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禮物
卓爾終於把蠟燭又點燃了。
說實話到現在他依然有點發懵，剛才發生的一切是那樣的夢幻，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因為父親的死自己瘋掉了，直到看到本來空癟的包變得鼓鼓的。
他靠了上去，準備確定一下禮物是否真實存在。然後......
包動了。
卓爾嚇得往後猛地蹦去，頭刻在房頂，背撞在了牆上，好痛。卓爾驚恐的看着背包不斷在桌上變形扭曲，像是惡魔即將出世。終於，它還是找到了背包的出口，卓爾也摸上了牆角的鐵棍。
背包口被撐開，像是通向地獄的通道。
黑暗裏一對綠色的眼眸睜開，一個腦袋冒了出來，卓爾也將鐵棍握在了手裏，將打磨的尖銳的一頭指了過去。然後......那個腦袋就縮回去了。
“他沒說新主人這麼凶啊......”
細軟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響起。一聽這東西還會說話，卓爾背後直冒冷汗。
“我打不過你的，不要打我好不好？”
那毛茸茸的腦袋又慢慢鑽了出來，兩個耳朵貼在腦袋後面，嗯......圓圓的一團，還有點可愛，卓爾也終於放下手裏的鐵棍，棍尖垂在地面開始打量起這個生物。
“你是什麼東西？”
“他說我是貓，他那麼聰明他說是應該就是了，你知道貓嗎？”
這小傢伙嘴裏的他應該就是剛才那個男人了，卓爾覺得有那樣偉力的男人應該沒有騙他的必要。但說實話卓爾真不知道什麼是貓，在垃圾場，但凡不是兩條腿走路的應該都被抓去煮了，繁殖能力強的劣鼠除外，不過估計再過個多少年也得絕種了。
在他思考的時候，小傢伙動了，它跳下桌子，將漆黑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卓爾眼前，張大嘴巴將下巴抵在地上，那幅度甚至讓嘴邊的皮膚都開始變形。卓爾吞了口口水，手裏使上勁，手中鐵棍的微涼稍稍壓住了心中的不安。
廢了半天的勁，小傢伙吐出了兩樣東西：一個裝着綠色液體的小瓶，一個掛着圓球的項鏈。
“吶，這是他說給你的禮物。都說讓他把我做大一點了，非要說小一點才可愛什麼的奇怪的話。”
這東西真的正常嗎，卓爾臉上抽了抽。
看卓爾半天沒有動靜，它還拿頭頂了頂地上的東西，背後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卓爾心裏反覆念着“他沒必要騙我”，然後拿起了地上的東西。瓶子裏綠色的液體在燭火下泛着詭異的光，項鏈拿在手裏很輕像是沒有重量。這第一樣應該就是那男人說的藥劑了，至於夥伴嘛，他瞅了眼在開始在地上打滾的傢伙，至於第三樣他還沒見到。
“這東西有說怎麼用嗎？”
“哦哦，那個項鏈他給你留了十五分鐘的能量，我激活了之後前十分鐘你可以讓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後面的五分鐘你得把它戴上。”
卓爾想了想，拖着鐵棍跑去把還有兩根煙的煙盒撿了過來，將煙盒翻正放在那自稱“貓”的小傢伙前面，還有手裏的項鏈。煙盒的正面印着一個張開翅膀渾身潔白的女人，她雙手捂着胸口，低垂着頭顱，一頭短髮剛剛過耳。女人腳下寫着“天使”，應該是這款香煙的名字。
“你看看能不能變成這樣。”
“我試試奧......”
說著它揚起它背後細長的尾巴，尾巴繞過身子越來越長，接近了項鏈上的圓球，然後裂開了......
真的裂開了，
只見它的尾尖皮膚向四周散開，露出金屬的光澤，在一段細密的零件聲后，一截針管伸出來，插入了圓球。卓爾的眼中圓球開始液化，一個有着翅膀的小人慢慢成型，原本的金屬色彩也開始向著乳白色發展。
“把那個珠子給我。”
卓爾聽了將珠子放在旁邊，去掉泥殼后，叫它圓球確實不太合適了，指節大小的模樣更像是一枚漂亮的夜明珠。
“你想把它安在哪兒？要不當頭怎麼樣。”
卓爾腦子裏想了一下成品的樣子，臉又抽動了下，
“雙手下面吧。”
“好吧，放上去吧，其實我還是覺得當頭比較好，真不嘛？”
卓爾趕緊將圓球按在小人的胸口，還使了使勁。珠子慢慢沉入液態的金屬，只留下了三分之一露在外，一雙手籠罩住它，指縫裏透出絲絲光芒。接着線條開始變得明朗，皮膚的紋理和背後羽毛的紋路都被刻畫了出來，極其細緻。
“這樣可以嗎。”
“可以讓它變成黑色嗎......”
“可你給我看到明明就是這樣，欺負貓！”
卓爾看到它的眉頭都耷拉下來，露出委屈巴巴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在昏暗的火光下白的有些刺眼的人偶還是向黑色變去。卓爾其實很喜歡那白色，他從沒有見過那麼乾淨而又聖潔的白色，但在這接近永夜的地帶，白色珍貴並且危險。
小傢伙抽出了針，尾巴縮回正常的樣子，速度比伸出來快多了，大概是害怕卓爾又反悔。
“好了，戴上就行了，那瓶葯喝了就”
話還沒說完，小傢伙小腿一蹬倒在了地上。卓爾雙手握着掛着項鏈，一臉懵逼的看着它，啊？
卓爾拿棍子平滑的一段捅了捅它，沒反應，這就死了？不能吧？卓爾戴上項鏈感覺後頸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它就躺地上了。本來還想着說聲謝謝來着，該早點說的。
卓爾摸了摸精緻的項鏈，感受着紋路的觸覺，通體漆黑的雕像曲張着翅膀，手中有白色的光芒泄出，形成一種異樣奇異且震撼的美感。卓爾越看越覺得心裏過意不去，於是蹲下來將小傢伙抱了起來，入手軟軟的，很舒服。卓爾的手莫名的順起它的毛髮，小傢伙還是沒有動靜，握着前爪提起來看了下，嗯，沒有......
將它輕輕放到桌子上，應該不能就這樣沒了吧。卓爾也沒什麼辦法，索性拿起來那瓶藥水。
它是說過喝下去就行吧，看着這綠色的液體有些遲疑。卓爾看向角落父親的屍體，臉上突然平靜下來，打開瓶塞，閉上眼仰頭一飲而盡。
他已經沒什麼可以失去了。
............
“糟糕，該躺着的......”
卓爾兩腿一蹬，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