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註解成詩篇,輕描了殘缺的信箋04
深夜,周圍安靜的一片,沙沙的蟲子聲響,佔據了整片夜晚。洌璨啚曉
寬闊的大床上,一抹嬌小的身體,睡得極不安穩,額頭冒着冷汗,雙手不斷胡亂飛舞着,像是被什麼纏住似的……
“不要……不要纏着我……”
“求求你,放過我……”
“走開呀。楫”
她難耐的喘息着,像是被什麼捆鎖,堵在某個地方,正吃力地想要掙開。
“不要纏着我,走開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寧靜的夜空,陳茹默尖叫着醒來,大口的呼吸着空氣。顫抖着坐起身,渾身冷汗濕了絲質的裸色睡衣,雙手緊張的用力揪着被單,指甲坎入布料中,整個人瑟瑟發抖……眼瞳睜得老大,慌慌張張地掃過四周,當看着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諮。
“啊……”
忽然,夜風刮動了窗檯,窗帘發出沙沙的聲音,她又害怕得整個人說成一團……低聲抽泣。
這一夜,她把所有的燈都開了,只有滿屋子通亮,才能讓她安心下來。
一連多日,她都重複着一個噩夢。
夢境裏,舒歌拖着水漬,披着濕噠噠的長發,煞白着一張臉,雙眸凸出得難看,她滿臉哀怨地望着自己,伸長了雙手,緩緩地向她走來,嘴裏念着要她償命的話。
她害怕,不斷地往後退,可是舒歌卻一步步逼近,到最後,她回到舒歌墜海的懸崖,後面無路可退。當她回頭望向那翻滾的海浪,還有深不見底的漩渦,她害怕得雙腿發軟,渾身顫抖,可是舒歌依舊一步步向著自己走近,在她冰冷的雙手伸向自己脖子的時候,她撕裂地大喊呼救,卻喊不出聲音來,她拚命的掙扎。這時候,林庭延還有唐棠他們都出現了……
她彷彿看見了救命的稻草,對着他們伸出手,可是他們卻冷眼看着她,最後,她被舒歌推向那無盡的深淵。
想到那個可怕的夢境,陳茹默整張臉蒼白如紙,腦海中滿滿都是良子衡離開前夕,丟給她那段不知真相的話語。
他說,舒歌在墜海前,有話留給你……她當時還陷在那種瘋狂的快感里,根本沒有多在意良子衡的話,可是最近,接連遭受夢魔纏身,她不得不往歪處想了。
她站在平日的窗檯,小心翼翼的探了腦袋出去;轉眼,已經將近黎明時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眼睛乾澀疼痛,又是一宿沒睡。
良久,她抽回視線,正準備轉身向大床走去,餘光瞥見一處,她揪着衣領,嘴巴逐漸張成o字形,眼瞳瞪得老大……
“啊……”
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夜空,迎來黎明的第一縷陽光。
清晨,太陽早早掛起了半邊天,光線透過窗戶,照進病房,秋風拂過,窗帘微微擺動着影子。
病房內,靜得只剩儀器滴滴滴的聲音,桌面上盛開的百合花,清香瀰漫著整個房間。雪白的病床上,安靜沉睡的人兒,床沿邊是撐不住疲勞的蘭澤,恬靜而美好的畫面,沒有多餘的色彩,最簡單的純白色,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畫卷。
肖灑手裏捧着花束,站在門外看着病房,嘴角泛起苦澀;轉身,einla提着早餐站在遠處,眉宇間隱隱地透着些許疲憊。
兩人見了彼此,均揚起尷尬的微笑。
“你昨晚過來的?”
轉眼,兩個女人來到醫院走廊盡頭,腳步停留在樓梯轉角,肖灑率先打破了沉默。
經過舒歌的事情,她忽然想通了好多,對einla,也沒有了以往那麼多的敵意;人生匆匆數十年,每天都可能有意外發生,她想,珍惜身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她從心裏,慢慢學着放下對蘭澤的感情,慢慢學着將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朋友;然後,對einla也轉換了態度。
當釋然了以後,她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每天跟他聊聊小時候的事情,一同守在舒歌病床邊,盼望着她哪天醒來,沒有以往沉重的束縛,她逐漸喜歡上了現在這樣的相處。
“過來看看舒歌,有些事情想當面跟蘭澤談談,所以就過來了。”
einla聲音有點沙,隱隱的還帶着點濕意,跟剛哭過的人似的。
肖灑低笑,“工作上的事情?”
