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
日出而作，最是自然，經過一夜的調息，流真和零九早早地以靈空陣到達了就近的城鎮，而據零九所說離中央王都還有一定距離，加上雙月林的影響，還是想探聽身在何地再說，另外靈銳隊身份還是不要輕易示人，免得徒增變數。天上靈岩分佈較之前的地方有些減少的樣子。兩人來到了就近的一家剛開門的石頭鋪前。
老闆見有人來，連忙收拾下，走了上去說道：“難得如此小鎮有客人光顧小店，歡迎歡迎。這裏大多是平民百姓，平時靈石需求又不多，唉，生意難做哦。”
零九聞言，拿出一枚玉質圓環，上面的刻紋栩栩如生，隱有流光，說道：“夠不夠？”“夠...夠了，客人您隨便挑。慢慢來，呵呵呵。”
一旁流真看着這幕，想到無論哪個世界都一樣啊，隨即跟着進了店。裏面擺佈着簡單的傢具，右側的一面牆，層層擺着各色靈石，大小都只有手掌般大，表面較為粗糙，靈光微弱，除了最頂上的一顆較為圓潤。
零九挑完大部分的靈石之後，對着店家問道：“老闆，此地所屬為何？”“客人是遊歷的靈修者？”“差不多吧，我們也是欲一行王都。”“哈哈，看你們年紀小小的。我想想啊，這裏是四脈中以濟首為主的商氏領地，不過地處邊陲，首先排除官家的靈空陣，近來異獸莫名增多，已經有不少傷亡，倒是兩天前突然不見了蹤影，可能是躲起來了，總之還在排查中，不過上面的人也不怎麼賣力就是了。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往商氏的中轉浮都，藉助往來商隊應該比較快些，畢竟玄境共會在即嘛，湊個熱鬧也好。”
街上陸陸續續開門的店或攤位，慢慢熱鬧起來，兩人逛了一會後，來到了一家飯店，啃了兩天的乾糧，總算可以吃頓像樣的了。
“剛剛那塊玉是？”“那是靈石專用的貨幣，可以交給官方換取正常流通貨幣，一般靈石還可以用別的靈石等價交換。”“哦~靈幣，怎麼感覺有點，算了，那接下來？”“我必須回到王都報告祭獸之事，玄境共會事關重大，吃完我們就出發吧，到了王都就可以送你回下境了。”“那行吧。嗯，這個味道？”流真吃到飯菜瞬間，較為類似的味道一時想起原來的世界，想到這，內心想到地球，和家人、許久未聯繫的親朋好友——總之到了王都再想辦法吧。
“怎麼了？”“沒什麼。哈哈哈...對了，你給我剛剛店裏這顆黑色圓石有什麼用處，我又不會靈力什麼的。”“店家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靈石，把它放在頂上只是避免佔位。以我看來應是防禦型，跟在我身邊，方便我展開靈壁保護。幹嘛這種眼神看我?””呃，沒什麼，嗯，我信你。”“吃，趕緊的。”銳利眼神下，流真似乎進一步了解了零九，臉上忍不住的微笑，零九此刻也覺果然同是下族之人相處來得較輕鬆點。而在此時，郊外林區時不時飛獸四齣，似是有什麼再移動一般。
中午時分，流真兩人走出鎮外，據零九所言，中轉浮都之間往來都是藉由靈空而行，而邊陲地帶通常靈氣不足，僅有剛剛買的靈石是不夠消耗，所以只能徒步前往下一大型鎮，再一口氣到浮都，儘快到達王都。走到林間，零九一路斬殺了不少較為弱小的異獸，已經來到了深處。
“怎麼這裏還有異獸？”“嗯？這不是很常見嗎，異獸一直為禍，除也除不盡，你是住在什麼隔世之地嗎？”“我還想說世界不一樣（小聲）...沒有沒有，對啊，只是煩，感慨一下。”
