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後半夜
等到琴酒差不多詢問完畢后已經是後半夜了。
因為時間實在是太晚,他們也沒打算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結下去。不如說四宮佑月的[過去]本身就很少人知道,而琴酒恰恰好就成為了[很少人]之一。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直接站了起來,
「我晚上還得回去工作呢,沒什麼時間繼續待在這裏了。」
「你要走了???」四宮佑月微微一愣,幾乎立刻開始挽留,「別啊,為什麼要走了,不留下來過夜嗎?」
眼神: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面對黑澤陣啊!!他絕對會生吞了我的!!
「抱歉,我比較喜歡一個人工作,恕我不能奉陪。」坂口安吾略帶同情地看着他,
「您保重。」
眼神:別拉上我,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你自己捅的簍子你自己處理。
「……」
四宮佑月伸出的手就這樣僵持在了半空中,伴隨着砰的一聲,坂口安吾就這樣不留情面地將空間留給了餘下的二人。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尷尬,饒是四宮佑月,他也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臉,有些痛苦地長嘆氣。
「看來我確實不該待在這裏。」琴酒瞥了他一眼,」你似乎很希望我出去?「
「不是這樣!!黑澤陣!!」
四宮佑月閉上了雙眼,當他再一次睜開時,瞳孔里的沉重也絲毫未減半分。
「我……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你解釋。」
「你想解釋什麼?」銀髮的男人淡淡地看向他。
「呃,我並沒有,並沒有背叛你的感情。」四宮佑月輕輕嘆了口氣,
「起碼在我保持了自己的記憶當下,我從未和你以外的任何人發生過關係,就算是那位超越者也是一樣。」
「也就是說,你曾經失憶過,並且被別人騙上了床?」
「你——」
四宮佑月着實是不想欺騙對方,但說出實話又讓他分外痛苦。
「那你到底想怎樣?」
「你希望我怎樣?」
「黑澤陣!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
「是么?」
黑澤陣緩緩睜開雙眼,他安靜地看着他,那雙眸子裏卻縈繞着極為平靜的情緒,
「我的目的從頭至尾都很清晰,四宮佑月。我應該表現的很明顯了,從頭到尾,我想要的人只有你。」
「在糾結的人是你吧?你無法回答我的問題,有什麼東西讓你陷入了迷茫……你為什麼要詢問我這樣的問題呢?」
這一番話讓四宮佑月直接被噎住了。
曾經那個暴躁不安分的少年早已不見,出現在他面前的黑澤陣早就經歷了世界的打磨,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男人了。
他忽然有些無措了起來。
「呵,看來你還是沒能做出決定。」琴酒緩緩起身,看向他的神情也逐漸危險了起來,
「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礙事的人也基本上都離開了,你覺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冷靜,冷靜!」四宮佑月頓時像只炸了毛的貓一般瘋狂後退,
「這裏是我的家!你冷靜點!」
「冷靜?你想讓我怎麼冷靜?」
男人的手臂猛地抵在了他身後的牆上,他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很陰沉,他的怒意也從未消散過,
「是啊,你現在不再是當初掌管我一舉一動的前輩了,你是自由的,你的靈魂得到了解放,你可以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那麼,我呢?我的痛苦又是什麼?我得到的那些折磨又是什麼??」
「黑澤陣!」
四宮佑月死死抓着對方的手臂,他想要制止琴酒進一步壓制住自己,轉而怒意道:
「我並不是打算不給你答案!你可以給我點思考和解釋的時間么!」
「解釋?又是解釋……」
琴酒的手緩緩放下,語氣中帶了些冷意,
「好啊,我等着你的解釋。」
好不容易安撫住了這隻隨時可能咬住自己脖子的狼,四宮佑月才緩緩舒了口氣。
「黑澤陣。」
四宮佑月疲憊地依靠在牆壁上,緩緩道,
「我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我也從未欺騙過你的愛。但是我承認,那時候的我是覺得自己無法從黑衣組織中脫身而出,也無法繼續活下去的時候,才將最後一點愛給予了你。」
「我本來是不想這麼做的,我想要遠離你,盡量和你不要扯上關係。可這對於我而言實在是太難了……我無法離開你,而你也無法離開我,直到最後,我終於還是沒能忍住……」
「我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活着見到你。」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透露着一絲難過,
