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第22天
好羞恥,好生氣,好……好、好擔憂!!!
松田陣平大為震撼,他立刻轉身硬掰着栗棲琉生的肩膀讓他轉過來:“喂!你沒事吧?!”
這有大問題啊!腦子出問題了啊!這不是發燒就能解釋的東西啊!!!
他認識栗棲琉生的七個月裏,哪見過這樣的陣仗?一下就給他整不會了。
他‘委婉’的說:“咱們回去,好嗎?”
他敢打賭,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苦口婆心過,連前兩天對萩原研二他都沒有這樣!昨晚強壓着琉生去做檢查他也沒有這樣!
——一定是腦子壞了!
栗棲琉生:其實也有覺醒了上輩子記憶的原因……
他說:“不好。”
松田陣平:“你可是病患,還是靜養少動比較好!”
該不是昨天他熱血上頭的那一番‘切磋’讓琉生的大腦加劇損耗了?難道是他的錯?
松田警官,良心不安。
栗棲琉生嘆了口氣,也不堅持五歲七歲論點了——他也有點被噁心到,整蠱一次就夠了——他看了一圈,說:“摩天輪?”
這次松田陣平露出了牙疼的表情:“摩天輪?”
不過大概只是微微停頓后,他立刻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好,那就摩天輪。”
栗棲琉生遲緩的看着他,微微仰起頭,露出一個笑:“嗯。”
雖然不好也不能向你告白,但是哪怕是只有一次,能與你一同坐摩天輪,都讓我的內心無比快樂。
心情像是輕飄飄的氣球飛上湛藍天空,又像是放鬆后摔進柔軟的棉被裏,還像是工作后嘗試了一口綿軟的棉花糖……明明只是一個小心愿得到了滿足,明明只是這麼細微的幸福,竟然快樂到他的理智都快離家出走了。
陣平果然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別看他外表冷漠暴躁,又經常不耐煩,表情還臭,但是他是個又貼心又溫暖的人,他所作所為也堂堂正正,對得起‘松田警官’的稱呼。
栗棲琉生說到底也是這樣的人。
只是他的所作所為對得起所有人,就對不起他自己。
要是讓松田陣平知道,恐怕要一拳打在他臉上給他打醒。有索求就光明正大的說,不去嘗試卻妄圖得到回應……這是膽小又貪婪的想法。
但是,栗棲琉生拒絕思考那個可能,他不想失去好友。就算他永遠止步在這裏,陣平也會永遠是他的朋友,如果去賭那個可能,他豈不是會失去他的錨點之一?
而他早也已經習慣了壓抑自己的想法,聽從命令,所以為了私心,他反倒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也許溫柔的人總是沒有自覺的。
栗棲琉生摸了摸心口,又很快放下手,提起其他的事情:“看來司機沒有報警。”
“啊,他沒敢報。”
沒有萩原研二在一旁的松田陣平總是更注意身旁的,言語也會收斂一點,不那麼自我,他掀起眼瞼,黝黑的眼眸掃了眼同僚的心口:“心臟不舒服嗎?”
棕發警官注意到他的眼神,略遲鈍的反應過來:“沒事的,只是很少有這樣雀躍的心情。”
黑色捲髮的警官的眼神看上去實在太擔憂了,栗棲琉生就再補充了一句:“第一次有人陪我一起坐摩天輪,我覺得是一件值得紀念的事情。”
“……這樣么。”,松田陣平應聲后,“好吧,那就照一點照片留念?”
他覺得這個解釋也還算過得去,就不打算深究了,畢竟看上去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事。
松田陣平忽然想起什麼:“照相是能照的,但是你不能找我算賬。”
他以前從不接觸這些,又不是興趣愛好,所以他想起的是自己堪憂的照相技術。
“……噗嗤。”栗棲琉生笑出聲來。
他是想忍住的,但是捲髮青年有些不情願還帶着些許赧然的表情戳中了他的笑點。
雖然很快收斂了,但還是笑出聲來了啊!
