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夕

烽煙滿布的地平面上，清理着戰場的士兵們往來其上，為首作亂的五侯被拘靈鎖禁錮，通過靈空陣押解回返皇都。帥首龍元有條不紊地指揮着，安撫和整理工作讓他感到有些力不從心。後方陣地，主營帳內，龍燹正為逆鱗象帶來的副作用靜心運氣。一旁的文也先生和玄玲守望在側。“元載轉靈，納。”文也先生掌聚靈力，引導龍燹周身不斷冒出的黑氣至其掌心之上，而後漸消於無。隨着黑氣減少，龍燹原本蒼白的面色開始恢復氣色，一口淤血吐出后，搖晃地站起身來。勉強抱拳言道：“多謝先生出手相助，如若遲些時刻，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了。”收納定氣后，文也先生說道：“本次出現的穢柱讓我始料未及，在邊境之地猶能感應龐大靈沖，就算中立各派之爭也只能出手了，要不然龍堡之主出手局面就不好看了。”“先生所言甚是，牽一髮動全身啊。只是我這次用了逆鱗象，得先回趟龍堡了。”一旁的玄玲聞言，說道：“那皇都那邊由我先去回報吧。”“也好。”龍燹沉思一會，對着文也先生說道：“先生，這次三境大會將至，會晤即將開展，穢柱的影響我怕...”文也先生一邊踱步一邊說道：“一定會有，此次造成的靈沖一定程度可能會推遲大會進行，墨劫造成靈氣缺失由來已久，期間上、下兩族地位日漸拉大，靈氣一旦恢復或者得到補充，對下族的統治說不定...到底是突發還是背後其他勢力，還得再靜觀其變。”“皇都方面要我加入此次平叛也是希望速決。”玄玲面帶憂色，“現今看來，隱患已經潛伏其中了。”沉默片刻，文也先生說道：“公主，該來的總要面對。這樣，眼下龍堡和皇都都需要知道此地情況，有勞兩位走一趟。我還有要事待辦。請。”言罷，一陣強光之後，文也先生沒於其中，便不見蹤影了。“這位先生依舊來去匆匆啊，公主，我們也該動身了。”“但你的狀況。”“皇都統領，還是龍堡之人的我再不濟也不能倒在此刻。”“嗯，那我們先去見下龍老將軍吧。”“啊，你要不要順便探監你家淵哥？”“唔！？”兩人一前一後朝帳外而去了。

邊境林地深處，靈姬正在協助流真調息靈源入體帶來的靈氣，周轉之間，兩人的靈力也在不斷增加，尤其是流真，初次真正擁有靈力的感覺奇妙非常，神識不覺遊離天地之間，飄渺玄乎。旁邊依舊昏迷的零九藉著靈姬方才注入的靈力，也在不斷恢復着。隨着調息完畢，流真意識也迴轉過來，身後的靈姬卻是一臉的疑惑，突然抓着他的臉仔細端詳了起來。“你...”流真一時有些緊張，“該不會...嗯，來吧。”“啪。”臉頰的火辣感拉着流真回歸現實。“這太不尋常了，本來只是以為汝是缺乏靈賦，居然連靈基都不存在，靈源入體汝還能運轉其力，現在居然還可周轉不息，汝是神明嗎？先前的有如覺者的表現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還是說汝者非人？”“喂喂，神就算了，還不是人了都。唉，又~~來~~”靈姬不斷搖晃着流真，怒道：“那這靈契又是怎麼來的啊，靈法嗎？神技嗎？還是魔式啊！？說啊！！”一頓宣洩后，恢復之前優雅態勢，緩緩說道：“也罷，事實如此，現今，汝眼下任務便是提升靈境，不然余受制於此簡直離譜。聽到了嗎？”“嗯！？”“聽到了嗎！？”“嗯嗯！”看着靈姬背後的蟒形虛影，瘋狂點頭示意。吵鬧之間，元氣有些回復的零九緩緩坐起，眩暈又將倒下之際，流真趕忙扶住。“謝謝，對了，那個盜靈者呢？”“有一個自稱文也先生的人，突然出現救了我們。”“文...文也先生？”流真看着一臉懵懂的零九，慢慢說明了事情的經過。“的確是玄靈境名人的文也先生，如傳聞一般來去匆匆的。看來盜靈者事件剛好福禍相依。”“怎麼說？”“傳聞文也先生喜歡路見不平。”那不就是多管閑事，流真和靈姬不自覺想到。“余看着還有些不正經，實力雖然高深就是了。”“如果能再遇到文也先生的話，事態說不定有所轉圜。”“現在出去汝可是上了那所謂通告哦。”靈姬在一旁不亦樂乎地調侃着零九。零九閃過一絲憂愁，隨即又打着精神說著：“我到底身為帝國士兵，哪怕地位低下，但職責依舊存在，還有龍岳將軍...總之，一邊想辦法回返皇都，一邊試着找到文也先生。祭獸之事必須告知皇都才行。”“哪怕你已經在通緝上了嗎？”“我不知道到底為何我被通緝，但我相信上天總會指引出路。”一臉虔誠，流真有些不是滋味，這麼插滿flag的話語到底要那樣。想到現在的處境，或許到皇都能有轉變，流真說道：“我和靈姬或許，”“哈！？”“那作為共同的見證者，這一路還是可以幫點忙的吧。而且我也在那通告上的樣子，也好有個照應。”“說起來，”零九站起身，說道，“你...能有收服這隻魔獸的實力，是我連累了，閣下，實在不能再勞煩。”“閣下？不不不，我可擔不起。”“嗯，還挺有自知之明。”“嘖，給點面子。”流真整理了下心情，說道：“我也想搞清一些事，而且對這個地方你比較熟悉，加上我們是‘共犯’，單獨行動實在冒險，等到皇都再做打算也不遲。”“可是...”“而且，此境，我也不是很熟，就當是需要一個能我回到原來的地方的嚮導吧。怎麼樣？”一個完美的九十度，零九說道：“那，便勞煩閣下和我走一段。”“嗯....另外閣下這個稱呼還是免了吧。咱暫且不配。哈哈哈...”一旁靈姬見狀說道：“嘖，那下一步怎麼辦？”“你就給點好臉色怎麼樣？...唔咳咳！零九，你說接下來去哪？聽你的。”思考片刻，零九說道：“往龍堡。”

