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天罡神術
魚復官寺內，隨着朱邪的到來，縣令與縣尉都齊齊從熱被窩裏出來貼他的冷臉。
京官到地方，本就自動地高了一等，再加上朱邪又是來自皇帝直屬的鑒天司，哪怕朱邪在鑒天司地位再低，也不是他們敢怠慢的。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若是真把他得罪了，鑒天司的人會怎麼想，英武大帝會怎麼想？
做為官場的老混子，縣令與縣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縣尉大人，方才黑虎幫中出現魈鬾為亂，你是從何處得到消息？”
朱邪開門見山，盯着縣尉問道。
縣尉乍聽這話，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這傢伙怎麼一點都不按套路來，就算要問好歹也先寒暄一番吧。
“這個，下官收到密報，已經派人過去了。朱大人是為此事而來？”
捕靈吏作為類似皇帝近衛一般的人物，品階上比縣尉高出太多。
“此事已經解決，我想知道的是，你接到的是誰的密報？”
“啊，這個，密諜人員不能暴露身份，還請朱大人見諒。”
這時，縣令見朱邪咄咄相逼，立刻出來打圓場。
“朱大人，來，秋深夜涼，先喝杯熱茶。”
說著，縣令便將一杯冒着熱氣的參茶遞到朱邪面前。
“縣尉大人的意思是，您的密諜，我都不能知道對嗎？”
朱邪接過參茶，卻並沒有停止逼問的意思，這不僅是打縣尉的臉，也是打縣令的臉。
縣令面色微沉即展，這哪裏是打臉，這是在警告。
“曹縣尉，快快如實相告。”
“二位大人，實不相瞞，我與密諜也並不見面，而是通過石塊傳信。”
說著，縣尉起身出門，對着門口的小廝吩咐了幾句。
“我讓小廝現在去取傳信之物，不知朱大人可否告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縣尉回來后，向朱邪問道。
“我本是追山魈而來，沒想到山魈與幽鬾合流，掌控黑虎幫，為禍魚復城。我想二位大人對城中的乞兒應該都見過了吧？這些乞兒便是他們掌控之中，不僅為它們謀利，而且在城中佈滿了眼線，探查各類消息，對來往客商實施各種劫掠手段，縣尉大人不會一無所知吧？”
朱邪的逼問頓時讓縣尉頭上冒起了一層薄汗，不禁以手撫額，偷偷去瞄縣令。
“原來城中乞兒皆是黑虎幫所為，我等還以為是外地流民，不忍相逐，確實是我等失察了，確實該罰。”
縣令插話打着圓場，希望朱邪能夠網開一面，不予計較，至於需要他們貢獻什麼，儘管提出條件。
“我來此地是為了斬妖滅怪，本不應摻和你們政務之事，但若你們政務不清，卻會讓妖邪叢生，縱使我守在此地，也是無用，還望二位大人妥善處理。夜已深，朱某便不打擾二位大人，告辭。”
朱邪說著起身離開，留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覷，兩兩相望。
這不提條件比提條件可要可怕多了，提了條件無非是能不能做到，如何做到的問題，可這不提條件就是連做到的機會都沒有，也就是對方隨時拿刀架着脖子，你不知道啥時候會砍下來。
到了這時，二人只覺得這鑒天司的捕靈吏竟然如此難對付，倒是小看了他。
卻說朱邪急着離開，一是不想在這裏與他們虛以委蛇浪費時間，二是想儘早去探查清楚這丹藥的成分及來源。
方才說到城中乞兒，
他覺得這倒是一個找到線索的機會。
