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獵人總工會

馬車從城門進來后，在街道上放緩腳程，花了大約一刻鐘，穿過三個已經熙攘起來的街區，才抵達總工會。

完全不需要向路人詢問總工會的位置，因為無論從哪個方向進城，目之所及最高的建築都是雄鹿鎮的獵人總工會。

“真氣派啊。”沉香仰起頭，驚嘆地說道。

“‘獵人總工會’的‘總’，指的可不僅僅一個雄鹿鎮規模上的總——它是整個諾曼省的獵人們共同承認的總工會，”副駕駛位的米高揚轉過腦袋為沉香和愛雅講解，“諾曼省位於阿基坦北部邊陲，論經濟遠不及坐擁海岸線的嘉萊省和靠近王都亞琛的萊茵省，遊學者的數量更是不及塞納省的十分之一，但這裏分佈着國境內最廣袤的丘陵地形，銅錫鉛的礦產儲量驚人，而且山林和湖泊資源異常豐富，是全亞琛漁獵行業最繁盛的地界。加之其他地域從事獵人這項職業的人並沒有多到可以形成一個組織，所以說這裏是整個亞琛的獵人總工會，其實也不為過。”

“哇……”愛雅仰着頭，看着高高的屋頂，眼裏寫滿了震撼。

沉香卻煞風景地插了一句嘴：“這段詞你想必也背了很久吧？”

“背不下來尼蘭博家也不會錄取。”

“唉，混口飯吃確實不容易啊。”

米高揚忍住了抽他的衝動，繼續說道：“總工會大廳整體都是磚石結構砌成的，分為三層。一層大廳有20尺高，餘下兩層也都有超過10尺的高度。”

亞琛的尺差不多等同於一名成年男性從手肘到中指指尖的長度，沉香略微換算了一下，大約比六丈要短一些。

馬車停靠的地方是兩根巨大石柱中間形成的一個天然的小隔間。

米高揚跳下馬車，揉了揉一路上坐得有些發麻的大腿，說道：“一層的大廳里，有一百三十六根承重的廊柱，環繞成三個同心圓分佈在其中，將整個一層分割成了三個區域，最外層是商貿區，除卻一些小攤販，主要是尼蘭博家對外出貨的窗口，還有一些物品寄存之類的簡單功能；中間一層的區域主要是家族囤貨的倉庫；最內的一層是樓梯，通向二層和三層。”

愛雅問：“二樓和三樓又是什麼地方？”

“二樓是公會常駐文員的辦公場所，主要是公會內部的文書檔案室之類的地方。三樓比較特殊，那裏只有一間處所，是發佈任務的大廳。”

“發佈任務？”沉香不解。

米高揚神秘地笑了一下：“普通的獵人活動範圍也就僅限於一層了。但是在亞琛，總有一些特殊的獵人在四處活動奔走着，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你是說……”

“沒錯，賞金‘獵人’，不也是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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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尼蘭博家族的人前來，將馬車和車上的貨物都清點入庫之後，米高揚領着其他三個人去往此行的目的地，雄鹿鎮的尼蘭博宅邸。

路上同他們一起會合的還有在小餐館偶遇的珀西瓦爾。

亞琛人一天只會吃兩頓餐食，除了正在長身體的小孩子以外，大人在在早晨是基本不吃東西的。即使是擅長享樂的貴族，最多也只會在早上起床漱口之後來一杯溫熱濃稠的奶製品，然後開始敦促廚子們着手烹制午飯。

不過對於從事獵人這個職業的雄鹿鎮周邊大多數的成年男子來說，只要進到山裏，一兩天回不來都是常有的事，第一要務是要思考如何分配食物來做到最大化保持體力，此時就不需要再考慮是不是符合風俗習慣，一切便宜行事即可。

不過即便如此，雄鹿鎮上的小餐館在早晨的生意往往都不算太好。珀西瓦爾大概是這一家煎餅店在日晒三竿之前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客人了。

珀西瓦爾一邊打着飽嗝，一邊開始給沉香和愛雅講雄鹿鎮的風土人情。

沉香是外鄉人，第一次來雄鹿鎮。相比之下愛雅也不遑多讓，長這麼大基本沒有來過幾次雄鹿鎮。主要是村長菲爾比先生事務繁忙，愛雅不便自己一個人獨自離開村子。

相比於米高揚那種全是官方強調的說辭，由這位隔三差五就來雄鹿鎮治安官辦公室過夜的珀西瓦爾講起來，僅僅是添加了一分市井的氣息，就讓這座小鎮變得更加生動鮮活了起來。

鎮東邊哪家的酒更醇，南城哪家的燉魚湯最鮮美，誰家的小兔崽子被母親揍的時候哭喊得最凶，哪裏的花園最適合邂逅城裏的姑娘們。

珀西瓦爾一路指指點點，完全吸引了愛雅和沉香的注意力。剩下米高揚遠遠綴在後面，全然沒有之前介紹公會大廳時那般意氣風發。

卡斯特定的集合地點在尼蘭博府邸外不遠處的一片綠地。原本是有一位尼蘭博家族執事計劃在這裏修建一座私人園林，專供芙樂兒賞玩遊樂，但是剛開鑿了半座湖泊，就被芙樂兒本人責令叫停，保留了原來就有的草地和樹木，蓄上水之後變成了城鎮裏一處風景宜人的公園。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早，眾人開始各自消磨時間。

“你們還真是早啊。”不知過了多久，卡斯特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既然都來了，那就勞煩諸位替我引薦一下尼蘭博在這裏主事的那位女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