「也正因為如此,我也沒有答應除了你以外任何人的愛情,包括蘭波在內。」
「至於我失憶的事情……我並不是很想解釋。不是不能,那涉及到了關於我過去的事情。也正是那些綁架我的人,一切都是由他們而起,也是由他們而生。」
「我只是,想要正常的,平凡的活下去而已。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的奢望。」
「我也想過答應你,可是就算是那樣,我也無法去回應更多人的感情,那樣對誰都很不公平。我無法做出選擇,但絕非不能做出選擇。所以,請給我一點思考的時間,可以嗎?」
「起碼,等到黑船相關的事件結束。」
終於將他想說的一切都說出口后,四宮佑月也輕鬆了很多。他忐忑地注視着黑澤陣的雙眼,似乎有些害怕他的回答。
可黑澤陣卻什麼都沒說。
他的眼中沉澱着讓四宮佑月看不懂的感情,那樣的感情莫名讓四宮佑月有些恐慌。他彷彿變成了被捕獵的一方,無論如何也無法逃出對方的手心。
可這也是他做出的選擇。
四宮佑月從來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我知道了。」
琴酒緩緩放下了手,同時也後退了一步,總算是給了四宮佑月緩和的空間,
「因為黑船,你目前還無法回應我的感情,是么?」
「……哎?」四宮佑月微微一愣。
「很好,那麼我會等黑船事件結束后再和你慢慢算賬。」琴酒冷笑一聲,他的手指依舊攥緊着四宮佑月的手腕,眉頭輕挑,
「我可以暫時不去追究你的過去,記住,只是暫時,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聽到現在。」
「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也不希望你再一次死在我的面前。」
「答應我,你不會再這麼做。」
「我絕對不會。」四宮佑月有些不安地看向了琴酒,
「所以能放開我了嗎?」
「嗯?放開你幹什麼?」黑澤陣笑了。
「你的表情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不是說秋後算賬嗎??為什麼危險感依舊沒有消退啊!!
「我說過會放過你,這是其一。」琴酒輕鬆的就將他拽到了身邊,
「我暫時不會取走我想要的東西,但是我得先收定金,不是么?」
「你又想幹什麼??」四宮佑月危機感頓時爆棚。
「既然你沒打算接納我,那麼不恢復原本的關係,只是當做補償我的一夜,應該沒有問題吧?」
「開,開什麼玩笑??你還要繼續剛才的事情??別了吧!我還得回學校……」
「四宮佑月,你也不想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情被你的警校同僚知道吧?」琴酒低聲笑道,
「僅此一次,也不行嗎?」
「……」
這是什麼標準威脅台詞??你是什麼標準劇本反派嗎!
四宮佑月的臉色糟糕透了。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點。在面對琴酒的時候,他似乎總是節節敗退,好像對方總能抓住自己的軟肋,並且加以利用。
完全被控制住了啊……
「那好吧。」四宮佑月輕輕嘆了口氣,
「只有今天晚上。明天你就給我出去!」
「好啊,畢竟我也不能待在這裏太久。」
他感受到男人的氣息再一次逼近,可這一次他所感受到,卻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壓迫氣息。
「希望你不要後悔今晚的決定。」
他聽見男人在他的耳畔曖昧地笑道。
·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做出的最糟糕的決定。
四宮佑月痛苦地想到。
他並不是狠想回憶昨天發生了什麼。總之當他早上起來的時候,只能巍巍顫顫地拿着電話,給鬼冢教官請了假。
「抱歉,我身體不舒服,過段時間再來上學……」
四宮佑月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在打顫。
「是嗎?是因為之前的綁架案被影響了吧?我聽你的聲音好像有點啞?該不會是感冒了吧?」鬼冢教官關切道。
嗓子疼……
四宮佑月有些艱難地咳了咳,眼中晃過了些許痛苦。
算了,反正那傢伙也走了,希望他暫時別再回來了。
「應該是感冒了。」四宮佑月無奈道,「淋了點雨,我有在吃藥。」
「那就好,注意身體,好好休息,別再給我做危險的事情了,等你回來我再和你慢慢算賬。」
「嗯……謝謝教官理解。」
琴酒不是人。
掛斷了電話后,四宮佑月再一次確定了這樣的想法。
雖然說好了只是持續一晚上的關係,到了早上就結束,可那傢伙完全沒有絲毫考慮到他身體的因素,任何事情都極為我行我素,痛感和快感到達了極點,居然也讓他失神了片刻。
好幾次他甚至都想逃走,結果又被抓着腳踝拽了回來。要不是考慮到自己確實虧欠這傢伙,四宮佑月也不好真的反抗什麼,只得順着他的意思來。
他現在急需大失憶術。
四宮佑月就這樣疲憊地躺在了床上。好在那傢伙把後事處理的很好,他也可以好好地在這裏休息一整天。
再然後,就是無垠無盡的迷茫。
琴酒只是其一,可更多的事情也在未來等着他。
他暫時安撫了琴酒,可其他人呢?