如今黑虎幫幾乎被滅，城中乞兒與灰魎之間的聯絡線已斷，正是探查的好機會。
沿着大街，朱邪邊走邊探查着周邊的情況，想找找有沒有落單的乞兒。
乞兒並沒有在黑虎幫的莊院裏，而是被分散在城市中各個區域，有自己的窩點。
經過一番查找，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小巷中，朱邪找到一個病殃殃的乞兒。
乞兒身形削瘦，面色臘黃，全身纏繞如墨煞氣，顯然是被邪氣所侵。
朱邪拿出驅邪符，口念驅邪咒，幫乞兒驅除邪氣。
“上清三景，總氣上元。八景冥合，氣入玄元。中有二將，輔佐重玄。黑風霹靂，黑霧昏騰。為禍下鬼，驅出病身。急急如律令。”
咒畢，一道金光進入乞兒身體，全身黑霧隨即湧出體外，消散而去。
乞兒邪氣去盡，神智清明了些，便吃力地爬起身來，跪在朱邪面前磕頭致謝。
“謝謝神仙救我。”
朱邪看這乞兒聰明且知感恩，心中生出憐憫。
“能起來走路嗎？”
“走得。”
乞兒邊回應邊艱難地爬起身子，站到朱邪面前。
朱邪這才看清他的全貌，原本清秀的臉龐上，被剜去了一隻眼，黑洞洞的很是瘮人。
乞兒見朱邪看向他的眼睛，便從身上摸索一根黑乎乎的布條，將那隻眼睛綁了起來。
“走吧。”
朱邪說著走出小巷，向著仙緣客舍而去。
做為捕靈吏，他到任何一個地方的客舍，只需要拿出名牌留下印記便可以入住，相關費用客舍可以去官寺結賬，官寺再報給朝廷即可。
一路上，朱邪走得都不快，乞兒在身後緊緊跟隨，雖然走得十分吃力，但一步都沒有落下。
到了客舍后，朱邪向店中守夜的小二要了一壺開水兩個大碗，提着進了專為來往官員特設的房間。
“餓了吧，先喝點水，吃點東西，一會兒我有事問你。”
朱邪將碗放在桌上，在一個碗裏倒上水，然後拿出一張餅放在另一個碗裏。
乞兒看着餅，咕嚕有聲地咽了下口水，不敢置信地望向朱邪。
“都是你的，慢點吃。”
朱邪知道乞兒是以為這些是自己的，沒想過會全部是給他的。
“謝謝大人。”
乞兒眼睛放着光，抿了抿嘴，躬身向朱邪行完禮，將手在破爛的衣服上擦了幾遍，才撕下一塊餅，又看了看朱邪，才放進嘴裏咀嚼起來。
剛開始他吃得很克制，但強烈的飢餓感讓他很快就無法保持這種克制，幾口嚼完便吞了下去。
朱邪沒有去看他，見他在門邊站着不坐也沒有說什麼。
他感受到體內清正之氣在發生變化，便在桌旁盤坐了起來。
體內，那濃郁至極的清正之氣漸漸凝結，聚成清徹透明的水珠，浮在靈台上滴溜溜地旋轉着。
與此同時，靈台上突然光華閃耀，出現一道道鐵划銀鉤的筆畫，形成四個大字：“天罡神術。”
天罡神術，這是天道獎勵的術法？
就在朱邪疑惑加欣喜的時候，又一串串文字出現。
“天帝釋章，佩帶天罡。五方惡鬼，何不消亡。飛仙一念，萬鬼伏藏。”
接着，便是天罡符的詳細畫法與罡氣的運轉心法。
接收完這些信息，又有大量信息湧入，正是天罡神術修鍊之法。
按其提要，天罡神術共有九層，修成可通天徹地，變化無窮。
如今他得到的，只有前三層的具體內容。
看完這些內容，朱邪才明白，原來那些清正之氣乃是先天罡氣。
只要按照天罡神術的方法進行修鍊，他可以直接凝氣當空畫符，不用擔心符籙不夠。
先天罡氣還會增強他的戰鬥力，無論是手印還是咒語，都會隨之水漲船高。
更讓他感到興奮的是，練到天罡神功第三層，可以短時間凌空飛渡。
只有擁有飛天遁地之能，才算是真正的捕靈者吧！
欣喜之餘，朱邪並沒有立刻開始修鍊，他聽到乞兒已經吃完了餅。
乞兒吃完后，依舊在門邊靜靜站着，並沒有打擾正閉目盤坐的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