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註解成詩篇,輕描了殘缺的信箋03
泛着光的雙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看着那些人,將她的海報隨手丟在地上,嘴裏還大聲的談論有關於她的一切,林庭延細細地聽着,除卻他們眼中的驚艷,還有他不曾踏入過的,舒歌的世界。洌璨啚曉
最後,他看着有的人甚至從上面踩踏經過;而kelly站在中央,哽咽拂淚,無能為力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一陣喧鬧過後,kelly跌跌撞撞的拉開車門上了車,望着她的車子絕塵而去;林庭延這才走下車,光亮的皮鞋踩着台階,一步步走到海報前,粗繭的手指拂過她姣好的面容,溫婉燦爛的笑容,刺目得讓他恍惚,有多久沒有這樣靜靜地看她了?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將海報疊起,像是對待珍寶似的,深邃的眼眸泛起一層薄霧;黑夜之中,林庭延高大的身影站在空蕩的廣場,顯得異常落寞。零星的燈火,為這城市染上一層悲涼,就如他此刻無比疼痛的心。
外公的一番話,讓他緊張的心逐漸安定下來,可聽聞她退出夏末情歌音樂會的演出時,他匆忙趕來這裏,看着她的海報被拆下,望着kelly不舍地與人爭執……她現在連大提琴都放棄了,是身不由己還是從此跟他斬斷關聯楫?
夜涼如水,寒霧濕了他的髮根,雙手緊篡着海報,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響,指尖逐漸泛白,良久,他痛苦的閉上雙眸。
“einla,你怎麼會在這裏?”
蘭澤手裏拿着飯盒,剛走近病房,遠遠便看見einla凝眉滿臉愁容的模樣,他順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舒歌的病房上,原本明亮的眼眸,逐漸黯淡諮。
einla聞聲,緩緩轉過身,秀眉輕佻,望着半個月未見的男人;視線有些恍惚,此刻,他是那樣真實的站在自己面前,卻隔離着幾分陌生。燈光柔和他的五官輪廓,微皺緊鎖的眉頭,臉上沒有了以往讓人陶醉的微笑。高大硬朗的體魄,總讓人看着迷戀。
恍惚之間,她眼前浮現他們初次相遇的場景,他也是像現在這樣,一襲白色的休閑服,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完美得讓人心動……只是,那個時候,他身邊站着兩個女人:舒歌和肖灑。
她回頭望着了一眼病房,舒歌果然沒有醒來,心情是喜憂參半,胸口抑鬱得難受:“我過來看看,順便想找你談談。”
“工作上的事情。”末了,einla補充道。
蘭澤俊彥微滯,微笑之中掩不掉的尷尬之色。
“稍等我一會兒。”
說著,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einla站在外頭,看着蘭澤規則又嫻熟的動作,嘴角噙起一抹自嘲。
這些年來,她看着蘭澤對舒歌做盡一切;從認識他的那一刻開始到現在,不管是陳舊的四合庭院,還是光芒耀眼的舞台,他的目光,始終都只留得一個舒歌。
雖然。舒歌最後沒有選擇他,可他依舊一如既往地守在她身旁,充當守護天使。
einla想不懂,蘭澤那樣美好,為什麼舒歌始終看不到他?
直到蘭澤重新從病房走了出來,einla才收起神遊的思緒,抿着唇微笑。
兩人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蘭澤面色平淡,抿着唇低攏着腦袋,似乎在等着einla開口。
“舒歌之前拍攝的夏末情歌的宣傳海報被換了下來,kelly好像有點無法接受,跟那邊鬧了一會兒。”
einla想了好久,最終只能找到這個話題來打破他們之間這種詭異的沉默。
“我知道,bosco已經跟我說過了。”蘭澤苦澀,夏末情歌公演的時間一天天臨近,可是舒歌還是沒有醒來跡象,海報被撤下,演出被取消,這樣的結果,他心裏早已經做好了接受的準備,只是在聽說海報被撤下來的時候,心情依舊忍不住低落……
夏末情歌音樂會,舒歌在確定出席以後,滿懷欣喜地準備着,卻因為一場措手不及的意外,使得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他忽然想起,在頤和山莊的那一次,自己、舒歌還有林初雪,三個人興緻勃勃的討論活動的相關細節,說到舒歌演奏的曲子時,林初雪還滿臉期待的樣子,他想,林初雪也是一樣期待這次演出的吧。
可惜,她們兩個人,最後誰也沒能出席。
einla垂眸苦笑:“那你又知不知道,後來林庭延把海報收走了?”剛才,她並非只是因為舒歌沒有醒來才情緒低落。
蘭澤聞言,一臉愕然地望着einla。
“當kelly到達演播廳外面的時候,林庭延也在那;他當時並沒有下車,看着他們把舒歌的海報拆了下來,又看着kelly與人爭執……後來又在眾人離開以後,落寞地走了過去,蹲在地面好久,小心翼翼地執起散落的海報,又望着空寂的夜空許久,才離開。”einla像是回憶似的說道,情緒忍不住微微動容。
她第一次想,他們這樣隱瞞舒歌下落的做法,是不是對的?