他總得做出點解釋。
四宮佑月並非無法去理解他們的痛苦,可真是因為過於理解了,他才會茫然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簡直糟糕透頂啊。
不管是他還是現在的狀況。
四宮佑月的手臂遮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忽然覺得很累很累。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四宮佑月疲憊地轉過頭去,便看到了坂口安吾的電話響起。
他伸手拿起了電話,很乾脆地接通。
「是我。」坂口安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你還好嗎,四宮佑月?」
「托你的福,我現在好極了。」四宮佑月冷笑,「你也要試試和狼共處一室嗎?你猜猜發生了什麼?」
「……」
坂口安吾想起今天看到琴酒時對方極為愉快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大概是被吃抹乾凈了吧……
嗯,反正不關他的事情。都是成年人了,感情債這種東西又不是他牽的,反正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
「先別再說這件事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坂口安吾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道。
「你說,什麼事?」四宮佑月聽到他那樣嚴肅的語氣,也正經起來了。
「你知道[奇點]是什麼嗎?」坂口安吾道。
「奇點?」四宮佑月微微一愣,「那是指什麼?」
「一個坍縮到極點的異能集團。」坂口安吾道,「根據研究,這個奇點很可能擁有扭曲空間的作用,不過根據研究,前進的方向還在確定。」
「這件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四宮佑月問道。
「黑船組織。」坂口安吾低聲道,
「我應該和你說過,歐洲那邊也有黑船組織的分支。奇點是他們發現的,所以掌管者也是他們。」
「什麼??」
四宮佑月這才正經了起來,他緩緩坐起,抱着電話,面色嚴峻,
「你的意思是,那個人也過去了?」
「四宮佑樹,他是這麼稱呼自己的。看來他真的有很好的把你當做兄弟呢。」坂口安吾嘆氣,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總之你多加小心,如果有什麼事情,也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說。」
「那種事情我還是知道的……我明白了,在之後有時間我會和你們過去看看的。」
四宮佑月掛斷了電話。
看來情況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嚴肅點……
讓他比較在意的是那個奇點,如果真的擁有扭曲空間的力量的話,該不會……
四宮佑月的腦海中莫名晃過了庫洛洛的臉,心中微微一緊,
不不不,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就算他們真的能過來,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找到自己吧?
冷靜,四宮佑月,不至於這麼恐怖啊!那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了!!
「算了,我還是過去看看好了。」
四宮佑月長長地嘆了口氣。
畢竟東京這邊的黑船組織尚未解決,他也沒辦法進一步進行動作啊。
不過,說起來費佳去哪裏了?他好像一直都沒有出現,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
等到四宮佑月回到警校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了。
他的身體素質還是可以的,並且恢復的也很快,第二天就能活蹦亂跳地恢復訓練了。
不過有些印記還是遮擋一點比較好,畢竟他也沒想那麼尷尬地在自己的同僚面前露出那些痕迹……想想就尷尬到天際了。
雖然四宮佑月現在也不是很想見到他們。
用繃帶稍微纏繞了一下后,四宮佑月對鏡子照着看了一下,忽然間就理解了太宰治的審美。
起碼繃帶也不是毫無作用的嘛!!
