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報仇
“我爸與紅喜去了韋家...韋明亮還是堅決要離？”
“到了這地步，他不想離，我也要堅決離，由不得他了！”榮嫻發著狠說。
“其實，兩口子那能不拌嘴吵鬧呢，你們一人讓一步將就過吧。”
“林浩哥，沒有可能了。我們由媒人介紹，半年後就結婚了，沒有感情基礎。”
“農村都是這樣的吧。”
“如果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可能就不一樣。”
“也未必。”
“林浩哥，如果你能夠重新選擇，會選擇與什麼樣的女子在一起？”
林浩笑了，用抹布擦了擦手上機油，說：“榮嫻，你開什麼玩笑，我和你嫂子都兩個孩子了，還怎麼選擇，難道與她離婚？況且，我自己除了種地也沒什麼本事，哪裏有資本重新選擇。”
榮嫻說農村的人不一定非要跟那幾塊黃土地耗，也有其他的出路。林浩說他也這樣想過，在舅舅麵粉廠里幹了幾年，整個麵粉廠的運轉過程他都掌握清楚了，他想在村裡開一家大點的麵粉廠，光指着十幾畝地怕難以過上幸福生活。
榮嫻說如果麵粉廠開張了需要人手，一定要先雇傭她。
林浩說那肯定沒問題，如果雇傭幫手把她排在第一個。
林浩說想買一台音響，結婚的時候音響還不時興，如今他有些朋友都買了音響。
榮嫻說她想買大寶SOD蜜，還要買好用的面霜和洗面奶。
林浩說還要買一台錄像機，榮嫻說要買就買VCD。
林瀚從城裏騎車回來，他們還在聊，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林瀚抱起逸遠舉得高高的逗他，這時素蘭和林景成一前一後進了院子，林景成拄着拐棍。
“榮嫻，沒有辦法了，我明天和媒人去韋家談離婚的事。”林景成說。
榮嫻表情冷漠的嗯了一聲，對素蘭說：“姨，我回後面了。”
素蘭說：“既然沒法挽回，也沒必要跟韋家耗着了，好和好散。”
榮嫻點頭走了。
林景成看着的背影說：“這糟踐事把榮嫻折磨的夠嗆，對人都冷冰冰的。“
他把拐棍放在牆邊說：“這拐棍可以不用了。”
素蘭問：“你左腿完全好了嗎？”
“這腿折了快一年了，昨天去衛生所問了醫生說可以不拄拐棍了。”
“可不是快一年了，就是在榮嫻結婚前...”
林景成朝素蘭擺擺手不讓她念叨。
前一年的一個雪夜，林景成從村東頭串門回來上錢瘋子旁邊的那個陡坡時，已經到了坡頂的時候被人打了黑棍。一個臉上矇著黑布的男人拿了棍子劈頭蓋臉朝他身上亂打，他沒有防備從坡頂連滾帶爬滑到了坡下。
那個蒙面人跟着溜下了坡抄起木棍照着林景成左腿狠狠敲了幾棍，轉身就跑。
左腿被那蒙面人打折了，他還沒來得及喊疼，那人就跑得沒有影蹤。
林景成坐在地上直哼哼，被路人發現喊來了林浩，林浩開着三輪車連夜把他送到縣醫院。
後來，他的左腿被醫生接好，在醫院住了一個月才回家修養。
他對路過的那個人說自己是從坡上摔了下來折了腿，一家人對外人都是這樣說。
榮強去林紅家玩耍知道了林景成斷腿的事，回來告訴了鳳英和榮嫻。
鳳英冷笑一聲說：“是他活該，怎麼別人上那坡沒事？該着他倒霉！”
榮嫻也幸災樂禍地：“上個坡都能摔斷腿，
笑死人，他那腿怕是沙土做的。”
榮強難以理解母親和姐姐對林景成摔斷腿的冷漠心態。
劉順仁拿出那治療跌打損傷的葯給林景成送了過去，可這葯卻沒有頂用，林景成出院后一直喊疼，成天拄着拐棍，一瘸一拐持續了十個多月。
林景成曾猜想是不是鳳英指使誰對自己下了黑手，可鳳英能指使誰呢？除了身邊這幾個整天聚攏在一起的婦女，沒有男人跟她經常往來。
也不可能是申進福，因為下雪，申進福那段時間一個月沒有回來，後來他去彩芬家裏閑逛的時候碰見申進福，申進福還對他有說有笑的。
難道是榮嫻和榮強知道了自己與鳳英的事，他們唆使其他人報復自己？也不可能，榮強經常來找林紅耍，榮嫻也是沒事就找林瀚。他沒有從他們姐弟眼睛裏看出有仇恨的火種。
即使有這種可能性，他們能說動誰干這事呢？榮強或許找他上坡村的哥哥，他哥哥家光景那麼好犯不着干這犯法的事。榮嫻西街的大哥坐牢，二哥長期流竄，三哥遊手好閒沒有下黑手的膽。
林浩覺得是武家那幾父子放的暗箭，要去找武勝乾，被林景成按住了。
