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路無邊
卓爾感覺有對象在蹭着自己的臉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目正是眼睛泛着綠光的黑貓。
“你醒了？”
“嗯？你沒死？”
“什麼？”
卓爾看着小傢伙，心中還是挺高興的，想着自己暈倒了它也沒幹什麼，心中不免放心了許多，這小傢伙應該沒什麼壞心思。伸手摸了摸貓頭，小傢伙低下頭，似乎有些奇怪。
不對，似乎有什麼不一樣。卓爾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猛地站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屋裏也沒什麼變化，像是睡著了的父親，一成不變粗糙牆壁，還有那略顯醜陋的桌子，上面兩灘燃盡的蠟燭，好像也沒什麼不太對勁。
屋外傳來人們走過的聲音，卓爾又拿起胸口的雕像，還是那幅模樣，細緻的紋理和發光的胸口。
誒？蠟燭是不是滅了來着。卓爾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四周，自己......怎麼看見的？還有這傢伙聲音好像不是從它嘴裏發出來的，更像是自己的腦海里？
“你再說句話。”
“啥？”
黑貓歪了歪頭有些不解，也沒張嘴。
這下卓爾確定了，聲音確實是在腦子裏響起來的。
“你怎麼會在我腦子裏，不是，你為什麼能在我腦子裏說話，還有我怎麼能看清這些的？”
“你不是帶着項鏈嗎，你帶着項鏈就能聽到我說話，那個項鏈會給你注入一個微型晶片。還有他給我說過，那個藥水可以隨着年齡將你身體調整的非常完美，不過還是在人類的範疇內，而且需要時間很久，反正功能不少，不過我聽不太懂他的意思，畢竟我只是一隻貓，喵～”
“微型晶片？”
“不懂，我只是一隻貓。”
“呃，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卓爾...”
“那我叫貓耳吧。”
什麼鬼。
“好吧...貓耳？你剛才怎麼暈過去了？”
“唔，感覺做了一個好久的夢啊，對了，你知道自己摸自己什麼感覺不？”
“哈？”
卓爾被問的莫名其妙。
“我剛才連接了你的記憶，怎麼說呢...就像是一個被快進的十幾年的夢，你帶着項鏈的時候我還能感受到你的感覺...有一點奇怪，所以下次摸我的時候把它摘了行不。”
“全看了？”
卓爾臉上突然有點燙，貓耳點了點頭。
“呃，啊，啊對了，和我說說那個男人吧。”
“他說他叫窮理，不是我們這個世界點人，我應該是和別的貓打架打輸了來着，被他撿到了，記不太清了，那個時候我還笨笨的。
他說我原來的身體已經損壞的很嚴重了，所以想辦法把我的意識用晶片保存了下來，然後還給我造了一副金屬身子。他真的很聰明，他說他每去一個世界都得重頭學習新的規則下的知識，但是用了兩個月就造出了我現在的樣子。
他其實可以把我變得再聰明一點，但是說什麼，我以後的夥伴最需要的並不是強大的力量，就這樣了...不過我記性很好的。”
卓爾沒太懂後面的話，他覺得他需要力量。
“那他說的第三樣禮物呢？”
“你閉上眼睛。”
卓爾閉上眼睛，只看到一片漆黑。
“就是這樣，你找一下失神的那種感覺，向遠處看看。”
卓爾心裏一跳，他還是不習慣這種奇怪的感覺，總感覺有人在自己的腦海里指指點點，
還有這說的也太奇怪了吧。定了定神卓爾望向黑暗。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他是這樣說的啊，‘意識無處不在，當你凝視任何一點，門票會帶你去到它的面前。’你是不是不行啊。”
“別吵，要成功了。”
卓爾有些氣急敗壞，又開始嘗試起來。
地上的貓耳動了動耳朵，轉身跳的桌子上蜷成一團，也沒再吭聲。
...........
終於，卓爾眼前發生了變化，眼前本來帶着些許灰色的黑變得純粹起來。
胸前雕像的雙手彷彿握不住那光芒，珠子或者是說門票又開始明亮起來。
卓爾的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團極為絢麗的星雲。
“你想要什麼。”
莊嚴的聲音在卓爾腦海里回蕩。
“貓耳，你在嗎...”
“......”
沒有回應，卓爾頓時無措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小會兒后，同樣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想要什麼。”
“......”
“哼...你不是要成功了嗎，叫我幹嘛。”
“呃...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把糖給我一顆，我想吃。”
“可以可以，那現在該怎麼做。”
“‘遵循你的內心，回答它的問題，謹慎而鄭重，機會只有一次。’他說的。”
遵循內心，卓爾沉默了，他開始回想自己經歷過的一幕幕，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他想到了父親胸前的那抹猩紅，想到子彈射入母親和哥哥的身體，想到被臭爛的布條包裹的人們，想到死在荒野的男人和為了一口飯出賣身體的女人，想到了在臭水灘里玩耍的孩童，想到帶着土腥味兒的紫菜和藤絲，想到了那一次次支離破碎的陽光下奶糖的味道........
.......
“你想要什麼？”
聲音第三次響起。
“我想要大家不要出門就要裹上爛布，我想要孩子不再失去...不要再失去父母，我想要人們...都能平安回家，我想要...孩子...孩子們能笑着長大，我想要大家都...都嘗嘗糖的味道，我想....我想......”
卓爾再也說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我......”
低沉的哽咽聲響起，緊閉的雙眼再也止不住湧出的淚水劃過臉頰，帶着灰塵打濕了泥土。卓爾雙手捂上臉，哭的像個真正的孩子。
眼中的星光聚集起一道衝天的光柱，一道訊息傳入他的腦海中，但他顯然已經無心去體會，只是沉溺在這莫大的悲哀中。
............
黑暗中，只有一個哭泣的孩子和一隻蹭着孩子褲腳的小貓。
.........
但小卓爾你要知道，前路無邊，我們正要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