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復活賽

三、復活賽

碰杯,最早源自古羅馬,古羅馬時期騎士在決鬥之前會喝酒壯行,在喝酒前為了防止對方在自己酒中下毒,會互相將酒杯中的酒傾倒一些至對方的杯中。傾倒時會酒杯相碰,久而久之,碰杯就意味着相互信任和沒有惡意。

“與死神碰杯”,是一個古老的死亡遊戲,也是源自古羅馬,原本的玩家是一些死囚。

在一個轉盤上放有四杯酒,三杯有穿腸毒藥,四名死囚分別喝一杯,喝到無毒酒的死囚為勝者,將得到赦免。

厲森離開時,已是晚上七點,還有兩個小時遊戲就要開始。狄聰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沉默地思索着,上個遊戲的失敗讓他感觸良多,回想到自己人生,自己一直以來的失敗似乎有個極簡單的理由。

“我是不是把人心想得太好呢?”

回想一些自己平時在飯桌上與別人的聊天,發現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都熱衷於說別人的是是非非,平時八卦的一些東西,極少是讚美別人的,在說別人的優點時,就比如:“他這個人不錯,人挺好。”一兩句話就帶過了,但一旦說起別人的缺點和糗事,大家的興緻就一下高了起來,說到別人的錯誤或糗事,哪怕並不是原則xìng錯誤,八卦時都會說得很詳盡很詳盡。

沒錯,這就是人,他們談論別人的缺點也許並無實質上的惡意抵毀,但他們需要談論別人的缺點來抬高自己,或者說,得到語言上的優越感。

所以不管名人偉人,譽滿天下時,也就謗滿天下。所以說,不招人嫉是庸才。所以,人們嘴上說樂於見到你成功,其實,他們更樂於看到你失敗。所以,人們可以對比爾·蓋茨身家比自己多幾百億無所謂,但他們會對身邊的同事比自己多幾百塊錢工資耿耿於懷。

反過來說,自己從前的“面子工程”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狄聰可以想像到當有一天自己面子塌下來,人們會說些什麼。

“看那傢伙平時一派光鮮,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可不是,欠了那麼多錢,還借高利貸,沒出息的傢伙。”

“叫他一聲哥他還得意呢,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底子嗎?”

“簡直就是個傻B……”

對,就是這些了。

人們會不會談論自己幫助過他們,借過錢他們,請他們吃過多少飯,喝過多少酒呢?

也許會,但極少極少,就像自己,又記得別人對自己多少的好呢?

狄聰長長地嘆了口氣,厲森是對的,人心壞了。他那種人yīn險狡詐,表裏不一,為了成功不擇手段……可那又怎麼樣?當他成功了就一俊遮百丑,所有的手段都會成為別人口中所謂的“成功理論”。他用不着去討好任何人,錢往那一擺,自然有人來巴結他,討好他。

難道不是嗎?你平時聊天盡可以說某某成功人士有什麼毛病,有什麼缺點。但當他真正站在你面前,只要他和你沒有實質上的利益衝突,誰會跳出來疾言厲sè地指責他呢?

“是的,這是個拜金者組成的國家,是鱷魚的世界,不管在遊戲還是現實,我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同情和憐憫,我應該把每一個人都視為對手,我只有一個目標——獲勝!”

時間走向七點半,屏幕上主持人再次出現:“有請復活賽的賽手入場。”

大門開啟,三個人,兩男一女走了進來。

主持人道:“本次比賽為新人復活賽,在座的各位都是上一輪比賽中的失敗者,希望你們把握這次機會,不要再犯從前的錯誤,牢記這次賽事後你們只有一個人能活着離開賽場。”

說到“一個人”時,所有人面sè都肉緊了一下。

狄聰打量三位對手,一個中年男子,頭髮半禿,穿着一身髒兮兮的西裝;一個年紀同自己差不多的年青人,頭髮染成黃sè,眼神中可以看到驚恐不安。女人是個中年婦女,身形微胖,她似乎剛整過容,她的雙眼皮是紅腫的,像剛割出來不久。

