛雅又指着在一旁的下垂眼少女介紹說：“這是阿琪，算是卡彭兄弟遠房的一位表妹，在鹿尾巴村也有一房親戚，所以經常來玩。”

阿琪盯着沉香看了一會，忽然說道：“你不是賽里斯人。你是從天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