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第23天
黑髮警官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看着栗棲琉生。
無言的壓力給到栗棲琉生,他閉閉眼,視死如歸般說:“應該是一個溫柔的人吧。”
松田陣平:“……所以你現在沒有喜歡的人。”
他看着栗棲琉生頓了兩秒,學着後者的語氣:“‘……沒有固定的標準,只要是個有正義感、符合三觀的人就行。’這是誰在警校時候說的?”
栗棲琉生:“……”
翻車了!陣平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啊!
顯而易見,兩次的答案完全不一致,看着完全是不走心現編的,編完他自己還沒記住。
栗棲琉生難以置信,委屈的說:“……你詐我。”
松田陣平嗤笑一聲:“你今天讓我吃虧,還不准我詐你了?”
“吃虧,指的是坐旋轉茶杯和摩天輪嗎?”,棕發警官露出了‘我不認同’的表情,“你真是太記仇了。”
“哼。”松田陣平哼笑一聲,手摸到褲兜里的煙盒,考慮到身前身後都是小朋友,還是沒拿出來。
想了想,他說:“馬上排到了。”
同期眼珠向下看向他:“?”
“不要抱有太多的幻想,摩天輪其實也沒有那麼美好。”,黑髮警官補充到,“尤其是白天的摩天輪,看到的也只有人類的渺小而已,也許還能看到人類的惡。”
比如有小偷或者拐/賣小孩的可惡人/販子!這些在高處反而無所遁形,大部分人還不會說出來,也許會抱着‘這麼高,就算報警,他們也早跑了’這樣的想法,反而看到了也不會報警,避免麻煩。
說是涼薄也很涼薄,可從他們自身的角度來想,也算不上是什麼出格的事情。
“……”,栗棲琉生的眼睛有些發直,他如今十分貧瘠的大腦判斷出了陣平的話里好像有什麼不對,複雜的想法到最終只變為了一句直球的話,“不是還有你嗎?”
松田陣平愣住。
然後他忍不住笑得彎了腰:“不愧是你呢,琉生。”
如果是琉生的話,說出這樣的話他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他雙手一抄兜,下巴微揚:“行,排到了,快把票給她吧。”
工作人員微笑着接過兩張票,為他們打開了下一個艙門:“祝你們玩得愉快!”
栗棲琉生獃獃地坐着,手裏還捏着那杯果汁:“我以為這個不會被允許帶上來。”
松田陣平已經把他那份幾口喝完補充體力了,包裝的杯子都已經扔掉了。
他聞言看了一眼:“我也以為。”
摩天輪緩緩地轉動,離地逐漸遠了,人對高處本能會產生的害怕配合著腦袋中原本就有的眩暈,讓栗棲琉生連往下看的想法都沒有了。
“……唉。”
低頭恍惚間,栗棲琉生聽見了來自身前的聲音,是松田陣平出聲了:“真是的,果然變成這樣了,這不是白來了嗎?”
虧琉生來之前還那麼期待。
還沒來的時候,琉生的眼裏可是一直因為犯噁心的生理反應所以有着微微的水痕,這讓他眼底的情緒愈發清晰,那點期待簡直是明晃晃的,幾乎要灼傷松田陣平的眼睛了。
栗棲琉生沉默了兩秒,勉強自己抬起頭,看了看座艙的窗外:“……很好看。”
摩天輪即將升到最頂部,現在高度已經很高,哪怕是松田陣平自己往下看都有一點目眩的感覺。今天是個大晴天,他看見了遠處的人造湖水面上的波光粼粼,還有在裏面嬉鬧的人們。
其實景色很好看,只是某人不一定能看得進去。
他雙手托住琉生的臉頰,把他的視線固定在自己臉上:“這樣就不會在意了。”
栗棲琉生愣愣的看着他,嘴唇微微動了動,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真是太可惡了,還不如低頭看鐵皮!
因為混血而比平常人白皙的臉頰上一旦紅了就特別明顯,也就是說他臉紅了,松田陣平完全看到了!
他垂下眼眸避免對視,安靜呼吸之間,他察覺到對面的氣息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他身前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
還好還好,沒有很近,呼——
“你是不是想着還好我沒有靠近?”