“是很煩，而且很多死在其利爪之下，就連我...算了。不過要是你連祭獸的傳說你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雖是語調變化不大，但感覺似是嘲諷一般，流真感覺這個人——是不是沒有朋友啊，這麼想着，也不好說什麼了。
突然，零九拖着流真到一旁草叢中，趴了下去。“喂，你...唔！？”“嘶。”就在流真被捂住嘴時，一個巨大輪廓竟無聲地出現在了樹木之間，竟是一條巨型蟒蛇，周身紫色的鱗片，間白的條紋在林間反而突出許多。一時間，它竟察覺不到流真兩人的存在。“穢...穢獸？”感覺零九手抖着，流真勉強按捺住恐懼，左手覆住她捂住自己的右手，緊握的力度讓零九一時緩神了些，專註着眼前龐然之物的行動。視察一番之後，紫巨蟒似乎無所收穫，緩緩爬向深處而去了。
十分鐘后，兩人慢慢走到樹腳下，靠着樹癱坐了下來。生平第一次見到幾層樓高的大蛇，流真進一步堅定了趕緊回家的念頭。
“這裏怎麼會有穢獸，但那個靈力的程度，流真，我們得趕緊...！？”就零九起身欲拉起流真離開時，軍人本能反應下，她扛起流真，往樹上躍起瞬間，一條巨尾揮掃而下，硬生生把地面擊出一個巨坑。
朝着樹上的兩人吐着蛇信，似是得意一般晃着尾巴。“大意了！”零九拖着還未完全恢復的身軀，以分身之法，分路而走，紫巨蟒見狀，身影瞬動，橫掃之勢，摧枯拉朽，分身轉眼皆破。眨眼以至身後。
“靈法-月華曜。”拋出靈石，七彩月光現芒沖，紫巨蟒一時視線受限，零九得瞬時之機，全速拉開一段距離。“轟！”身後紫巨蟒不耐一般，胡亂擊掃，林地變得面目全非，更多靈獸奔逃而出。
來到較為隱蔽之地，零九展開靈壁護住流真，轉身注視煙塵之處。“喂！你別衝動，接着逃啊！”“那隻穢獸明顯盯上我們了，店家說的傷亡恐怕就是它。”“體型大一點就是穢獸？”“不止，嗜殺性和玩虐獵物是其最可怕的特性，加上不同異獸，穢獸是可以驅使靈力攻擊的，你乖乖呆在裏面。”話音剛落，一道光線襲來，穿破煙塵，直擊零九。
“靈轉月熒。”只見零九化光而動，其攻勢直擊靈壁，流真受其衝擊，一時嘔紅。“天絲縛！”流光環繞紫巨蟒，經過之處射出絲狀之靈縛住其身，接觸鱗片瞬間火花四射。忽而巨蟒之身黑爆竄，怒吼之下，盡破束縛，受到衝擊，零九本體重新化現，半跪在地，巨蟒緩緩上前，似是欣賞一般，不斷吐着蛇信。張嘴欲吞眼前之人時，地上忽而顯出法陣，正是零九化光之時，用盡身上靈石所排陣勢——“玄清盪！”雙掌合十，以血為引，無光十色皆化白芒衝擊巨蟒，似是痛苦不堪，接連吼叫，隨無火勢，鱗片卻有燒灼之像，隨即轟然倒地。”哈哈...咳咳...哈“汗如雨下，零九艱難起身，轉身跌跌撞撞地走向流真而去，流真勉強坐起，緩了口氣。“嘶!”“後面！”流真突然拼盡全力吼着，眼見後面巨蟒竟又再起身。零九聞言，轉身回望，竟是巨蟒慢慢褪去表皮，層層疊疊，慢慢化現出人型輪廓。
“人族之庸竟能逼余化現，不簡單啊，小姑娘。”妖嬈身姿，魅惑風采，舉手投足間攝人心魂，一雙眉眼卻夾雜龐然殺氣，“看來余得好好教教弱肉強食，是怎樣的現實才行哦。”帶笑語氣雖是動聽，但又不禁令人背脊發涼。
“穢...穢化...啊！？”眨眼間，只手穿胸而過，指尖滴滴血流，更覺冰涼。回抽一瞬，鮮血噴涌全身，零九應勢而倒，眼中儘是不甘，還有未了職責。
“哈哈哈哈，等我剝皮拆骨完就輪到汝了，啊，這種時候最是令余血脈噴張了。嘶哈斯哈”猶如享受快感一般，眼前化現之物因為鮮血更顯瘋狂。流真受着眼前一幕，受損身軀再難承精神壓迫，意識陷入迷離。