“嗯,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在醫院陪着舒歌,工作一推再推,這樣下去,事業肯定會有影響。”einla沒有半點隱瞞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關心舒歌的情況以外,絕大部分都是因為蘭澤的工作;雖然他有一定的名氣,可是淡出大眾視線久了,即使以前再怎麼樣大紅大紫,總會被人淡忘。
看着肖灑沉默,einla又繼續道:“阿澤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成就,我不希望,他因為舒歌……”說著,einla忽然停頓下來,面色尷尬地望着肖灑。
肖灑淡然微笑:“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因為舒歌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可是einla,蘭澤之所以那麼努力去拼搏,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舒歌。”肖灑還記得,自小出生在音樂世家的蘭澤,可起初並不願意繼承父母的事業。空有音樂的天賦,卻不願多去接觸。
直到有一天,當時患了自閉症的舒歌聽了他彈的鋼琴曲,第一次開口跟他說了話,他激動了半天,而後才開始用心學起了鋼琴;再後來,舒歌說,希望有天,能夠跟蘭澤一同站在金色大廳的舞台上。
從此以後,他們都為了那個簡單的夢想而小小的努力着。
“我又何嘗不知道他對舒歌的用心呢。”
einla無言苦笑,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可如果因此荒廢了多年來的辛苦付出,她怎麼想都不甘心,所以才會過來,試着跟他談談看看。
“那你跟他談過之後,結果怎麼樣?”肖灑忽然戲謔地望着einla,輕聲問道。其實,在她心裏,已然有了答案。
“還能怎麼樣,一切等舒歌醒來再說唄。”
einla無奈的嘆氣,鄙夷的瞪了肖灑一眼,丫的,她自己心裏早就猜到答案了,還問個毛線呀,覺得她不夠慘嗎?肖灑聳聳肩,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可是下一秒,她又憂慮起來了;舒歌已經昏迷了快一個月,起初在監護病房,到後來轉移到普通病房,她一直沉睡着,沒有醒來過。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心裏早已經沒底了,要不是在職場鍛煉了幾年,她怕是早就亂了陣腳。
“放心吧,我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einla看出肖灑的憂慮,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勵道。
肖灑點點頭,跟着舒了口氣。
★
清晨,林庭延早早來到醫院,他到的時候,初雪已經醒來,陸閔正哄着她吃早餐。他站在門外,透着窗口望了進去,此刻的初雪,像個孩子似的,沒有任何煩惱的玩鬧。陸閔耐心的陪伴在她身旁,正一口一口的哄着她吃掉碗裏的粥。
平淡且溫馨的畫面,他躊躇着腳步,猶豫着到底應不應該進去打擾他們。
初雪出事以來,陸閔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而她,對陌生人很是抵觸,唯獨除去陸閔;或者,這是上天給他們的一點眷顧吧,至少在林庭延此刻的心情里,算是一種安慰。
正當林庭延猶豫不決之際,病房門忽然被打開,陸閔從裏面走了出來。
兩個大男人,面色尷尬的望着對方,無措的動作滑稽極了,引了經過的護士不斷側目過來。
臨近中午,陸閔將出院手續辦理完,兩個大老爺們接了初雪回到頤和山莊,周嫂見了她,忍不住黯然掉了眼淚,林庭延跟陸閔看了,同樣無比沉重的心情。
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初雪嚷着累了,周嫂帶着她進了房間休息,林庭延與陸閔轉身進了書房。初雪的事情,他還沒有讓遠在紐約的母親還有叔公知道;雖然外公總說,遲早也會知道,得讓他們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他不敢,母親跟三叔公的身體都不好,怕他們聽后受不了刺激。於是他便瞞着,想着哪天尋了機會再告訴他們。
近段時間,忙着公司還有舒歌的事情,便一直擱淺了下來。
“舒歌,還是沒有消息嗎?”
過了一會兒,陸閔小心問道。
林庭延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她的那份夏末情歌的音樂會的海報上,深邃的眼眸逐漸染上一層朦朧。
良久,他長長地嘆息一聲。
“這次,爺爺是鐵了心不讓我找到舒歌了。”
陸閔眼眸逐漸黯淡下來:“舒老先生怎麼能這樣不講道理呢,這件事情跟你無關。”
陸閔心裏是自責的,要不是他那晚上前來找舒歌詢問初雪的下落,她也不會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更不會出事。
林庭延低垂着眼眸,煩亂地走到酒架前,取出杯子,給自己倒了gattinara,仰着頭一口全悶掉,半滴也沒剩下。
“其實也沒什麼,至少他們的態度讓我知道了,我的舒歌還好好的活着,在我找不到的某個地方,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找到她的。”說著,他眼裏透着堅定。
陸閔聞言,越加愧疚的低下頭沉默。
林庭延緊接又一杯酒下肚,過去這段日子,他每天都在擔憂着自己會錯過她的消息,於是,不眠不休,煩亂難耐的時候,依舊強忍着不讓自己碰酒,他害怕,怕醉倒了,就此錯過了她。
他回頭望着陸閔:“我在去紐約的前夕,跟舒歌大吵一架,因為我媽的事情。”望着陸閔驚愕的表情,林庭延笑得無比苦澀,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酒。
“那時候,我不知道她懷孕了,如果我知道,我tm怎麼都會讓着她,就算她要打要罵都可以……只要她平平安安的。”說著,他痛苦的閉上雙眼,不願再看向海報上,笑面如花的她。
當大伯父說,其實你為什麼不想想,是不是舒歌自己不願看見你……而後的時間裏,他腦海中每天都在重複這句話。
他心底無聲的吶喊,舒歌,你到底在哪?
忽然失去的悲痛,他終於體會到,也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然佔據了他整顆心,在心口的位置,發了芽,生了根。
陸閔在聽聞舒歌懷孕的時候,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良久,看着林庭延蒼涼的背影,無聲地退出了書房。
林庭延一杯杯酒的灌,眼眸,泛着一層淚光。終於,醉倒的時候,嘴裏呢喃着她的名字。
肖灑與einla兩人重新走回病房的時候,蘭澤已經醒來,焦慮不安地在病房外面來回踱步。肖灑與einla疑惑的相視,扯着背包,急忙跑了過去。
“阿澤,發生什麼事了?”
肖灑率先拉着蘭澤的衣袖,緊張地問道。
蘭澤抬頭,對上肖灑緊張的眼眸,薄唇輕弩。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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