聲音冷不丁的傳來,讓栗棲琉生一下子嚇到,他的肌肉條件反射繃緊后又放鬆:“……沒有。”
要不是松田陣平太熟悉他了,手也放在他臉上,不然都感受不到他臉頰咬肌的微顫。
他鬆開手後撤,給同期留了喘息的餘地:“你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頭……不暈了。”栗棲琉生低燒到獃獃的樣子讓松田陣平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十六號座艙啊……其實也不錯。”,棕發警官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提起了座艙號,“今天是我的幸運日。”
松田陣平下意識看了眼手機:“11月9日?”
“對。”栗棲琉生微微掀唇笑了笑,不再解釋,座艙也轉過了最高點,快要落地了。
拜託,度過了一個11月7日的必死,又成功在11月8日解決心腹大患,今天又和喜歡的人一起來遊樂場,這當然是他的幸運日了。
Thisisthebestdayofmylife.
以前看過的漫畫裏好像有這樣一句話,也完全可以這樣形容現在的他——這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沒有煩憂,沒有工作的困擾,只是單純的吃喝玩樂,這對於已經工作(工作還是輪休制)的警察來說,是多麼愜意而快樂的一天!
他們一整天都這樣平淡又吵鬧的過去了。當然,期間栗棲琉生在咖啡廳坐了好一會兒用來緩和自己的頭暈與噁心——冷氣和冷飲絕對是保持清醒的好東西。
剛過正常警視廳下班時間沒多久,松田陣平拿出振動的手機一看:“是hagi。”
棕發警官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委:“你過來沒和他說嗎?”
黑髮警官果斷的說了句“沒有”然後接了電話,栗棲琉生還能聽得見些許來自萩原研二的哀嚎,他忍不住想笑。
“hagi只趕得上看煙花秀了。”一分鐘后,松田陣平掛斷電話后說。
“煙花秀……”,栗棲琉生回想之前一瞥而過的項目表,肯定的說,“是七點。”
“嗯,他趕過來也差不多了。”
松田陣平思考了一下:“先墊墊肚子,晚上去老地方?”
“好。”
這麼平凡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也就他想着要當警察才會打破了他的平靜生活。
不,不對。他父母都是警察,所以自己也沒有辦法平凡了。
真的是給腦子燒傻了。
而且他的後遺症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啊?
栗棲琉生忽然陷入了沉思。
該不是……那所謂想要修正劇情的力量發現自己力量不夠,又不能讓他死,所以噁心他一下吧?
這聽起來明明非常扯的想法,讓他兀自肯定過後,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大聰明,猜的一定八九不離十!
“嗡——嗡——”松田陣平還沒放下多久的手機又振動起來,還響起了鈴聲,他接通:“怎麼了?”
那邊是萩原研二的聲音,他試圖委婉的組織語言,失敗了,當然這種事還是需要直白點說,他讓松田陣平開了免提,放給栗棲琉生一起聽。
萩原研二嘆了口氣,語氣算不上焦急,語速卻很快:“今天發生了一起大型的珠寶盜竊案,性質惡劣,是剛才隔壁一課的警官和我說的,而犯人逃往的方向就是你們所在的多羅碧加遊樂園。你們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
“我沒看到。等一下,盜竊案?”捲髮警官一下抓住了重點。
白天珠寶店都是開啟的狀態,午休也是有人輪班的,說什麼盜竊。再加上是大型案件,就有一點離譜了。
“沒錯,是昨晚就被盜竊的,店裏的監控也被人為破壞,今天早上店長感冒發燒還沒好,他不放心員工自己上班,所以下午去開店的時候才發覺。”
“太巧了。他們不應該把店員帶去,按流程詢問嗎?”
“看隔壁店面門口的監控,盜竊者是有同夥的,一個開車的,一個開車門的,算上盜竊的人,至少有三個人。”,萩原研二解釋,“一個小店面,一共就只有三個工作人員,還是兩女一男,盜竊團伙看身形至少有兩個男人,今天交通部查了監控,那輛車再一次出現是通往多羅碧加遊樂園這條路的,雖然附近也有其他目的地,但都是一些小商場和會社。”
頓了頓,他又補充:“車是避開絕大部分監控開的,能被拍到也是因為有的監控是新安裝的,還沒有上傳到軟件公佈。”
“原來如此,和店員可能是有關的,但不完全有關……他們連路線都已經提前規劃好了啊。”,松田陣平想了想,扭頭問,“琉生,你今天看見了可疑的人嗎?”
現在的栗棲琉生在他的眼裏就是個幼稚鬼,但他又很信得過這位同期的敏銳,所以在短暫的猶豫過後還是決定問一問。
栗棲琉生:“嗯。”
“看吧,他今天一整天都強撐,我就知道這傢伙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