“下面宣佈遊戲規則。”電子音繼續:“比賽在一小時后開始,玩家們從工作人員手中的卡牌中抽取一張,決定喝酒的先後順序,輪盤由電子cāo控,隨機轉動,排在前面的玩家可以zìyóu地選擇哪一杯酒,即使它不在自己面前。選定后,玩家必須在兩分鐘內選取和飲酒,超過時限視為棄權,棄權的結果即為就地槍決。”

每次說到“就地槍決”,屏幕上都會泛起一片血花。

“從現在起,玩家不得離開遊戲場,隨身物品將收走由工作人員暫為保管直到遊戲結束。遊戲中,玩家將酒倒掉,打翻或倒在別人杯中,都視為違規,也嚴禁使用暴力強迫其他玩家做任何舉動,除非前面三位玩家均已死亡,否則不得拒絕飲酒。我們會對玩家身體進行電子監控,確保酒已吞進身體。遊戲道具會在提前準備好,玩家有十分鐘的時間考慮選擇哪一杯酒。以上便是遊戲規則,如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諮詢我們的工作人員,最後獲勝的玩家不但能活着離開,還能得到我們的復活賽大獎二十萬元。祝大家好運。”

屏幕閃閉,工作人員走上來:“各位玩家,離遊戲開始還有一小時二十分,我們給大家準備了晚餐,請大家享用。”

zhōngyāng的圓桌上,擺滿了jīng美的菜肴,還有昂貴的名酒。四人在桌邊坐下,一開始四人都沉默着。

“都不吃嗎?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餐了。”年青人第一個出聲,拿過盤子瘋狂地大嚼起來。

其他人也默默地開始最後的晚餐,狄聰想了解一下他們都經歷過什麼遊戲,他剛想和旁邊的中年男人說話,他卻大叫一聲:“別和我說話。”端着盤子轉到一邊,看都不看其他人。

想必他在上一場也是被人騙了,所以對人很jǐng惕。

狄聰默默地嘆了口氣,也吃起來。

晚餐氣氛沉默而壓抑,那個年青人食yù最好,瘋狂地灌酒,喝得醉眼朦朧的時候對眾人大笑道:“你們都在想怎麼獲勝吧?告訴你們,別想了,這就是運氣的問題,你想破腦袋也沒用的,我上一場就是他媽運氣不好,媽的,一票之差,輸給那個臭娘們!”

狄聰問:“你上一場玩的什麼?”

“我幹嘛要告訴你?”年青人粗聲大氣地道:“我同你是敵人!敵人懂嗎?”他瞪着通紅的雙眼從三人臉上掃過,“我一定會活着離開,你們三個等着受死吧。”說完舉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

忽然狄聰感覺有人在下面輕輕地碰自己,他看到中年婦人向他打眼sè,他觸過來,婦人低聲道:“先生,能和你單獨說句話嗎?”

狄聰站起來與婦人來到牆角。中年男人緊張地看了他們一眼,不知是對年青人說話還是自言自語:“他們在計劃什麼嗎?”說話時全身像篩糠一樣顫抖。

“管他們呢,反正最後只有一個人活着離開,你還怕他們能合夥嗎?”年青人大大咧咧繼續灌酒。

狄聰與婦人在牆角,婦人低聲道:“先生,我叫李桂芳,我想求你件事。”

“什麼?”

“我是為了兒子來參賽的。”她顫着手打開自己的錢包,裏面有張照片是她和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抱在一起。

“我和我老公離婚了,我獨自帶着這個小孩,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把他養這麼大,沒想到他突然病了……”她邊說邊抹着眼淚。

狄聰無動於衷,上一場厲森不也是說自己母親病了嗎?他問:“所以呢?”