吃了暗虧，林景成告誡家裏人不要聲張，此事就成了一樁冤案不了了之。
榮嫻無可避免的要離婚，鳳英像個從瘋人院跑出來的瘋子，先是把韋明亮及韋家父母罵了狗血噴頭，又挨個罵家裏的人，罵榮嫻不賢惠不省心，罵榮強沒能繼續上學弔兒郎當，罵劉順仁是沒用的窩囊廢。
劉順仁出去串門，榮強抽空也跑了，只有榮嫻抱着孩子在家裏忍受着母親自說自話的謾罵。
晚上，榮強把林浩和趙俊喊出來叫他們出主意。
“把那夠日的韋明亮揍一頓。”林紅紅。
“嗯，反正你們親戚也做不成了，沒什麼顧忌。”趙俊贊同林紅的想法。
“我一個人打得過他家弟兄幾個呀？”榮強犯怵。
“我們一起跟你去揍他。”趙俊說。
“不行，師出無名，我爸說了榮嫻姐離婚這事別人不好插手，清官難斷家務事。”林紅說。
“哪怎麼辦呢？”趙俊問。
“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那樣榮強家的事就是我們幾個兄弟的事，榮強去揍韋明亮，如果他們幾個兄弟敢動榮強，我和趙俊就對他們不客氣。”林紅說完哈哈地笑，“我這主意不錯吧。”
“能行，能行。”趙俊說。
榮強也覺得林紅的思路可行，當下決定結拜兄弟。
“不行，我們幾個結拜兄弟不能把文傑拉下。”林紅說。
“文傑還在上高三呢嗎，只有等他周日回家再結拜。”趙俊說。
榮強高高興興回了家，尋思着和這幾個好兄弟上門揍韋明亮。
鳳英一晚上都在罵罵咧咧，劉順仁呼嚕打得很響時候她還在罵這個罵那個。
沒幾天，榮嫻就和韋明亮離了婚。
離婚很簡單，林浩開着四輪拖拉機把榮嫻陪嫁的彩電冰箱洗衣機原封不動地拉回來，韋家沒有索要給劉家的六千塊的財禮錢，孩子歸了榮嫻。
因為倆人結婚後一直沒有去民政局扯結婚證，所以也沒有去民政局辦離婚證。
周六下午，榮強一直待在許文傑家等他回來。
愛琴以為他有很重要的事找文傑，榮強說沒有。
等到許文傑一回來，榮強就拉着他去找趙俊和林紅，結果玉梅不讓趙俊出來。
原來，趙俊在家的時候說漏了嘴，玉梅告訴了素蘭和林景成他們幾個的小陰謀。
大人們覺得林紅幾個完全是胡鬧，不許他們幾個結拜，沒事也不讓他們出門。
榮強心心念念的結拜然後結夥復仇一事只能偃旗息鼓，他決定自己單幹了，一定要為姐姐出這口惡氣，韋明亮不能隨便打人還要狠心地甩了姐姐和孩子。
這天下午，榮強趁父母和姐姐不注意，偷偷騎車去找韋明亮。
榮強徑直騎車到韋家，韋明亮和他幾個兄弟正蹲在院子裏抽煙。
“榮強，你有事嗎？”韋明亮叼着煙站起來問。
“嗯。”榮強放好車子，走到韋明亮身邊伸拳照韋明亮鼻樑骨砸去。
韋明亮撲通就跌倒在地上，流了一鼻子血。
“他媽的，你個野崽子還來找茬。”
韋明亮一個兄弟說著沖向榮強，另外兩個兄弟也過來圍毆榮強，儘管榮強此時已是身高力壯，怎耐雙拳難敵四手，韋明亮三個弟兄把榮強按在地上一頓亂打。
韋明亮拚命拉扯幾個兄弟並大叫不要打了，他父母從屋裏出來，呵斥住幾個兒子，他們才放開了榮強。
韋明亮一手拉着榮強一手推着自行車說：“回去吧，我和你姐沒仇，我和你也沒仇，我和你姐的婚姻維持不下去跟你們都沒有關係。”
榮強又羞又氣，沒替姐姐出了氣反遭了一頓打，真是沒臉回家。
路過黑娃滷肉鋪時，黑娃在門口向他招手，他走了過去。
“好傢夥長得這麼高了。”黑蛙說，“比我高了半頭。”
“給我舀盆水，我洗把臉。”榮強摸出煙盒遞了只煙給黑娃。
“怎麼眼睛烏青，被人打了？”黑娃端詳着他的臉。
“別管，給我舀盆水。”
黑娃從后屋端了一盆水給榮強，榮強洗了把臉，感覺左眼眶附近火辣辣的疼。
榮強說因為姐姐離婚的事去找韋明亮算賬，結果反遭他那幾個兄弟掄了一頓。
黑外拿起案板上的切肉刀，拿手比劃了下說：“下次再找人算賬身上備把...遇到那蠻不講理圍毆你的人可以拿出來嚇唬他們。”
“控制不住怎麼辦？”
“那就是對方運氣不好了，像林紅那次一樣，你問他這輩子還敢跟我叫板嗎？”
黑娃比原來更黑了，一臉橫肉，剛才比劃的樣子十分兇狠，榮強偶爾在街上碰到他也就打個招呼，沒想到他現在戾氣仍然這麼重。
榮強沒抽完煙就和黑娃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