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曹軍

蔡子陌並不知曉因為他的這一舉動，導致了段奎等人只能從投降派成為主戰派。

此時的他領着數百百姓，被眾星捧月般的簇擁着往城門走去。

他享受着這種權力在握的感覺，就像是抓住了時代的脈搏，亦像是被歷史的車輪滾滾推動，雖然只有繆繆數百人，還是他耍小手段騙來的，可依舊讓他沉迷其中。

很快，正當他沉迷在這種狀態下飄飄然的時候，隊伍已經不知何時來到了南門門口。

城牆上，一位身穿盔甲的守將眼見着突然出現這麼多百姓，自然是被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們是來趁機作亂的，連忙發生呼喊道：

「都給我站住，你們想造反嘛？」

蔡子陌一愣，這才從大腦放空的狀態下醒來，朝城門上的守將一拱手道：

「吾乃蔡太守之子蔡祥，願和這些壯士們與諸位將軍一起駐守城門，抗擊曹軍，吾等義不容辭，還望將軍不要嫌棄，讓吾等一起上城頭幫忙。」

「莫要胡鬧，你等的心意吾已知曉，但戰場之上豈容兒戲？還請速速退去，免得曹軍趁機攻城！」

這守將一聽蔡子陌等人只是想過來一起幫忙守城，而不是想要趁機給曹軍開城門什麼的，連忙鬆了口氣。

但是這麼多人聚在這裏始終是個隱患，萬一裏面混進去個曹軍的姦細什麼的，豈不是要遭？

因此，他不僅沒讓蔡子陌等人上城樓，還直接開口讓他們立刻離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蔡子陌好不容易製造了這麼個機會，怎麼可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選擇放棄？

只見他一會雙手，轉過身對着身後的百姓們吼道：「鄉親們，曹軍兇狠狡詐，惡果累累，如今又欺辱我黃縣兵稀將少，我們該怎麼做啊？」

有人回應道：「殺盡曹賊，護我黃縣！！」

緊接着呼聲震天：「誓與黃縣共存亡，與那曹賊們拼了！！」

看到這一幕，蔡子陌欣慰地笑了。

他回過頭看向城門上的守將大笑道：

「將軍，你看到了嘛？」

「我黃縣兒郎們個個悍不畏死，何時將戰爭當做了兒戲？還請快快大開城門，讓我等上去，以全我等抗擊曹軍之決心！」

那南門的守將見此忍不住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其實都尉陳成略早已給他們下過了命令，說是任由曹軍在城門下集結駐紮，不管他們是勸降還是辱罵都不去管，只要死守城門便行。

但是他自己卻有些別的想法。

先不說曹軍的實力強悍眾所周知，如果真打起來，就算曹軍破不了城門，死傷的還不是他和他的那些兄弟嘛。

因此，他才會出言阻止蔡子陌等人登上城牆，就是害怕他們會做出激怒曹軍的事情來。

但是好言不勸該死的鬼，既然這些人執意要登上城牆抗擊曹軍，那他也沒辦法阻止不是？

還不如任由他們胡來算了，既不用擔心會因此與黃縣百姓作對，還能在曹軍攻城的時候先讓這群蠢貨上去抵擋，好讓他和他手下的弟兄們趁機逃跑。

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想到這裏，他立馬換上了一副客氣的笑臉抱拳道：「原來如此，那小將就先謝過各位的仗義相助了。」

「還請上城吧！！」

雙方各懷鬼胎，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隨後，城門升起。

由於來的人實在太多，因此上城門的人最後只有蔡子陌與張清等蔡家家將，還有幾位身體壯碩的百姓代表。

黃縣城高三丈，與其他東漢時期的城池相比，不算特別高但也並不矮。

站在城樓之上，整個視野特別的開闊，一眼就能看到不遠處在城外駐紮的曹軍。

但是這一眼下去，蔡子陌便忍不住愣在了當場。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被曹軍的殺氣給嚇到了，實際上正好相反，他驚訝的，正是這群人不僅沒有一絲的軍人氣質，反而是滿身的匪氣。

蔡子陌雖然沒有當過兵，但是不管是在古裝大劇中還是現代閱兵儀式里，他所看到的軍隊都是整整齊齊的，看起來既帥氣又令人心潮澎湃。

而眼前的這支軍隊，軍容不整、兵器雜亂。

光是武器就有刀、戈、斧、錘十幾種，鎧甲更是皮甲和布甲混着穿，甚至還有大半不穿鎧甲的。

至於胯下的戰馬？更是個個看上去毛色暗淡、精神萎靡，哪有一點千里名駒的氣質？

當然，為首的那幾位戰將倒還是整得像這麼回事，至少在蔡子陌的心裏拉回了對這支古代名軍的一點印象分。

不過也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蔡子陌雖然在在心裏對這支軍隊的第一印象差到了極點，但這並不代表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就不行。

若是沒有與名氣相匹配的實力，這支曹軍也不會達到人人畏之如虎的程度。

想到這裏，蔡子陌突然轉身朝着身旁的那位南門守將拱手道：

「某家太守之子蔡子陌，還未請教將軍的大名？」

那將領聞言，立刻笑道：「蔡小郎君客氣了，在下姓屠，單名一個恩字。」

東漢時期的兵制差不多都是以二與五的倍數計算，也就是最小的官兒為伍，一伍為五人。

然後兩個伍為一什，五什為一隊，兩隊為一屯，兩屯為一曲，兩曲為一部，五部為一營。

也就是五人設一伍長，十人設一什長，五十人設一隊率，一百人設一屯長，兩百人一個軍侯，四百人一個軍司馬。

而到了營這個單位，既可作為獨立的軍隊，由一將軍或者校尉帶領。

這個屠恩看起來不過是一軍侯，但是蔡子陌稱呼他為將軍，他居然也大言不慚的答應了下來。

不過蔡子陌對這些也不過是一知半解而已，因此他並沒有在意這些許小事，而是接着問道：

「那屠將軍，不知曹軍這些時日以來，可有動靜？」

「沒有，哪有什麼動靜？大家不過就是這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罷了！」

屠恩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過頭看着蔡子陌冷笑着提醒道：「蔡小郎君，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屠某雖然有心為守城出一份力氣，但是能不打還是不要打為好！」

「若是你們有誰輕舉妄動挑釁了曹軍，可別怪屠某軍法不留情面！」

然而屠恩話音剛落，蔡子陌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城下曹軍陣營之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

蔡子陌與屠恩皆是一愣，隨後在屠恩難看的臉色當中，張清皺着眉湊到了蔡子陌的耳邊輕聲說道：

「小主公，曹軍……這是要叫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