“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兒子該怎麼辦啊?先生,無論如何你要幫幫我。”

“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離開,如果我死了,我又沒什麼親戚朋友,我擔心我兒子下半生的生活,我知道人的器官也是很值錢的,我認識一個黑市醫生,我想把我屍體上能賣的器官都賣給他,錢給我兒子。可現在我沒人可以託付,我想說,如果你獲勝了,你能幫我完成這件事嗎?”

狄聰連忙搖頭:“對不起,恕我無能為力。”

“先生,先生。”李桂芳聲淚俱下,在他面前跪下:“我現在實在找不到人幫我了,我只想為我兒子最後做點什麼。”

“你為什麼不找他們兩個?”

“你看看他們。”李桂芳眼光瞟向兩人,“他們一個根本不同人說話,另一個一看就流氓相。我信不過他們。”

“可你能確定我會獲勝?”

“我不知道,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機會多吧?”

狄聰依然搖頭:“對不起,我真的幫不了你,我自己都一大堆麻煩呢。”他走開了,剩下婦人在那兒默默地垂淚。

狄聰坐到一邊,默默思索着這個遊戲的玩法。

這似乎完全是個靠運氣的遊戲,狄聰反反覆復思索遊戲規則,也找不到漏洞。他看了一眼李桂芳,她依舊在那哭泣,樣子不似作偽,從她剛才的話聽來,的確是一個絕望的母親最後的遺言,連賣器官都想到了,說明她沒有任何辦法。如果這是她的演技,那她的演技也好得太過份了點。

再看看那個中年人,他緊張萬分,眼睛老鼠一樣地滑來滑去,放在膝蓋上的手篩糠一樣顫抖,在平時的現實生活中,他應該是個謹小慎微的人,沒經歷過什麼大場面。

年青人依舊大大咧咧,眼神兇狠,樣子已經半醉了,看起來好像隨時打算攻擊在場的每一個人,有極度的暴力傾向,但暴力行為往往正是一個人不安的體現。

可他們從表面看上去是這樣,有了上一場的經歷,狄聰不能確認他們會不會只是裝出來的,不過鑒定他人的行為對遊戲本身似乎沒什麼意義。從機率上看,唯一有可利用的遊戲過程就是在抽牌的時候,抽到第一的人應該是最好的,他有機會把沒毒的那杯選走,可反過來說,第一也有劣勢,因為你選到毒酒的機率是最高的。

狄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難道真的只能靠運氣嗎?

“還有十五分鐘,請各位玩家準備。”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所有人身體都直立起來,看到一名工作人員推着一台小車進來,上面有四杯鮮紅的酒。

zhōngyāng的餐桌被收拾乾淨,升起一個轉盤,酒被擺上去,開始緩緩轉動。

“現在,請玩家抽取卡牌決定先後順序。”

工作人員端來一個盤子,四人上前分別選了一張。

“我是一號。”年青人舉起卡牌,他表情先是高興,但馬上失落下來,狄聰估計他想的和自己一樣,先是覺得自己有機會第一個選中無毒酒,但馬上想到抽到毒酒的機率也是最高的。

“二號。”李桂芳拿着卡牌的手在顫抖。

“三號。”中年人道。

“我是四號。”狄聰捏緊了手中的卡片。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他有最大的機會知道別人喝的是不是毒酒,可選到無毒酒的機會也是最小的。

“請玩家們入座。”工作人員拉開椅子,四人圍着桌子坐下來。

“現在,各位玩家還有最後十分鐘的時間做準備,現在進入倒計時。”

屏幕亮起時間,眾人看到時間一秒秒地跳動,又互相看了看,臉上表情各有不同。

狄聰平時在電影中常看到別人作生死賭博,但親身經歷才知道壓力有多大,這種死亡遊戲是沒有重來的機會的,他開始奇怪自己從前為什麼想要自殺,當真正面臨死亡的壓力時,他突然感覺活着的機會多麼可貴,經歷過這種遊戲,他肯定以後自己會更加珍惜生命。

