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第80章 第80章

將整個天台繞了一圈,水山繁總算是找到了最佳狙擊的位置,提前做好標記后,他收拾了一下東西,轉身準備離開。

畢竟現在的時間還是上午,而目標舉行的宴會時間定在了傍晚,這二者之間充足的時間段該怎麼打發過去確實是個問題。

就在水山繁一邊漫無邊際地想着接下來的目的地,一邊晃晃悠悠往天台出口走時,被揣在兜里的手機突然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沉思突然被打斷,水山繁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本地未見過的號碼,本以為是詐騙電話想直接掛斷,但他轉念一想現在着實有些無聊,便接起來當作打發時間。

「喂,我不買流量套餐。」水山繁剛一接通就飛速地吐出這句話,對面突然哽了一下,彷彿準備許久的開場白全部被這句話噎回了肚子裏,僅能從電話里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是我。」對面嘆了口氣,彷彿放棄了什麼一般,老老實實的開口,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水山繁握着手機的手一緊,有些遲疑地向對面確認:「波本?」他將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又確認了一遍號碼,重新開口:「怎麼換號碼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的語氣平常,就彷彿他們半年前的矛盾沒有發生過一般。但電話對面的降谷零卻心底發涼,因為他能感受到電話對面或許是一個和藹的上司,而不是與他相識多年的朋友。

降谷零抿了抿嘴,努力將語氣恢復平常:「我升職了,是朗姆大人幫我換的號碼,畢竟原來的號碼曾被太多人知道。」他頓了頓,心中突然莫名酸澀:「我本想將號碼發給你,可那時我才發現突然聯繫不上你了。」

水山繁沉默了一下,打了個哈哈:「畢竟是外派工作,總需要隱秘進行。」降谷零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從第一次聽說他獨身一人出國后就感受到的無能為力突然湧上心頭。

話音帶着怒氣:「說什麼隱蔽進行?換號碼不就是為了切斷你和國內聯繫,方便隨時……」解決你嗎!

降谷零話音一頓,他知道自己莽撞了,但他這半年確實無時無刻都處在擔憂與後悔之中。他生怕一覺醒來,突然接到藍橙酒因意外死在國外的消息,也總會懊惱於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和青年吵架,為什麼不在當時把一切都說清楚,而是選擇孩子氣一樣的冷戰。

水山繁聲音突然一冷:「停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心中的委屈突然超過了他維持出來的平靜:「而且就我不勞你操心,反正我們本來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管好你自己。」

電話里突然傳來死一般的沉默,彷彿水山繁的話戳中了對面人心中的痛點。二人沉默許久后,降谷零溫柔的嗓音通過電波出來:「本次任務中擔任你情報人員的臨時改成了我,反正距離任務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請你喝杯咖啡吧,就在目標大樓下面的咖啡館裏」

水山繁向下走的動作一停,心煩意亂地揉了揉頭髮,他知道這是降谷零在向他示好,但是水山繁不想再小心翼翼,時刻擔心會在友誼的甜蜜陷阱里受到傷害。有了沢田綱吉和Reorn站在他的身後,他終於對家人有了實感,不再像之前那般一直像個蒲公英種子一樣在風中飄蕩。

水山繁吐出一口氣,賭氣般一樣對着電話對面冷冰冰吐出三個字:「算了吧。」說罷,他就直接將電話掛斷,隨後關機放進兜中,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他看向暖洋洋的天台,毫不猶豫地躺在了上面,畢竟他一向隨心所欲。雖然初冬天氣有些發寒,但上午的陽光直曬得他像陽光下的貓咪一樣舒適,裹了裹身上厚重的大衣,他眯起眼睛,陷入了淺淺的睡眠中。

.

另一邊,咖啡店裏。

由於時間政治工作日的上午,佈置溫馨的咖啡店裏只有靠窗而坐的金髮男子一人。

降谷零聽着電話中滴滴的忙音,低着頭神色不明,將手機隨手放在旁邊的座位上,他伸手捏了捏鼻樑。為了空出今天的時間,他上一周熬夜完成了許多任務,現在整個人都極度疲憊。

一直觀察這邊的服務員猶豫豫地湊了上來,望着面前英俊的男子,臉色發紅地問道:「先生,請問您點的甜品還是正常上嗎?」

降谷零從沉思中猛然驚醒,禮貌地向小姑娘笑了笑:「不用了,取消——」他話音一頓:「算了,請為我打包,我大概傍晚左右來帶走。」

服務員見他心情不佳,不忍看見陽光的帥哥陷入憂愁,她鼓起勇氣安慰對方:「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嗎?沒關係,好好和對方說一說,你們一定會和好的。」

降谷零一愣,卻也沒有否認,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多謝,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又坐在座位上看着外面車來車往的街景,感受着和平日子的喧囂,雖說只是平平淡淡,可值得他哪怕付出一切也要守護住。

降谷零低下頭,伸手撫摸原來在警校胸口佩戴櫻花的位置,想起了自己的友人們。

我現在過得很好,不必擔心我。雖然處境危險,但擁有為之拼搏的目標。

你們呢?最近過得怎麼樣?應當也在自己的崗位上,為了日本的未來發光發熱吧。

待到一切塵埃落定,我們終會再次相見。

.

