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失憶必須是最優解
事實上，當程成承認自己並不知道考博倫學院在哪時，並非只有班克一人覺得受了冒犯。
此刻，程成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不論意志肛裂的伊姆斯，還是性情有些軟弱的拉莎，此刻臉上都有不同程度，或氣憤或冷漠的情緒浮現。
程成攤了攤手。
“很抱歉……”
“從你們的表情來看，考博倫應當是聞名遐邇的著名院校。”
“至少從它培養的學生很願意將學院榮辱與自身榮辱掛鈎時，考博倫便值得被人稱讚。”
“但有件事情我覺得應該說明一下，事實上，我腦海中的記憶最多也只能追溯到昨天夜裏，也許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親眼去看看考博倫學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作為交換消息的回答，我必須誠實的承認，我並不知道考博倫學院……”
空氣再次安靜了下來，在聽完程成一長串包含讚美的解釋之後，伊姆斯一行人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下來。
但很顯然，眾人除了接受程成的道歉之後，心情好了一些之外，腦子裏皆是不約而同的浮現出程成剛剛透露的另外一句至關重要的信息。
“他說他只有昨天到現在的記憶……”
拉莎的低聲嘟囔率先打破了平靜。
至於程成那句被再次提及的話語，翻譯過來便是……我覺得不太可信。
然而，還不等小隊隊長伊姆斯開口，一旁的班克卻是率先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意見確實有些不太符合常理，頓了頓之後，班克皺眉補充道。
“他說話的語氣讓我想起了老穆雷……”
而隨着班克這句話落音，伊姆斯和拉莎的腦海中當即浮現出一位身材佝僂，鬍子拖拽在地，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一百二十歲的老者形象。
“你也報了他的課？”
拉莎詫異的看向班克，甚至不顧眼前什麼局面，小聲的發出了詢問。
班克苦笑一聲，似乎想起了不怎麼美妙的回憶。
“多學點歷史也沒什麼壞處……呵呵……最主要是比斗賽沒能拿到預想中的名次，結果臨近期末的時候，發現還差三個學分……所以……”
“我能理解，”
拉莎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掙學分……不寒磣……”
“所以你們出現在這裏，其實是是為了完成學院發佈的任務……獎勵學分的那種？”
在聽到班克和拉莎之間的交談，程成若有所思道
“不……這兩者並沒有什麼關連，”
眼見話題越扯越遠的伊姆斯苦笑一聲。
“這中間的原因很複雜，先生……”
“你可以直接叫我程成。”
大概是覺得之前的誤會和敵視就此揭過，大家好歹也有了那麼一點點的熟悉……
程成真的就像個失去了記憶，沒什麼防備心的純真孩童般，直接將自己的名字告知了伊姆斯一行人。
“我姓龍裔，程成·龍裔。”
“隆伊？”
在聽完程成的自我介紹后，班克不自覺的眯起了眼睛，就彷彿程成的話語會讓他的口腔生出令人手腳抽搐的極致酸澀般。
但很快，班克眉頭再次舒展開。
“等等！你不是失憶了嗎？”
“我確實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但還不至於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
程成奇怪的看向這個光頭肌肉佬，
“你睡覺的時候，會忘記呼吸嗎？”
“雖然知道你在罵我，但這個比喻我覺得還挺貼切……不過你的名字真的太奇怪了，隆伊這個姓氏……”
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的肌肉佬扭頭看向伊姆斯和拉莎。
“我說……你們有聽過隆伊這個姓氏嗎？”
拉莎看上去一臉的茫然。
“這聽起來不像是威克斯的傳統姓氏。”
伊姆斯此刻則是面露思索，但最後卻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好在，作為隊長，他最起碼還知道給自己的無知找一個借口。
“目前……智慧種族裏，光是有記載的歷史就長達一萬四千年，一些家族乃至種族泯滅在這段時間裏，並不算是什麼新鮮事……在者沒聽過不代表沒有，也許只是比較冷門，”
伊姆斯非常謹慎的用冷門這個詞取代了“可能是異族姓氏”的說法。
但考慮到之前就有被告知，隆伊·程成醒來時就在這片森林，很大可能，他就是本地人……
綜合看來，伊姆斯腦海中突然劃過一個可能性不大，但又不能說絕對不可能的荒誕念頭。
當然，他還不至於蠢到將自己的胡思亂想隨口說出的程度，於是，在總結的末尾，伊姆斯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也許，只是太過古老……”
其實名字和姓氏只是個代號而已，
程成強忍着沒去打斷陷入思考和猜測的幾人。
畢竟龍的傳人這個說法，雖然在前世被傳遞了五千年。但在這個世界卻是實打實的新名詞——恐怕除了程成自己，在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夠明白其中的含義。
至於程成突發奇想，會給自己取這樣一個姓氏，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讓自己在這群金髮碧眼的傢伙里顯得太過另類。
至於另一部分原因，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念想，提醒自己的出處到底在哪……
當然，剛剛腦海中滑過的這一切自然不會被伊姆斯一行人所知曉。
而在說出自己的推測過後，伊姆斯重新抬頭看向安靜聆聽，但其實是有些出神的程成。
“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要，回頭我們可以幫忙！事情也不見得就和我說的那樣糟糕，畢竟……世界那麼大，在者如今的語言和上古的語言的發音也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你的姓氏取自封地，我們學院也收藏有各個時代，各個王朝的詳細地圖……”
程成一怔，隨即嘴角翹起微不可查的痕迹。
說實話，他會聽這幾人說到現在，其實只是想多了解一些這個世界，當然，也不否認存有一定的看笑話心理。
而就在剛剛，他還在想，這夥人在知道自己想要讓他們知道的東西之後……
按理說就該火急火燎的請求自己放了他們，但看伊姆斯一行人說個沒完，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他也就暫時按下了解救他們的心思。
畢竟任何事情，誰先開口，誰就輸掉了主動權。
而就在程成幾乎以為他們快要忘了自身的處境，正準備找個機會提醒一下時，伊姆斯最終不負所望的沒能按耐住焦急，拐彎抹角的向程成發起了暗示。
“你說的有道理，藉助姓氏追溯過去不失為一種方法，這件事我會考慮……但可能不是眼下。”
如果說伊姆斯不開口就算了，但既然開口了……
程成覺得這個過程沒點拉拉扯扯，欲揚先抑……感覺好像就沒什麼嚼頭似的。
“那……”
伊姆斯多少有點傻眼，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搞不清到底是自己說的太過於隱晦，以至於程成不能理解，還是說這傢伙揣着明白裝糊塗？
但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課，伊姆斯也在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了。
“程成，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你放了我們，我們幫你查找身世的消息，如果你害怕綠魔的報復，也可以選擇和我們一起離開，當然，最好快一點，綠魔隨時都有可能回來！”
“你們，確定要幫我？”
程成的表情看上去……至少他自己覺得一定是充滿了詫異。
雖然這可能會讓班克或者拉莎覺得有些做作，但程成也有自己的考慮。
“伊姆斯·安蘭德以祖先之名起誓，希克斯作為見證！”
“我也可以發誓……”
一旁的班克眼見程成一副意動的樣子，連忙扭動着壯碩的身體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