看看其他人,他們在想什麼呢?對面的李桂芳面如死灰,中年人身體顫抖得更厲害,年青人雙眼通紅,一動不動看着面前的酒,反而四人中最鎮定的倒是狄聰,他從前想過自殺,又在瀕死關頭知道有復活賽的機會,他這條命純粹是撿回來的。

可到現在,他還沒想到怎麼選到無毒酒的辦法,四杯酒完全一模一樣,何況自己是四號,就算看得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別人選走。

他閉上了眼睛,他想到了厲森,他做到九連勝是怎麼做到的,看起來每場遊戲都是靠運氣,他不可能靠運氣經歷多麼場生死搏殺,一定用到了頭腦,如果是他在這,他會怎麼做呢?

“你首先要想,別人對你可能做最壞的事是什麼?”

厲森的忠告迴響在耳邊,狄聰突然明白這句話的另一層意義——想要獲勝,自己必須對別人做最壞的事。就像厲森利用自己對他的信任,他的笑容後面深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

可自己不是他,狄聰突然感覺心力憔悴,看着面前緩緩轉動的毒酒,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厲森說會忍不住遊戲的殘酷想要吞下毒藥,想自己只是因為失戀和喪失面子的打擊就想自殺,而當知道生存的機會微乎其微,又怎麼會不有一種絕望的情緒在心中瀰漫?人會哀嚎痛哭,甚至想一死了之,這是完全正常的。

他的手不知不覺捏緊了懷中的毒藥。

“時間到。”電子音響起:“請一號玩家在兩分鐘內選擇並飲酒。”

年青人身體一震,他本來大大咧咧的表情完全消失了,額頭汗如雨下,他摸到一杯酒,又摸到另一杯,就在他似乎要選定一杯時,他又縮回手使勁錘了一下腦袋:“到底哪一杯?”

“還有二十秒,如若超時不做選擇,我們將視為棄權。”電子音再次提示,同時他身後的工作人員魔術般亮出一把手槍,咔嚓拉響槍栓,槍口頂住了他的後腦。

年青人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他回頭看看黑洞洞的槍口,終於大吼一聲跳起來:“死就死了!”他一把抓起自己面前這杯一仰脖喝下。

應該說他還是很聰明的,他想到規則上的一個漏洞,剛喝下去就拚命挖自己喉嚨,瘋狂地嘔吐起來,其餘三人眼前一亮,是啊,規則說雖會監控玩家把酒喝下,但沒說不許嘔吐出來,狄聰也想:“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年青人狂吐一番后,直起身體大叫:“不管是不是毒酒,我反正不用死了,這不違規吧?”

“不違規。”電子音響起,但夾着一絲嘲弄。

然而年青人身體猛地震動一下,直挺挺向後倒去,笑容還僵在臉上。

“一號玩家死亡。”電子音毫無感情sè彩地響起:“提示玩家,酒內是見血封喉的毒藥,嘔吐是無用的。”

本以為看到機會的玩家臉都白了,好厲害的毒藥。

“請二號玩家選擇。兩分鐘倒計時開始。”

李桂芳臉沙一下白了,她顫抖着手選擇了一杯,顫抖着送到嘴邊,就在她要喝下去時,看到剛死的年青人屍體,她猛地大叫一聲:“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還有兒子,我不能死,讓我走,讓我走!”

她猛地把工作人員一推,酒翻倒在地,人向門外衝去,一邊大叫:“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當她拉開大門,門前咔嚓一響,天花板上兩挺自動機槍發shè,劇烈的槍聲中,她慘叫着打得全身如蜂窩般的子彈洞,倒在了血泊中。

“二號玩家打翻酒杯並試圖在遊戲結束前逃離場外,已作違規處理。”電子音冰冷地響起:“再次提示玩家,請不要做出違規的舉動,我們對違規者的處懲絕對堅決徹底。”

“現在請三號玩家做出選擇。”

中年人一直在顫抖的身體反而平靜下來,他雙手合十默默祈禱着。

在他祈禱時,狄聰聞到了死亡迫近的味道,自己的死亡機率已經升到最高,三比一的情況下,概率上無毒酒被人選走的機會比自己一個人選要大得多,而且還要考慮到李桂芳那杯沒喝的可能就是無毒酒。

“對別人所做最壞的事……”狄聰心中劇烈翻騰着:“不,我不能再有同情和憐憫,我必須活下去!”

