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突然失蹤
朱邪睜開雙眼，看着眼前安靜的乞兒。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朱邪看過他的命數，知道這是兩人的一段緣分。
“我叫林清，九，呃。”
乞兒說著打了個嗝，頓時害羞地低下了頭。
“一張餅不夠吃對嗎？”
朱邪知道像這樣大的孩子，正是能吃的時候。
林清聽到問話，將頭垂得更低了，偏偏這時又不受控制得打了個嗝。
這讓他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深悔剛剛為什麼要吃那麼急，現在丟死人了。
朱邪看到他的樣子，臉上浮起微笑，又拿出一塊餅放在碗裏。
“沒事，吃吧，吃完了我有話要問你。”
林清抬頭看着朱邪，正想吃什麼，結果又是一個嗝冒了出來。
朱邪拍了拍他的背，度氣入體，幫他疏通體內逆亂之氣。
“好了，你吃吧。”
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原本出身書香門第，結果父親只會讀書不會經營，導致家道衰敗，最後只能帶着他落魄江湖，卻在路上被人劫殺，他也被賣給了黑虎幫。
林清看了看餅，又看了看朱邪，突然小嘴一抿，一行清淚流了下來。
“怎麼了？別怕，以後你就跟着我，不用再挨餓了。”
朱邪安慰他道，沒想到林清哭得更厲害了，或許是喜極而泣吧。
他哭着拿起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
然後，他將剩下的餅放回碗裏，嘴裏嚼着餅，在朱邪面前跪了下來。
“恩公在上，請受林清一拜。”
聽着林清含混不清的聲音，朱邪心頭一熱，眼睛發酸，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他俯身將林清扶起，讓他在桌旁坐好，緩了緩情緒，才對林清開了口。
“我叫朱邪，是鑒天司捕靈吏，做的是捉拿妖邪精怪的事。現在我問你，你在城中有沒有聽說什麼奇怪的事？”
林清聞言，低頭想了想。
“我聽人說，城中出現過像大猴子一樣的怪物。”
朱邪知道他說的是山魈，看來這樣問不夠準確，於是拿出一粒靈氣丹。
“這個你見過沒有？”
林清看到靈氣丹，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咬緊了嘴唇。
“我吃過和這個差不多的藥丸，在眼睛被挖掉的時候。”
大概是回憶起了那殘忍的一幕，他兩隻手緊緊地握着，聲音越變越輕。
朱邪這時明白了為什麼進入魚復的時候，看到那些乞兒身上都有血紅之氣。
雖然知道繼續問下去會很殘忍，但他必須知道更多，才能更快地剷除禍根。
“那這些藥丸的事，你知道多少？”
林清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不讓講，我們也不知道。”
“那你說說，還見過聽過一些什麼奇怪的事？”
“嗯，我聽他們說，城裏有好些巫婆很厲害，會算命，而且還很有錢。”
“巫婆？你仔細說說看。”
“我聽他們說是老巫婆，壞得很，用算命騙錢，還害人。”
算命騙錢害人，這個和靈氣丹應該沒有關係，但朱邪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好，今天太晚了，你就在這裏休息，明天帶我去找她們。”
說著，朱邪從牆角拿起一床草席，展開鋪在地上，讓林清睡覺。
林清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衣服，怯怯的坐在了門邊。
“大人，
我就靠牆睡就好。”
“過來，你就睡這裏，我睡那邊。”
說著朱邪將桌子搬開，躺在桌子下的草席上。
林清猶豫了一會兒，沒有違拗，過去躺在了草席上。
一夜無事。
第二日一早，朱邪起身後，發現林清也已經早早醒來。
他讓林清在前廳等候，先去了柳絲絛她們的房間。
此間事未了，他要先和這兩人招呼一聲。
來到客舍三樓，朱邪感覺到不對。
以他的靈覺，即使柳絲絛二人在房間內，他也能夠感知到她們的一舉一動，可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走到門口，門上懸挂的符籙已經不見，敲了敲門，也無人應答。
試着推門，門應手而開，屋內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壞了，莫非是被灰魎將人抓走了？
既然幽鬾會來這間房，那顯然灰魎也知道這個地方。
可這灰魎行蹤詭秘，這兩人會被弄到何處去了呢？
昨夜回來時，他想二女應該已經休息，所以未去打擾。
如今二人到底是何時失蹤，都無法確定。
雖然他昨晚並沒有感應到有妖邪前來，可萬一呢？
朱邪立刻下了樓，來到前廳，吩咐小二不準任何人進那間房。
隨後，他帶着林清出了仙緣客舍，前往官寺。
路上，朱邪詢問林清他們平時是如何進行尋人的。
林清告訴他，所有的乞兒都有固定的區域，他們看到被標記的人和物，都會立刻彙報給乞頭，至於乞頭交給誰，他就不知道了。
朱邪心知，此事在宵禁之後，恐怕這些乞兒也未必知道消息。
反而官寺中的巡遊與夜夫，或許能夠提供些線索。
相比起和官寺的人打交道，他倒更願意和妖邪們戰鬥。
畢竟妖邪雖兇猛，但人心更難測。
未幾，二人來到官寺，朱邪讓人找來昨夜的巡遊與夜夫。
一番詢問之下，竟然沒有半點線索。
雖然從這些人口中沒有得到半分線索，但他卻從一人身上看出了異樣。
那人是負責打更的夜夫，昨夜他值更的區域正是東區。
在他身上，朱邪看到有隱隱的灰氣。
顯然，昨夜他和灰魎有過近距離的接觸。
朱邪特別問了他昨夜和哪些人有過接觸。
他給的答案是除了家裏人，就只有一同值更的更夫和偶遇的巡遊。
朱邪查看過他的命數，是一個命運平凡的普通人，為人老實勤勉，不會說謊。
那麼，就只剩一種可能，灰魎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觸過他。
可灰魎為什麼要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觸他呢？
比如，為了避免被夜遊發現，藏身在他後面？
這時，朱邪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最大的問題。
如果柳絲絛二人是被灰魎抓走的，那這兩人是如何被帶走的呢？
她們可不會憑空消失，灰魎還沒有這個能耐。
那麼，從這一點着手，比起四處亂找，顯然更加有效。
想到這裏，朱邪帶着林清，又再次趕回仙緣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