“害怕地說出不來了，果然人就是低等，那...我們開...嗯？還有靈氣，有別人嗎？不對!?汝？”感到周遭靈氣突然不斷匯聚在流真身上，緩緩閉上眼，腦海之中，雙翼輪廓揮舞着，站起身再次睜眼瞬間，紅芒流轉，壓力竟使化蟒一時震撼。
左手抬起，刻印浮現，身上圓石突然開始共鳴，慢慢浮現一召靈——手持巨鐮，背有骨翼，正是追殺兩人的鐮靈，只是原來被靈布遮掩的面部露出骷髏臉，身披黑袍泛着紅光，身軀也較之前大了幾倍，宛若殺神降臨。流真伸手一指，召靈向化蟒襲去。“深藏不露啊，不過終歸是...!?”近身一瞬，化蟒感覺靈力一滯，隨即被鐮刀擊出數丈之遠。
“怎麼可能？嗯！？”回頭，骷髏臉現，鐮刀插地，萬千刀芒襲身，慘嚎之中，已是遍體鱗傷。“那有這麼簡單啊！區區人族！”化蟒惱羞成怒，身軀借蛻皮復原，周身凝氣成針，襲向流真而去，被划植物一瞬枯黃。“啊！”召靈盡擋攻勢，速度之快令化蟒更為惱怒。”啊！！“尖叫聲中，化蟒狂攻而上，召靈一時陷入守勢，並且有些渙散之感。“穢亟無生！”黑氣籠罩，召靈一時受制，只見黑氣不斷竄入黑袍之中，突然一道紅光，擴張成柱，直擊召靈，後者直接潰散了。
“哈，哈哈哈哈，到底只是人族，雖然費了餘一番功夫值得嘉許，那作為獎勵從你開始好了！”化蟒直接向流真衝去，利爪轉眼以至眼前。右手一指，靈壁忽現，擋下攻勢同時，身動一步，靈氣聚化成力，衝擊將化蟒轟退，重重落於地面。欲再起身，驚覺力量被鎖，不得動彈。
“不可能，難道是八覺的覺靈者？別過來，你不要過來啊！”見着緩步走來帶着莫名微笑的流真，化蟒體會到了久違的恐懼感，顫抖着，卻無能為力。“我需要了解...更多，刻之契。”似是本能一般，流真左手在現法陣，籠罩化蟒全身，黑氣從身上不斷被吸收，並且額間出現了和流真左手一樣的刻紋。隨即化蟒陷入昏迷。緩緩扭頭走向零九，面部表情地看着的流真，腦海一直迴繞一個聲音——救她，救她。身上紅芒褪去，轉而白芒再現，雙掌覆於傷口之處，源源不絕的清聖之氣注入零九體內，，流真不斷嘔紅，終在功成一刻，再度治癒同時，流真體力不支地倒了下去。
“為何應該消失的召靈令會短暫再現？映入腦海的這名少年姑且不論，那個女子身着，應是當時結界內的別動隊之一，居然還有漏網之魚！”有些咬牙切齒，黑暗之中更顯詭譎，“我不容變數再生！”“嗷！”“還用不到你，別急。”“吼！”“哈哈哈，到你表現的時候也快要到了，忍忍，先拿些靈獸頂一下吧。至於那兩人，雖然只有斷斷續續的影像，但也夠了。天禁之武，忌殺四方——穢從殺神，現！”
話音剛落，法陣應聲而起，短暫光線照出人影輪廓，白袍隱約而現。而後黑暗中出現一雙紅眼，不怒自威。“這股意外得到的力量，就讓我勉為其難的好好使用吧。去吧，抹殺一切擋在贖世道路上的阻礙，哼哼哼哼！”回蕩在幽暗空間的冷徹笑聲，至此不在壓抑，猶如風暴即將來臨前的——預兆。
殘破的林間，已經沒有太多生息，一人遊走其中，似是尋找什麼，又似乎只是漫無目的的走着而已。中心深處，他見到了三具“屍體”。佇立着沉思良久后，他一口氣扛起，繼續朝着前面走去。“哼，這樣慢慢走實在不是本大爺風格，就三個人還難不倒我。好，就往前面就近的商家之地。”突然腳步停下，又好像不耐煩一般，居然就這樣狂奔而走了，速度之快轉眼就沒入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