莊嚴肅穆，眼前這座的古城年代感十足，只是邊牆之上飄揚的白旗卻是盡顯落寞之感。諾大城中，無太多聲響，無絡繹人馬，唯獨寂寥風響，吹拂着白蠟燭上閃動的火苗。中央殿處，一支劍佇立蒼天之下，一群不同神情的人，有的傷心，有的悲愴，有的一言不發，有的空洞無神，整齊地站在劍的前方。最前位的一位老者，雖是銀絲滿布，挺立的身軀加之嚴不可犯的氣勢，完全不顯老態，其平靜的神情與眾人格外分明。

“報，龍燹回城了。”來報之人小心翼翼向著老者彙報。“讓他到大殿等吧。”老者言罷便揮手示意。

片刻之後，龍燹緊張非常，想到待會見到的人，一動不動。“說吧，情況如何？”低沉的聲音，入耳瞬間，龍燹急忙半跪在地。“是，龍主，出現了穢柱，並且...我...動用了...”“逆鱗。”一語打斷，龍燹不敢多言。眼前龍主走到其跟前，說道：“這次暫不追究，穢柱的出現到底是變數，對權力的瘋狂那幫皇族倒是變本加厲。你...先去祭會吧。明日再與吾往皇都。”“是。”無盡夜空，老者呆望深處，緊握的拳頭始終不曾放開。

玄靈境商家邊境地，靈空陣啟，兩隊人馬緩緩走出，一者墨服，一者青裝。對面白袍人馬，迎接眼前隊伍。

“歡迎來到玄靈境，兩位幸苦了。請隨我來。”兩邊人馬以禮相待，跟着白袍一眾，來到了商家堡前。一人已經等待多時。“濟首，人到了。”來者緩步走來，大將之風，雖是一身文裝，仍然掩蓋不住一身高貴氣質，正是先前皇都濟首——商無悔。“使者辛苦，我境玄皇特命老夫接待，等明日一同進皇都，共商大會事宜。”“貴境玄皇有心了，只是嘛，”墨袍者說道，“早些時候我方測得穢柱靈沖，而且源頭就在貴境龍堡之地，對於大會不知道是不是？”“嗯，這個情報吾蒼明境方面同樣獲悉了，此次大會不知還能如期再貴境舉辦，不知濟首有何高見？”濟首聞言，捋了捋鬍子，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錯，有此靈沖不假，但從其時長來看，結合歷史看，影響是在可控範圍內，並且因此而捨近求遠遠離聖山的大會只會事倍功半，再者，錯過將近的聚靈天象，可就再難有補靈天機了。”隨即濟首有些憂愁地補充道：“相信為了翼世眾生，三境屆時定會共同面對，不是嗎？”“這...我們也是擔憂隱患。”“那明日會晤三方暢所欲言，到時定有滿意的局面可成。且先寬心暫歇如何呢？”“那，就先按閣下安排吧，請。”“哈哈哈，好，請。”在一陣愉快的洽談之中，眾人進駐商堡之內，開始準備明日到來的三境大會的會晤之行。

星海之地，老者閉目任神識漂游四方，後方接近的熟悉靈力，打斷了探索的過程。轉身說道：“你回來了？哦，現在還是在先生的身份行事嗎？”棕色長袍，輕搖摺扇，來者正是文也先生。一望頂上浩瀚星海，文也先生說道：“天天年年的觀星您也是不膩，雖說是為天衡所作，但也只是杯水車薪。”老者回應道：“天權之職所在，此天幕之間太多奧妙至今未窺全貌。加之穢柱靈沖，先前躁動的星象，恐有大事將近。”“避無可避嗎？”“事在人為，僅此，足矣。”“這可不像天權大人說的的話啊。如此被動。”“天道循環，如是往複。還是着眼三境大會為先吧。對了，此次你又為何事而來？”“借天幕，算一事。”“哦？”“龍岳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