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故人再現殺惡差 舊屬相逢赴關…
刀起處，一個人頭飛起，又落到地上。
人頭在地上滾了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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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緊緊握着刀，眼睛盯着那個人頭。
眾差役張大了嘴巴，看着李四。
張半斛在剛剛李四揮刀的一瞬，本能地閉上了雙眼，此時再睜眼看時，一具無頭屍體倒在自己面前。
屍體的旁邊，是領頭那個差役的頭顱，也睜着雙眼看着半斛。
李四接着揮舞着刀，和剩下的差役打作一處。
雖然李四以一敵眾，卻全然不落下風。
刀劍碰撞的間隙，又有一人倒地。
李四越戰越勇，不多時，又將剩下三人結果掉。
張半斛看得呆了，此時已經沒了死亡的恐懼，因為眼前這個叫李四的，必然是來救自己的。
李四殺光了差役，把卷了刃的長刀插在地上。
然後走到半斛面前，撲通一下朝着半斛跪下。
“主公別來無恙，侯志護主在此。”
張半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侯志又喊了一聲，張半斛方才大喜，眼前這個李四，居然是侯志。
侯志撕下畫皮，露出真容。
“猴子，你居然沒死？”張半斛興奮地說到。
“是啊，主公居然也是健在。”侯志說到。
侯志上前一刀劈開張半斛的枷鎖，便給半斛鬆綁，變說起了自己這幾年的經歷。
原來那日侯志跳入水中，本是不習水性很快就沉入河底，卻被附近河底摸魚的漁夫救起，後來在洛陽沒法待下去，便來到潁川，靠着販馬為生。
張半斛問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來潁川，隨着到此的？”
侯志說道：“那李四喜歡賭錢，我在賭坊里幹活時認識，有次他輸急了，聽得他說要押個將軍的的遺子去邊關，我便綁了他，換作他的樣子混進府衙，果然見到了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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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半斛嘆道：“若不是這小子，我命難保啊。”
侯志說道：“這些年我也多方打聽主公消息，人皆說你身死，我卻覺得主公有將軍在天之靈保佑，必然能逢凶化吉。”
張半斛笑道：“你我都是吉人自有天相。”
張半斛又將自己這些年如何在墓中生活，怎麼認識了盧植到了潁川，都說給了侯志。
侯志說道：“難怪那迷藥奈何不了主公，原來是間接吃了墓中的丹藥起了作用。”
二人談完了往事，便商議接下來打算。
張半斛問道：“我父親親軍，可還有在洛陽的？”
侯志回道：“安陽村一戰之後，幾乎都被殺了，倖存的，也都離開了洛陽。”
張半斛嘆了口氣，說道：“我本指望能回洛陽，重整舊部，你這麼一說，看來不是時機了。”
張半斛經歷了這些九死一生，此時去洛陽的決心已經動搖。那大何小何誰人成了貴人，對張半斛而言已經不重要，張半斛關心的，是如何繼續在這個亂世活下去，並且很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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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半斛之前認為，想很好地活下去，只要自己強大便好。但是強如侯志這樣的高手，在洛陽和潁川也像老鼠一般苟且活着，張半斛認識到想好好的活着，必須稱霸一方。
稱霸一方，談何容易，就連當年身處小小的天齊廟，張半斛都不能為所欲為。
侯志說道：“之前主公太冒進輕敵，若是積蓄力量，等待洛陽有變，再進城殺了閹賊，不至於現在這般境地。”
張半斛見侯志這樣批評自己，心裏不快，但是又覺得侯志說的句句在理。當時確實是自己太想一擊殺掉張讓，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
此時那幾個被迷倒的犯人，也都各自慢慢蘇醒。
侯志急忙拿出畫皮，又扮作了李四。
幾個犯人見了遍地的差役屍體，驚得都跪在地上，朝着半斛和侯志磕頭，直呼饒命。
侯志輕聲對半斛說道：“不如就一起殺了，免得走漏風聲。”
張半斛把侯志拉倒一邊，說道：“都是苦命之人，不可再造殺孽。”
侯志說道：“那就放了，反正也不知我二人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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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半斛說道：“我打算繼續去那邊關。我父親曾託夢我說，并州雁門郡邊關有一支軍，乃他舊部，父親被害後由他人統領，我可用之。”
侯志說道：“那這些人……”
張半斛說道：“你還是扮作李四，押着我等上路，若是沒了這幾個，你會被問責，帶着這些犯人，只說路上遇到強盜，苦戰後差役只剩你存活。”
侯志說道：“好是好，只怕物是人非，將軍邊關的軍隊，不知是否還能為你所用。”
張半斛說道：“往回走，一個縣尉或是亭長就能把你我抓獲，中原一地已無我生存空間，只能北去一試。”
二人商議已定，“李四”走到眾犯人面前。
“適才我等中了強盜奸計，都被迷藥麻倒，幸虧我血戰得脫，保了你們性命。”
侯志騙他們說到。
眾犯人連連磕頭，這些可憐人，哪會像張半斛想得那麼多，他們只有能活着，哪怕多活片刻，也會感到慶幸。
侯志便繼續押着眾人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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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志私下對半斛說道：“此去還有一千多里，宦官未必就能如此放過我們，不知前面是否有埋伏，後面是否有追兵，還是改道為妙。”
半斛點了點頭。
沒了那些差役，二人便選擇走大路去并州，雖然會遠一些，但是至少安全，路上也好方便食宿。
張半斛沒再戴上枷鎖，侯志編了個理由，那些犯人也沒說什麼，當然，看着“李四”身上被血染紅的差服，也不敢說什麼。
北方南下的冷風悄悄襲來,綿綿秋雨,淅淅瀝瀝。
一支馬隊踏過泥濘的道路，馬上的人身穿黑衣，背着弓箭，馬上還掛着馬刀。
為首的一人，臉上有一處烙印的傷疤。
馬蹄到處，濺出的水花引起了傷疤男人的注意。
只因水花中泛起暗紅的顏色。
“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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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鼻子使勁抽動，似乎嗅着什麼，隨即又看了看遠處。
然後那人揮手一指。
“駕”
“駕”
馬隊隨即狂奔了百米……
忽然有全部停下。
眼前是六具倒在地上的屍體，身上穿着差服。
“主人，趙公公說要殺的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毛頭小子，怎會如此這般？”
一人對傷疤男說到。
“哼哼，若是手無縛雞之力，張公公怎會請我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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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疤男人冷冷笑到。
他下了馬，看了看地上屍體的刀痕。
“一擊致命，刀口都是要害，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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