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結束吧
他是啟明特戰隊的士兵。
啟明特戰隊是亞洲戰區專門用於對戰天獸的特種部隊。
在末日，人類不僅要面對變異體，還要面對一個更強大的敵人，“天獸”。天獸是末日的真正原因。它們是一種的外星生物，從天而降，形如人類，體形高大。
但是它們的強大不在於體型的高大，而是超越人類科學理解的超自然力量，必須依賴有着特異功能的特戰隊與之對抗。人類對它們的了解太少了，沒法找到像對付變異體一樣真正快速有效的策略。
迄今為止，特戰隊員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
末日的兩年後，莫雲溪應徵入伍。往後這兩年來，莫雲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個消息也沒有帶回來，謝秋蛉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至今已是末日之後的第四個年頭，之間發生的種種故事徹底破碎了謝秋蛉對莫雲溪的愛情幻想。
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說不上離譜，也還算得上精彩。
他們是高中同學。起初應該是莫雲溪追的謝秋蛉吧，至少謝秋蛉自己是這麼認為。但莫雲溪也不是獻殷勤的人，自始至終保持着他高傲冷淡的姿態，用他的外表迷倒了曾經的懷春少女。莫雲溪的模樣很能招蜂引蝶，其中不乏學霸和美女，相比之下不務正業相貌平平的謝秋蛉和莫雲溪這樣的男神很不搭配。事實令所有人驚訝，莫雲溪依然對這個一無是處的謝秋蛉保持着獨有的忠心。
但故事不會總是一帆風順，這份忠心只保持到了末日的前夕。離開了校園的莫雲溪顯現出了他的本性，一個不折不扣的風流浪子，光有過沾染的女人就不下二十，如果說有曖昧關係的就數不勝數。
從末日到末日第二年，莫雲溪是特戰隊的預備隊員，謝秋蛉是個小護士。這種天差地別讓她在別人眼中成為了對莫雲溪糾纏不放的冤種初戀。
但其中真正的原因除了謝秋蛉，別人都不懂。
“你放開我。”謝秋蛉冷聲命令。
“蟲兒，我……”莫雲溪此時只需要一點點力氣就可以讓謝秋蛉動彈不得，但他還是聽話地鬆了手。
謝秋蛉轉身推開莫雲溪，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此刻莫雲溪迎着光，身姿還是那麼挺拔，可眼神里卻是藏不住的疲憊。他身上的戰鬥服還沒有脫下，上面沾滿了灰塵和血跡。
“蟲兒。”莫雲溪向前一步靠近謝秋蛉，因為血跡和傷痛，臉上的笑容很淡漠，似有非有。
謝秋蛉冷着臉地盯着莫雲溪，警告他不許再靠近一步。
她看莫雲溪第一眼時還有些心疼他的傷勢，可以就僅僅是這第一眼。只要看到莫雲溪，謝秋蛉腦海里的過去種種骯髒事就會像電影一樣放起來。她本因為今晚住宿有着落的好心情又跌入了低谷。莫雲溪用這樣的方式來見她只會讓她覺得噁心。
謝秋蛉再退一步：“你來幹什麼？”
“我，來接你回家。”莫雲溪懇求地望着謝秋蛉。
“回家？我們有什麼關係嗎？”謝秋蛉眉頭一皺。
“我們倆……”
“我們倆早就一拍兩散了，不是嗎？”
“什麼？”
“這麼健忘嗎？莫雲溪，兩年前你自己說過什麼話你自己清楚。”謝秋蛉微微仰起頭，做出了一個很不像她自己的一個冷酷表情，哪怕她在感情中是一個失敗者。
“對不起，蟲兒。”
“你沒有對不起我。”
對不起，
莫雲溪這句話謝秋蛉可受不起。他是為人類負傷的特戰隊員，她只是一個安於現狀，玩世不恭扶不上牆的爛泥。從這一點上來說，她沒有資格接受莫雲溪的道歉。
“對不起，我錯了。”
“你沒錯。”
“我真的錯了。”
“你沒錯，都是我的錯。是我謝秋蛉自私！”
這句話是兩年前莫雲溪親口對她說的。他喜歡以他的信仰居高臨下地俯視謝秋蛉。
他素來如此。
謝秋蛉語氣里有一絲傷感，更多的是疲憊。或許她應該痛斥這個男人，但是這兩年的遭遇讓她累了，心中的執念也逐漸淡化。也許也是因為今天莫雲溪活着站在她面前，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讓她寬慰了很多。
即便如此，她心裏還是深深地明白，這個男人是有多麼的風流多情。她雖然只有二十二歲，如今的世道卻也磨鍊了她的心性，不再懷着少女的春情去勾勒心中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累了，你走吧。”謝秋蛉回過身，看向莫雲溪的眼睛裏是最後一點點幽怨。月光流淌在她清澈的眸子裏，晶瑩得讓人心疼。
莫雲溪鬆開了手，無措地面向謝秋蛉，臉上的血跡更加陰沉。
“我不走。”
雪大了。凌晨三點，一天中最冷的時候，炭火的紅光也顯得有氣無力。空中飄下來朵朵雪花，飛到了謝秋蛉頭上。
謝秋蛉不想這樣僵持，她怕自己心一軟就跟莫雲溪走了。她心裏不舒服，可是怨念更深。
“這麼多年，我受夠了。我不喜歡你的方式，你的態度，以及你對這個新世界所做的一切。”
“那我改，用你的方式，你喜歡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好嗎？”
“你做不到。”
“我能做到。”
“那你立刻把這身戰鬥服脫下，退出特戰隊。”
莫雲溪呆住了。
“你做不到的，兩年前做不到，今天也做不到，永遠都做不到。因為你高貴，你偉大。”
“我們真的真的，就這樣了嗎？”莫雲溪紅着眼，愣愣地望着這個陌生的謝秋蛉。
“呵呵，別假惺惺的，真讓人噁心。”
“跟我回家吧。”
不可以這樣。謝秋蛉心一橫，閉上眼，憋住淚水，說出了這句積怨已久的話，“莫雲溪，我不愛你了。”
“為什麼，是因為他嗎？”莫雲溪兩隻眼睛發瘋一樣死死盯住謝秋蛉，想看出個所以然來。
“他？莫雲溪，你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問題。”謝秋蛉嘴角彎酸地上揚，隨即又轉過身，背對莫雲溪含着淚水下達了最後通牒，“這個時代不允許我們去玩什麼愛情遊戲了。成熟一點，既然你從始至終都不尊重我們的感情，那就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