難得在咖啡店度過一個閑暇的上午,降谷零起身準備去結賬。

就在他低頭收拾東西時,他猛然發現街上附近的車輛與人一下子少了起來,聽着四面八方的警笛聲,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突然湧上心間。

他掏出手機飛速在各大信息流里查詢着,「炸彈犯」三個字猛然闖進他的視線里。

他心中一顫,又強迫自己調整好一切,飛速地整合著他所了解的一切信息。警方在今早收到爆炸犯的預告信后,已組織專業人員破解,並調取爆處組的人員進行□□排查,如今炸彈已幾乎全部排除,僅剩的一個,就在他對面的那棟大樓頂層。

降谷零抬頭看向咖啡店吧枱處的電視,其中電視台的記者正在直播着大樓對面排爆現場的畫面。

擠開周圍圍觀的人群,記者走到領頭的警察面前,舉起話筒想要採訪他們對這件事的看法。

而前方一個戴着墨鏡的捲髮男人看向記者嘖了一聲,黑着臉舉起手機站到一邊,避開鏡頭。

降谷零看着鏡頭裏主持人尷尬的笑容,心裏發笑,沒想到再一次見到友人竟是在電視上。松田陣平的脾氣還是老樣子,甚至比剛畢業時沉穩不了多少,真是讓人懷念。

想到這裏,降谷零臉上的笑容一收,心底又擔憂起來。不過對方竟然特意出現在這裏,身邊也沒有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所以現在正在樓上處理炸彈的,不會就是萩原研二吧。

降谷零相信友人的細心,他的視線同電視裏的松田陣平交匯到一起,直直地看向樓頂,為那個正在處理□□的男人默默祈禱。

不過說起來,降谷零突然想起一件事兒,水山繁他一大早就來附近踩點,結果現在鬧脾氣手機關機,人到底跑去哪兒了?

對面那個放着□□的大樓,好像就是適合狙擊的,最佳地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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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背過人群站在樓底,接起萩原研二打過來的電話。

「喲hagi,已經處理完了嗎?」電話對面傳來男人笑着的聲音:「小問題啦。不過剛剛處理的時候工具叮叮噹噹地響,要是放在平常,肯定要被投訴擾民了。」

松田陣平無語地眯了眯眼:「都這種時候了,你還真喜歡開玩笑啊。」他隨口問道:「現在正在收拾東西?」

萩原研二舉着手機吸了口煙:「啊,畢竟已經進入尾聲了嘛。」松田陣平突然想起了友人一貫的作風,開口問道:「我說你,不會又把防護服脫了吧?」

萩原研二聽見對面語氣不愉,趕緊認錯:「饒了我吧,那東西可是熱的很,反正現在炸彈已經停了,就讓我輕鬆輕鬆吧。」

松田陣平剛準備開口教訓他幾句,就聽見電話對面突然傳來萩原研二呼吸驟然一停,隨後驚恐地叫喊出聲:「等下,炸彈突然開始讀秒了,你們快閃開!」

松田陣平一下子繃緊了身子,他攥緊了手機失態地將嘴貼到收銀口的位置,大聲地向對面呼喊着:「hagi!你怎麼了!說什麼炸彈突然開始讀秒,別嚇我!快往出跑!」

巨大的恐慌在他心中激蕩着,耳邊傳來嗡嗡的耳鳴聲,他叫喊的聲音以瀕臨破音,卻還是自虐般地聽着電波對面的聲響,祈禱着奇迹的降臨。

咖啡店內,降谷零從電視上看見了這突發的情況,他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紫灰色的眼睛難以抑制的睜大,手緊緊地攥住,嘴唇幾乎要被咬出血。

怎麼會!明明一切都已經了變好的趨勢的,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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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在發現面前的炸彈突然再次開始讀秒后,他意識到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炸彈犯想要殺死警察的借口。

他一邊大力向同事們揮手示意他們趕緊散開,一邊抱着炸彈飛速向門口跑去。周邊的景物在他視線里模糊着,他竭盡全力地向前奔跑。飛速跳動的心臟不知是因為劇烈的運動還是直面死亡的恐懼。

他打算在炸彈爆炸前衝上天台,就算自己會被炸上天,也絕對要保住那些同事們的性命。

看着懷中的炸彈秒數已經漸漸接近10,他飛速地打開房間的大門,然後就和杵在門外的人撞了個滿懷。

他在慌亂中抬頭,直直地撞進了一雙淺藍色的眼睛裏,還是記憶中的曾經透亮,是那樣的熟悉且溫柔。

萩原研二在生死剎那的恍惚中,溫柔地笑了笑:「所以我死前的執念,是見到失蹤半年的友人嗎?」他喃喃:「像天使一樣的眼睛,會是來接我的嗎?」

可下一秒,他懷中一空,反應過來時炸彈已跑到了對面人的懷裏。

萩原研二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的一切不是幻覺,他周身一震,這輩子沒有這麼急迫過:放下快跑!」那道聲音如此凄厲,可抱着炸彈的青年動作不停,反而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一下子躍到窗前,然後打開窗戶就是狠狠的把炸彈往天空中一拋,隨後就撲過來將沒有反應過來的萩原研二壓在身下。

「砰」巨大的爆炸聲在頭頂響起,整棟大樓的窗戶都被震的顫顫巍巍,地面也在猛烈的顫抖着。萩原研二感受着壓在自己身上溫熱的體溫,耳朵傳來的刺痛提醒着他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本應停止卻突然走秒的炸彈,失蹤半年後突然出現的友人,眨眼就竄到窗邊的速度,一下子就將炸彈扔到天邊的力氣。

一切都是這麼魔幻,可又一切都在提醒他,這就是現實。

臉被一雙手輕輕扶起,萩原研二直視着對面滿是擔憂的藍色眸子,嘴唇顫抖着,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可最後卻還是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將青年抱在懷裏時,他才發現原來對方也在發抖。青年在恐懼,為萩原研二這個人差點面臨死亡而恐懼。

他抬起手穿過對方的黑髮,在頭皮處靜靜揉按着:「噓,沒事了小水山,我們都活下來了。」

懷中傳來水山繁哽咽的聲音:「請什麼都不要問。」

「hagi,請不要害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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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黃金夢想在柯學世界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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