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桃
道不盡對兒砸的情,說不盡對兒砸的愛。
「去罷,去罷。」
涇河龍王拍了拍鼉龍的頭,拉住龍母說道:「已經四更天,那天庭的使者快來了吧,讓鼉龍跟在仙友左右,比留在你我身邊強。」
龍母流下慈母淚,抬手擦了擦鼉龍的淚痕,說道:「你父親說的對,仙友福緣深厚,能降住你這頑兒,定能教好你,比隨母去西海寄人籬下強百倍。」
鼉龍哭的好傷心:我不想走,去西海舅舅家怎的不好?
而他嘴裏卻道:「父母在上,小兒走了。」說罷,利落地磕頭,轉身就跟着李定向長安城而去。
等他二人走遠,不見背影,龍母才問涇河龍王,那李仙友果真厲害?是那位的老人家的弟子?
涇河龍王眼裏閃過一絲亮光,說道:「許是金仙道行,卻似肉體凡胎。他敢暗示自己是那位的弟子,不見天地生異變,不是亦不遠矣。」
龍母點點頭,嘆息道:「禍福相依,鼉龍此去也是如此,茫茫大道,哪裏有禍無福。」言語間,似在安慰自己。
話分兩頭,李定、鼉龍走出三里地,李定來回握拳,心生疑問,怎麼會這樣呢?
力氣又變大了。..
最開始,他以為原身是樵夫,有一把子力氣很正常,卻不曉得具體大到什麼程度。在鼉龍到石亭村要打殺他和張稍時,李定推開張稍兩丈,還卸去張稍的勁道。
兩丈大約六米,一個樵夫,又是讀書人,力氣大的反常。
李定在涇河岸邊吃茶時也沒閑着,在整理消化記憶,不曾發現原身力大如牛的過往。
他當時就想到一種可能,力氣大跟洪荒陣有關。
剛才他走着走着,忽然,腹部竄出一道氣,渾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力勁,一握手掌,明顯感覺力氣增強了。
那道氣在四肢百骸里轉了一圈,已經沉寂於腹部,察覺不到半點痕迹,如果不是力氣增強,他還以為是幻覺。
必須驗證一二。
李定打定主意,頓住腳步,對鼉龍招招手,說道:「你過來,我打你一拳。」
鼉龍不由自主的邁腿,氣的不得了,呲牙咧嘴,顯化龍牙龍爪,讓李定好看,說道:「好你個李定,將來我得了自由,定要你好看……我……」
「我自由了,李定你找死!」
說罷,就撲了上去,到了李定跟前,身體一僵,頓了兩息的功夫,他就被李定揮拳揍飛。
三丈有餘,不曾用盡全力!
在出拳的瞬間,腹部的那道氣,也隨之匯聚拳頭。
鼉龍落地,身體再得自由,趕緊揉揉生疼的下巴,眼睛裏閃過驚愕,口快道:「李定!你怎有法力!」
嗯?
李定精神一震,那道氣是法力!
鼉龍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不該啊,肉體凡胎的人族,修的是金丹大道,練氣就要數年功,甚至十幾年,幾十年,你兩三個時辰前還是凡胎濁體!假的,一定是用了那靈寶!我才不要被你騙!」
應該是洪荒陣的緣故,李定可以確定。
只是,不曉得為何有了法力。
他有了一絲想法,不由得看向鼉龍。
鼉龍頓時汗毛倒豎,說道:「你想做什麼?」
李定呵呵一笑,說道:「打疼了吧,乖小鼉,你父親把你託付於我,我不該打你,剛才是失手,來,吃顆桃吧。」
手中出現一顆大桃,塞給鼉龍。
鼉龍:我不吃,吃什麼桃!我要吃了你!
最終桃子還是進了他的肚子……
李定等他吃完,卻不見腹部多出一道氣,力氣也沒增強。
難道是吃的少了?
於是,他又給了鼉龍一顆……兩顆……
鼉龍吃撐了,直打嗝,啃桃的動作卻半點不拖沓。
吃到後面,他發誓以後誰給他桃吃他就宰了誰……
已經看得見長安城,李定暫且收心,不去管洪荒陣,準備對付那袁守城。
長安城城門寅時過後才開,現在還早,但是城門口已經等着不少人,或挑着擔子,或推着獨輪車,或背着背簍,大多是進城做點小買賣的。
李定走近時,先叫鼉龍化作了人樣,卻聽見有人說:「石亭村出禍事了,宗祠牌坊塌了個稀碎,也不知出了何事,竟叫祖宗牌位都無處供奉!」
鼉龍聽了,不由得脖子一縮,偷偷看李定一眼:一筆勾銷了,我不要吃桃!
想到就反胃。
李定眯起眼,細細的聽了幾句,已經有人往不好方向猜,有的說石亭村一定要出大事,有的說石亭村做了惡事。
鼉龍覺得這樣會惹惱李定,就對城門口的人吼道:「你等凡胎濁體,知道什麼!別瞎說,害本太子吃桃!」
太子?
吃桃?
這人有病嗎?
百姓看鼉龍一眼,像看傻子的眼神。
鼉龍急眼了,齜牙咧嘴,要打殺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凡胎。
李定咳了一聲,束縛了鼉龍,對周圍的百姓說道:「大家莫怪,我這弟弟腦子有病。」
說罷,帶着鼉龍避開城門口,到了僻靜角落。
他得跟鼉龍好好談談,一直束縛他的言行也不是辦法。
「小鼉,你父親必死無疑。」李定板正臉,嚴肅的說道,「不出意外,天地三界都會流傳你父親犯下天條,死不足惜,活該上剮龍台。」
「你想你父親死後名聲掃地,被三界眾生唾棄嗎?」
李定解開鼉龍的束縛。
鼉龍眼眶一紅,哽咽道:「不想!」
「不想就聽我的,不要人前自稱太子,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
頓了頓,李定想起什麼來,說道:「你答應,我就不在束縛你的言行舉止。」
鼉龍哼了一聲,說道:「不吃桃了!」
李定轉身就走:不吃桃怎麼行?沒得討價還價的餘地。
鼉龍氣的牙痒痒,但想到父親涇河龍王,到底忍了下來:李定,本太子這叫麻痹你,等父親的事了了,你放鬆警惕,本太子就打殺你!本太子從不做虧本的事。
鼓聲起,城門開。
李定和鼉龍混在人群里進了城,直奔西門街袁守城的卦攤。
而到了那裏,街頭已經人來人往,卻不見袁守城與卦攤。
李定問了周圍的攤點老闆,那老闆說道:「小哥不曉得,昨天有人找麻煩,那袁先生說他出去避避風頭,等那惡人自食惡果,他再回來。我們問那是什麼惡人,袁先生說今日便知。」
鼉龍聽了,心頭直冒火,怒視那攤點老闆。
李定拍了拍他,對那老闆道:「來兩碗餛飩,我這弟弟餓了,有些火氣。」
生意上門,那老闆就不在意鼉龍的目光了,轉身下餛飩。
李定望着長安城的街頭人來人往,說道:「小鼉,我們只有半日時間了。這袁守城跑的倒是快,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袁家總是要付出代價。」
鼉龍不耐煩聽這些,聽得懂,又不太明白的話,說道:「哎呀,本太……你就說要做什麼。」
「我們讓袁守城爬上雲頭,再摔個臉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