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謊言
“我也可以發誓……我家很有錢，如果查不到，我們也可以支付給你一大筆錢！”
這就……很舒服了……
程成強忍着不讓自己表露出不符合自己定下的人設的表情。
但在心裏，他不得不讚歎一聲，女人確實是要比男人更加細膩的生物。
在不確定自己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會不會被伊姆斯的提議打動的前提下。
拉莎又給了程成一個常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不過我程某人看起來像是會為了金錢而折腰的人嗎？
心裏吐槽一句，順帶好奇一下如果折算成錢的話，到底能有多少報酬的程成眨了眨眼，又迅速將這個念頭甩出腦海。
雖然後續必然繞不開錢這個問題，但那也是往後的事情。
在理清思路之後，程成那完全不為金錢所動的清澈眼眸掃視了一圈眾人。
“雖然有點冒昧，但我有幾個小小的要求卻是必須提前和你們說明，”
“只要是我們能做的到……”
“我們都願意答應！”
可以看到，包括伊姆斯，班克和拉莎在內的三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們心裏也明白，不管前面程成給自己樹立形象是個什麼樣子，也不論程成對自己等人的提議表現的多麼動心，
但真要涉及到交易，對方提及的要求和條件才是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和迫切需求。
至於要求和條件會不會太過於苛刻……
說起來有些荒謬，但確確實實，這其實是伊姆斯一行人更願意看到的。
畢竟眼下，想從幾個身負重傷的冒險者身上榨出多少油水，不管怎麼看都更像不切實際的幻想，更別提他們的背包已經成為程成的戰利品。
而程成若是真的足夠貪婪，想要獲取更多的報酬，那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護住他們離開森林在行兌現。
然而，就在伊姆斯一行人豎起耳朵，準備聽聽程成到底想說些什麼時。
下一刻，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咚！”
“咚！”
“咚！”
激烈而強勁的沉悶巨響如同鼓點般從日出的方向傳來。
幾乎是同時，包括程成在內的所有人，齊齊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沒錯了……
“是綠魔！”
臉上驚慌中透着慘白的伊姆斯一行，在聽到這極其節奏感的奔跑聲響時，呼吸都不禁為之一窒。
不過，可能也是因為太過關注聲響傳來的方向，他們並沒有注意到，程成那平靜中帶着一絲如釋重負的放鬆神色。
“呼呼這倒霉孩子終於記得回家了！”
話說，程成其實對這三位的印象還算是不錯……
伊姆斯思維冷靜，又有當斷則斷的勇氣，乃至犧牲自己保護隊友的高貴品格。
班克大大咧咧，但也算擔的起忠肝義膽，兩肋插刀這八個字，
至於拉莎，雖然性情有些軟弱怯懦，沒有出彩的亮眼之處，但人品也沒有什麼好指摘的地方。
不過……
有一句老話怎麼說來着……
人心隔肚皮。
別人在團結友愛生死相托，那也只針對他們團體內部……
作為一個成年人，程成不會愚蠢的認為，只需要幾分鐘的交談，就可以將完全不了解彼此的兩撥人……
不說糅合成親密無間的團體。
事實上，哪怕是最基本的信任，也不該如此輕易的託付。
這不是心思深沉，也並非奸詐狡猾，
準確來說，這是一條線……
一條將愚蠢和陰險劃分開的線。
不過，所有的事都是要看實際的情況。
就比如此刻，程成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對面三個，則是很有可能掌握超凡之力的魔法師，超能者。
程成想要和對方進行平等對話，乃至交易，唯一能實現這一點的條件便是……保持雙方的實力對等。
很顯然，程成有意無意的拖延時間，成功的為自己等到了一個可以碾壓對面三……不……是四個的強力外援。
畢竟在程成沒醒來之前，呼呼就已經成功擊敗過對面一次。
更別提現在的伊姆斯一行此刻傷痕纍纍的模樣。
“該死！來不及了！快！快給我們鬆綁！”
此刻，即便是最為粗神經的班克，也顧不得程成準備說些什麼，整個人如同即將發芽的豆莢般開始發力，束縛住身體的荊棘藤蔓因為劇烈的掙扎，當即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來。
至於幾乎說好了，要幫他們脫身的程成。
伊姆斯失望的發覺，他這會兒依舊安靜的站在原地。
什麼也不做……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混蛋！你其實是在拖延時間！你在等綠魔回來對不對！我詛咒你！你會下地獄！”
拉莎此刻在無僥倖的心理，眼中更滿是絕望，對着程成憤恨的連聲咒罵。
“不要激動。”
程成並未做出任何解釋，也並沒有像戲劇中，那些陰險狡詐的惡人得逞時，放肆的張狂大笑。
他只是看向東方，看着綠魔在撞倒一顆水桶粗細的巨木后，止住奔跑的勢頭，慢慢靠近這邊。
他只是抬起穿着嶄新皮鞋的右腳，在伊姆斯口中絮絮叨叨，可能是在念着咒語的時候，在對方胸口輕輕踩上一腳。
“咳咳咳咳……”
氣息紊亂的伊姆斯抑制不住的大聲咳嗽起來，快要完成的咒語也因此被迫中斷。
“為什麼？為什麼！”
看着情緒再也無法保持平靜，近乎崩潰的伊姆斯，程成平靜安慰道。
“不用自怨自艾，放輕鬆點，”
這話的用意並非嘲諷，也不是為了瓦解伊姆斯幾人的抵抗意志。
程成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保證伊姆斯幾人的安全。
但從一個自和平年代成長的普通人的角度出發，在安全沒受到致命威脅之前，程成壓根就不會考慮以武力奪走別人生命的選項。
畢竟，程成自己也是個落難者，相比伊姆斯幾人，他對努力活着的理解更加深刻……
但顯然，伊姆斯，班克和拉莎並不這麼認為。
而眼下的情形，也沒法為程成的辯駁佐證。
於是幾次想開口解釋的程成躊躇了許久，最終也只是扭頭看向依舊掙扎不停的班克。
“別掙扎了，你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魔鬼！你絕對是來自地獄的魔鬼！我詛咒你以後的每一天都沐浴在聖光之下！我詛咒你以後碰到的每個人都是聰明善良，實力高強，不會被輕易蠱惑的正義之士！”
程成眉頭微皺。
雖然他能切實感受到那來自班克心靈最深處，最兇狠憤怒的惡意。
但這詛咒……
不管他想像幾次，最終都只能體會到一種接近夢幻的不真實感受。
“總之……謝謝你的詛咒……”
程成聳了聳肩，轉頭看向一步邁過篝火叢，此刻已經站到他身後的呼呼。
“大師！您醒了？”
隨意將夾在腋下，已然沒了生氣的獵物丟在地上，呼呼撇了一眼依舊叫嚷不停的“蟲子”，隨即又轉頭看向程成，滿臉歉意的抓了抓腦殼。
“是不是……這些該死的人類打擾到您的休息？呃……要不我現在就宰了他們？”
別……算了……停手吧……
咱們倆這一早上造的孽已經夠多了。
撤回虛踏在伊姆斯身上的右腳，程成連忙擺了擺手，但此刻，他的目光卻是被那兩頭摔在地上，帶起騰騰飛灰的巨大獵物所吸引。
嚯……
倒抽一口冷氣，
雖然程成不清楚這個世界的物產豐盈到何種程度。
但在目測眼前這頭棕色皮毛的野獸過後……
程成發覺，造型好似野豬的異世界動物，即便不算尾巴，估摸着也有三米多長。
如果站起來的話……
程成想像了一下。
嘖嘖……
真·跪着都比自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