當中年人手伸向酒杯,狄聰忽然道:“等一下。”他轉向工作人員:“我想問,在酒杯中里放東西不算違規吧?”

“不算,但必須保證酒杯中有酒可飲,比如試圖用海綿將酒杯中酒吸干是不允許的。”

“這兒也沒有海綿。”狄聰從懷中掏出藥瓶,問中年人:“你選好了嗎?”

中年人詫異地看着他,猶疑着道:“選好了。”

“那我就是這杯了。”狄聰把藥瓶向自己酒中倒了一些。

“你倒的什麼?”中年人再次緊張起來。

“解毒劑。”狄聰道。

“你……你怎麼會有解毒劑?”

狄聰道:“我也不確認是不是解毒劑,我來這兒是因為我不小心化學品中毒進了醫院,醫生給了我這種葯,讓我長期服用,但我沒錢再買更多了。這種葯很貴,解毒效果明顯,雖然我不確定對酒里的毒藥有沒有作用,但死馬當作活馬醫,沒準有用呢?反正就算我的酒無毒,加了這個也沒壞處,因為它沒有其他副作用。”

中年人眼前一亮,看着他手中剩下的半瓶葯,道:“能……能給我一點嗎?”

“我不確定有用沒有。”

“你不是說,死馬當作活馬醫嗎?”

“絕對不行。”狄聰收起藥瓶:“萬一有用呢?這可是個四存一的遊戲。”

“不不不……”中年人急忙問工作人員:“如果喝了毒酒沒死,就算活着兩個人,也不算違規吧?”

“不違規。”工作人員平靜地道。

“你看,不違規。”中年人急道:“請你給我一點,萬一管用呢?”

“那也不行。”狄聰堅決地搖頭:“如果你喝的是毒酒,我就確保自己勝利了。”

“但我也可能喝到無毒酒啊……”中年人話沒說完,工作人員提示他:“提示三號玩家,你只有十秒了。”

“這個……”狄聰沉吟起來。

中年人撲通在他面前跪下:“求你了,我只想增加一點存活的機會,你反正沒什麼損失不是嗎?求求你做做好事吧。”

“還有五秒。”電子音繼續催促。

中年人急道:“沒時間了。求你了!”他向狄聰拚命磕頭。

“好吧。”狄聰把葯遞過去,中年人迫不及待地倒進自己酒杯。

“最後兩秒。”工作人員已拉響了槍栓,中年人急忙一飲而盡。他喝完后大口地喘着氣:“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突然他身體抽搐起來,捏着自己的脖子,發出啊啊的叫聲,他的反應與第一個中毒的年青人不一樣,非常痛苦,口吐白沫,雙眼翻白。

中年人終於明白了什麼,他望向狄聰:“你給我的是什麼?”

狄聰低下了頭,“對不起,這是你死我活的遊戲。”

狄聰已經肯定,其實中年人選中的正好是無毒酒,但另一種毒藥起作用了,中年人掙扎着指着狄聰:“你這個……惡魔……”他最後掙扎一下,氣絕身亡。

狄聰長長地舒口氣,站起來對工作人員道:“根據規則,如果前面三位玩家死亡,我就不用喝最後一杯了是嗎?”

“是的。”工作人員道:“恭喜你,你贏了!”

一張二十萬的現金支票遞到狄聰面前,他對面的大門洞開,自動機槍已經收起來。

狄聰不敢相信地問:“我可以離開了?”

“是的,如果您有興趣再次參加我們的遊戲,請聯絡我們。”兩名工作人員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狄聰看看地上的三具屍體,搖頭:“我絕不會參加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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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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