結果他這樣來到學校后,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瞬間被自己的五個同僚給包圍了。
而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極為驚恐的表情。
「四,四宮佑月。」
降谷零第一個開口了,
「你的那位……應該沒對你做什麼吧?」
「為什麼纏着繃帶來上學了?他該不會是傷到你了吧?」諸伏景光也頗為關切地詢問道。
「我……」
四宮佑月尷尬地想開口,但是卻始終沒辦法露出更多的表情,
「我沒事,真的。」
「哎。」
松田陣平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沉重,
「說真的,我們倒不會對你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但是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啊,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那傢伙的??」
「注意安全啊。而且那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吧?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哦。」伊達航也很關切道。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真的沒事了。」四宮佑月嘆了口氣,
「說起來,黑船組織應該全部都已經剿清了吧?」
「嗯,除了他們的BOSS,基本上都沒什麼問題了。」萩原研二道,「也多虧了你啊,沒想到藉此直接剿滅了一個大型的□□組織,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罷了。」四宮佑月苦笑道,「好啦,我真的沒什麼事,你們也不要再擔心了。」
「都圍在那裏幹什麼呢!!都給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直到鬼冢教官咆哮的聲音傳來,圍繞着他的五個人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四宮佑月也終於鬆了口氣。
他其實是能注意到自己的同僚對自己投下過於複雜的目光的。
好吧,看起來他們好像對自己喜歡男人不是很奇怪的樣子,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四宮佑月揉了揉自己的發尾,總感覺疲憊感還在逐漸攀爬。
可是,現在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起碼黑澤陣沒有再一次深陷黑衣組織,這已經讓他很滿意了。
今天的一天也是渾渾噩噩的度過,因為有心事,所以四宮佑月也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設計課上還被人給叮囑,說是他的子彈開到其他人的靶子上去了。
而且還是正中靶心。
「四宮佑月!你給我稍微用點心!怎麼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集中注意力!」
鬼冢教官的咆哮聲顯得格外的親切,四宮佑月只能再一次打起精神來,終於成功給自己的靶子也打了個滿環。
起碼他射擊術並未受到影響。
可這也讓他想起自己教導黑澤陣的那段時間,說起來他的槍術還是自己手把手教的啊……
等到好不容易放學了,他還得參與到積極向上的集體活動之中,打掃衛生的事情還是得照做,雖然四宮佑月已經很疲憊了,但是他也沒想過要違抗鬼冢教官的命令。
「好累。」四宮佑月打了個哈欠,
「是秋困了吧,總感覺很想睡覺啊。」
「再忍忍吧。」降谷零好心道,
「過段時間就可以冬眠了。」
「噗,那也大差不差吧。」四宮佑月沒忍住笑了。
「說起來,四宮你真的喜歡男人啊?」萩原研二的表情甚是複雜,「這可是我沒想到的。」
「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吧?」四宮佑月搖了搖頭,
「準確來說,只是我喜歡的人恰好是男人而已。我不會對你們有什麼想法的啦,我還是希望能和你們保持朋友的關係的。」
這話說出去有點尷尬,但四宮佑月卻沒打算藏着掖着。畢竟是自己的同僚,把話說清楚了也比曖昧不清要好。
「我們倒是沒對佑月你的取向有什麼疑問啦。」諸伏景光急忙擺擺手,「不過還是得注意安全比較好,畢竟佑月你本來就長得……」
就長得很好看。
在說出下一句話后,諸伏景光的聲音剎住了。
確實,四宮佑月長得很漂亮。
並且是屬於那種第一眼看過去就能吸引住人的目光,並且讓人無法從他的身上轉移視線的漂亮。
那是一種不好用語言形容的感受,可諸伏景光也確實有感覺到,每次和四宮佑月相處的時候,他的心情總會格外的愉快。
諸伏景光看向了一旁的松田陣平,後者似乎在發獃,並且格外沉迷於拖地,已經把一塊地反覆拖了整整十遍了。
「小陣平?」萩原研二也注意到自己同僚的不對勁,
「你在幹什麼?打算把那塊磚拖到拋光嗎?」
「哈??」松田陣平這才猛地反應過來,
「哪有!我只是在想事情好嗎!!」
「好好好,想事情想事情。」萩原研二被自家朋友過猛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無奈道。
「你們關係真好啊。」四宮佑月感慨道,「不愧是從小青梅竹馬的關係呢,是很好的朋友吧?」
「是這樣的。小陣平從小到大都很讓人頭疼呢。」
在松田陣平[你能不能不要亂說]的怒斥背景下,萩原研二也笑着回答道,
「小佑月沒有青梅竹馬那樣的朋友嗎?」
「倒是有。」四宮佑月想了想,
「不過他現在不在這裏了。」
「這樣啊……」
無意義的聊天持續了很久,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們打掃了有多久,但絕對是他們清掃的最晚的一次。
每個人都懷有心事,只是誰也沒有讓其他人看出來就是了。
「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四宮佑月將工具全部放回了原地,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晚上早點睡,明天還得繼續領罰呢。」
「這句話應該對你說吧!」松田陣平不滿地嘀咕道。
他輕輕地瞄了一眼四宮佑月的後頸,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四宮佑月笑了笑,不再言語,而是攥緊了手機,率先走出了房間。
他其實沒打算回宿舍。
腳步聲逐漸輕快了起來,夕陽的淺紅色籠罩着整片大地,帶了些許曖昧的暖意。
四宮佑月離開了學校,他走了很久,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小公園處停了下來。
他知道是誰在等着他。
「吱呀,吱呀——」
鞦韆搖擺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和自己的長相近乎如出一轍的青年正坐在鞦韆上,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愉快。
果然是他。
四宮佑月的目光逐漸變得危險了起來。
「你終於來了,四宮佑月。」
四宮佑樹看向了四宮佑月所在的方向,對他輕輕一笑,
「別帶着敵意,要來談談嗎?就我們兩人。」
果然,那傢伙還是找到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