或者,應該要讓林庭延找到舒歌的。
興許,有了挂念的人在身邊,舒歌就不會這樣一直沉睡不醒了。
蘭澤愕然,抬頭望着einla不語,心底澎湃不安,他猶豫躊躇着,自己這樣幫着舒爺爺隱瞞舒歌的下落,看着林庭延慌亂不安地追尋舒歌的蹤跡,到底是對的還是錯了?……
“阿澤,我們是不是應該讓林庭延知道,舒歌現在的情況?”einla低頭探試性的問蘭澤,她心裏其實存着幾分僥倖,希望蘭澤能夠認清,不管怎麼樣,在舒歌的世界裏,始終沒有他蘭澤的一處。
“舒歌她,一定也希望林庭延守在身邊,我們這樣將他們分開,會不會太過自私了?”見蘭澤猶豫沉默,einla繼續道。
“你沒有看見,林庭延沉痛懊悔,聽聞舒歌的消息又瘋狂的樣子……”或者,einla是為林庭延而動容了,可是,不可改變的是,她始終有一份私心。
“你難道,真的忍心看着他為了舒歌這樣嗎?”蘭澤依舊不語,壓低着頭,望着潔凈的地面。
這段時間,林庭延四處找尋舒歌的下落,而他們,明明知道舒歌在哪兒,卻始終不肯告訴他;可是,舒歌至今還沒有醒來,爺爺還有楊阿姨他們的堅決果斷的態度,他心裏猶豫不決。
“阿澤……”
看着蘭澤猶豫不定,einla難耐的再度開腔。
“夠了,einla,這件事情,還是等舒歌醒來再說吧。”蘭澤不悅地蹙眉,語氣也有些嚴肅,望着einla的眼神增加了幾分厲色,有些疑問她說這番話的目的。
他知道,林庭延找不到舒歌的焦急與不安,可是當他看着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有漁村找到她的那一刻,看着她滿身傷痕,昏迷不醒,他心底小聲告訴自己,他要代替林庭延,好好照顧舒歌,再也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看着蘭澤俊彥上的薄怒,einla尷尬的別過頭,沒有再開口;她知道,她的話,已經讓蘭澤猶豫了,可是下一刻,她又愁眉不展了。
舒歌,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冷清空蕩的醫院走廊,除了他跟einla以外,再無其他人影,窒息的安靜,徒留幾聲儀器的聲音……
入夜的避風港,熱鬧的人流,三三兩兩的聚成一桌,把酒暢聊。悠揚歡暢的鋼琴旋律,有的人安靜的坐在位置上,蔥白的手指在玻璃桌上,跟着旋律,規律的瞧着;有人聽到心動時,拉起同伴,走到空曠處,跳了舞來。
陳信旋獨自坐在吧枱,杯子裏的啤酒去掉了一大半兒。
近段時間,他難忍的頭疼,待舒歌情況稍微穩定之後,他自己也在醫院做了檢查,後來回了a市,接連忙碌的工作,他也就忘了這回事。
直到下午,醫院打電話聯繫他。
檢查的結果,卻讓他至今無法緩過勁來。
腦癌,不知怎的,自從在電話里聽見這個詞之後,便一直在他腦海中浮現,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他嘴角揚起嘲諷又苦澀的笑容。
唐棠步入避風港,遠遠便看見陳信旋獨自灌酒落寞的背影,餘光瞥了一眼舞台上,專註彈奏的鋼琴少年,他漠然的朝着陳信旋的位置走了去。
“又見面了。”
唐棠大大咧咧地在陳信旋身旁坐下,熟絡的跟他打招呼,他剛坐下,桌面上多了一大杯啤酒。
陳信旋嗤的一聲冷笑,沒有理會唐棠,繼續喝自己的悶酒。
“每天這樣子喝悶酒,不無聊嗎?”唐棠飲了一口酒,轉身面朝著舞台,悠然隨意的開口。
只是陳信旋依舊沒有理會他。
“我舅舅,目前還四處找尋舒歌的下落,你應該聽說了吧?”唐棠說著,特意轉過頭,望着陳信旋,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一絲異樣。
“舒歌,叫得挺順口的,不是應該喊舅媽嗎?”
陳信旋抬頭,挑釁的迎上唐棠的目光,嘴角噙着嘲諷的笑容。
對峙了一會兒,唐棠撇開視線,低聲輕笑。
“在她嫁給我舅舅之前,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
陳信旋心底冷笑,朋友?就他在背地裏做的那些勾當,有什麼資格自稱是舒歌的朋友,想到他跟姐姐糾纏不清,他就覺得噁心,甚至連有他在的空氣,都讓他難以忍耐。
看到唐棠,他便想到那日清晨的一幕,他剛進家門,看見姐姐送唐棠出門,他當時愣在原地,滿腦子的疑問。
他姐姐跟唐棠?八竿子打不着邊的兩個人,怎麼攪合在一起了?
想到姐姐,他臉上滿是不屑,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多愛林庭延嗎?為什麼轉眼又跟唐棠纏在一起?
“你知道舒歌在哪裏對不對?”
唐棠並沒有在意陳信旋看自己時的輕佻與不屑,他此刻只想從他口中,探聽到舒歌的下落。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那又怎樣?”陳信旋把玩着酒杯,慵慵懶懶的說道。
“如果你知道的話,請你告訴我!”唐棠眼中閃過一縷凌厲,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似乎一定要從他口中得到消息。
“我想要知道,她現在到底身處何方。”
陳信旋忽然從座位上站起身,酒精染紅的兩腮,劍眉輕佻的看着唐棠,薄唇揚起微笑:“小子,我連你舅舅都不說,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說完,從錢包里抽出酒錢,往吧枱一放,冷笑着大步離開。
唐棠繼續坐在位置上,保持不變的姿勢,望着陳信旋高大的背影,許久,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海上鋼琴師》的旋律不斷的縈繞耳邊,唐棠捧着啤酒,仰起頭一口氣喝掉了一大半。
不說,他會有其他法子,定然找到舒歌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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