松田陣平盯住他幾秒:“算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捲毛,顯得略有幾分的煩躁,但是他很快就為同期妥協了:“等我。”
“好。”栗棲琉生笑了一下,神色平淡,但是眼底又有着揮之不去的笑意,看着就好像能讓人心情平靜下來。
強光下澄澈的綠色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像是春日嫩柳,又像是橄欖石,是生機盎然的顏色。
但松田陣平覺得更像是買波子汽水上面送的那個玻璃珠。
嗯,綠色的那種。
“……你還是別看我了。”松田陣平誠懇的說。
栗棲琉生:“?”
松田陣平耿直道:“像玻璃球。”
其實不是那樣的。只是被過於清澈的眼睛盯着,就好像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看了個乾乾淨淨,對於警察來說是並不舒服的。
而且,據說對視八秒的話兩個人就會相愛,即使這似乎並不能百分百的確定,但那樣的眼眸會讓他愣神住,會讓他以為那是自己錯誤的心動。
所以他只好用這麼直白的方式了。他們都是男性,他又剎不住車,萬一之後還是錯覺,他會給琉生增加困擾的。
粗暴但有效。
栗棲琉生:“……好。”
松田陣平把還坐着的同期拽起來:“還坐着幹什麼,別磨磨蹭蹭了。”
真是的,既要拉開距離,又很自然的拉回距離。栗棲琉生頭暈的連反駁都懶了,他悶聲應下:“等我病好,打一架。”
松田陣平又心虛的想起昨天他拉着栗棲琉生打架的事情。
他說:“病好了什麼都行,現在快過來!不是你要玩的么?”別想把他自己丟在這裏啊!
總之,雖然心虛氣短(也沒到這程度),但是他表面上理直氣壯。
深棕色短髮的警官身體前傾,瑰麗的眼眸與他黝黑的眼睛對視,還微微眯起。
三秒后,他直起身,言簡意賅的說:“走。”
說實話,兩個大男人坐摩天輪真的很顯眼,尤其是在身前身後都是小朋友和他們的家長,再前面和後面是一對情侶和一對少女組合的時候。
他們的身高處在這裏男性標準身高線之上,其中一個人又是將近一米九的個子,只是看上去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6763:喂!),身上的肌肉又不是擺着好看的,看上去就分外的……像是什麼不良青年。
要是松田陣平今天戴了墨鏡出門,恐怕已經有人報警了。
“我後悔了。”捲髮的警官如此說到。
“晚了。”,栗棲琉生低頭,盯着手裏陣平花錢買的票,“果然已經晚了……都排到這了就坐吧。”
“嘁。”
栗棲琉生見他滿臉不在意,試探的問:“說起來,陣平喜歡的類型我已經知道了,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人就是這麼矛盾的,明明理智上知道不好碰觸,但言行總是能夠在一瞬間突破大腦的支配,順從內心的欲求。
而他對松田陣平的感官也很複雜,既有着對白月光角色的憧憬,又有着‘他怎麼不想想自己’的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啊?怎麼想起來問這個?”捲髮警官有點不好意思的避讓開視線。
“來這裏的很大一部分是情侶,突然看到就想問了。所以,答案呢?”看着他的表現,栗棲琉生的心沉了沉,詢問的句式難得帶了幾分強硬。
同時他在心裏火速過了一下部門內的人(好像沒有女生)和附近交通科的女警,沒有一個能讓他對上號。
完蛋,居然還有地下情這樣的選項嗎?這個不擅長撒謊的人居然能夠隱藏的這麼好嗎?果然警校訓練不是白訓練的……好像應該說不愧是松田陣平,出場十分鐘,上萬人哀嚎?
“嘖,當然是沒有。”松田陣平說完這句,就不願再多說了。事實上,沒有對象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值得大聲說的事情,只是也不是值得自卑或者隱藏的事情而已。
“真的?”
“真的。”,松田陣平反客為主,“警校時候就沒聽你提過你喜歡的類型,不方便說嗎?”
黑髮警官的話讓棕發警官瞬間如臨大敵,他看似為難的猶豫着,現在並不太好用的大腦飛速的轉動:“嗯……”
大·危·機!
怎麼能讓他在心上人面前隱藏好自己喜歡的類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