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弈
為了不招搖，郭健這次進京特意開了一台普通的黑色SUV，後備箱寬敞方便放東西。他經常要下基層，對於周樺所在的村倒也不陌生，那是個省級貧困村，所以格外受關注。郭健跟着領導來過幾次，很容易就找到了三棵大楊樹的地方，遠遠看見一個身穿米色羽絨服的女孩帶着兩個行李箱，身邊站着兩位中年男女，衣衫樸素，心裏猜測是周樺的父母。
郭健開到近前停下車，卻怕遇到熟人沒摘墨鏡，跟周樺和她父母打招呼。周樺父母都是老實人，不太會說話，嘿嘿笑着，也不知道怎麼感謝，手裏拿着兩瓶礦泉水遞過來，讓郭健喝水。郭健笑着推辭了，說車上都有。周樺父母悄悄打量着來人，衣着灰撲撲的毫不起眼，但有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氣勢，看年紀比周楠大着不少，像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說是周楠的朋友，頗有些不信。
郭健人高馬大，打開後備箱，把周樺的行李塞進去。周樺坐在了副駕駛位子，兩人跟二老說了再見，車子緩緩開動，在鄉道上顛簸了幾下，朝着高速公里方向去了。
周樺父母眼看車子沒影了，準備回家去，轉身看見村支書在旁邊站着，趕緊打招呼。村支書一臉疑惑，又帶着驚訝，笑呵呵的跟周父周母打招呼道：“二妮去BJ上學了是吧，不錯，倆閨女都有出息。”又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剛才那是郭秘書長的車吧？”周父周母不知道什麼郭秘書長，面面相覷，嗯啊胡亂答應了幾句。
村支書以為兩人不願意透露，裝作沒事的樣子，笑呵呵的走了。只是沒幾天周家的種糧補貼就到位了，從那以後，周家的事總是辦的格外的快。
郭健載着周樺，開的又快又穩，不時說些笑話。其實郭健乍一看彷彿粗放豪邁，但仕途順利，又能被選中上青干班，絕對是有水平的，粗中有細，心思機敏。郭健一路察言觀色，凈說些好玩的話題逗周樺，大約是些市井故事，從政見聞。周樺本來坐在副駕頗為緊張，聽郭健講的有趣，慢慢放鬆下來，於是兩人之間的交流從郭健一直叨叨，變成了偶爾周樺插一句話，再變成兩個人有來有往，最後周樺放開了跟郭健說說笑笑。
愛因斯坦說，你坐在火爐邊一分鐘，好像過了一個小時一般；你跟美女待一小時，卻好像只過了一分鐘。
郭、周二人聊的有趣，時間便過的飛快，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只是轉眼的功夫，不知不覺間夜幕降臨，郭健也把周樺送到了學校，一直送到宿舍樓下，又殷勤的幫着把行李箱搬到宿舍。宿管阿姨本來是不允許男的進出，郭健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過去跟宿管阿姨嘀咕了幾聲，又拿出個什麼東西遞過去，宿管阿姨瓮聲瓮氣撂下一句：趕緊啊，別太久！轉身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郭健拎起倆箱子“登登登”上樓，周樺屁顛屁顛跟在後面，生怕宿管阿姨再生出什麼事情來。
宿舍里只有一個叫夏蓮的同學在，她也是從農村考上來的，春節沒有回家，留在BJ勤工儉學，賺一點學費生活費。因為家境相似，周樺和夏蓮平日裏便比較要好。夏蓮長得瘦瘦小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沒有半點蓮的嬌美，看到周樺回來，起身熱情的打着招呼。
周樺看夏蓮手裏擺弄着一部手機，心裏好奇，她知道夏蓮家庭困難，沒想到夏蓮會買一部手機。兩人擁抱了一下，夏蓮道：“小樺，你不是說明天回來嗎？”
周樺開心道：“剛好有老家的人開車來BJ，
我是蹭人家車回來的，剛好把車票錢也省了。”
“哎呀，那挺好的，不用擠火車那麼難受！”夏蓮扭頭看見了宿舍外晃悠的郭健，小聲道：“就是門口那個嗎？”
“是的！”周樺放好行李，道：“我去送一下他，先出去了！”
周樺出來送郭健，兩人走出宿舍樓，郭健道：“這都八點了，乾脆一塊去吃個飯吧。”周樺確實飢腸轆轆，道：“去學校後門小吃街吧，那邊很多好吃的。”又接了一句，“我請你，辛苦你送我。”
郭健扭頭看了下周樺的宿舍，想着認一下門，看到有個女孩子趴着窗戶在看他和周樺，見郭健看過來，趕緊又縮了回去，郭健只道是這女孩好奇，心裏暗笑，聽得周樺表達感謝，便開起了玩笑：“行，給你一個請我吃飯的機會，我開了六個小時的車，你就一頓飯把我打發了？”
“那，那你說怎麼辦？”周樺急道，心裏確實也覺得欠了人家的大人情。
郭健摸摸頭髮，隨口開玩笑道：“要不你給我當助理，嗯，寫寫稿子什麼的。”
周樺當了真，為難道：“我沒有電腦，只能去圖書館，會不會耽誤事？”
郭健見周樺當真了，笑到：“那確實是耽誤事。”
兩人在一家湘菜小館子簡單吃了頓飯，末了周樺堅持要買單，評郭健多年征戰酒桌的經驗，這一桌菜應該不貴，在周樺的承受能力之內，也就隨她了。
過了兩天，郭健從BJ離開的時候，又往周樺學校跑了一趟，周樺接到郭健的電話，趕緊從宿舍樓下來，在校內停車場找到郭健。
郭健遠遠看到周樺過來，沖周樺擺擺手，轉身從車裏取出一個手提袋。周樺走到跟前，郭健把手提袋遞給周樺道：“送你的，上次你請我吃飯，今天我回個禮。”
周樺疑惑地接過袋子一看，竟是一台筆記本電腦，趕緊推辭：“上次吃飯本來就是感謝你開車送我，哪裏還要回禮呀，而且這也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郭健笑道：“這也是朋友剛送的，我一個公務人員，不好帶回去，你就拿着用吧。”
周樺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也太貴重了。”
郭健想了想：“要不這樣，你先幫我收着。我帶回去就被紀委抓起來了，你總不會希望我被紀委抓起來吧？”郭健其實是編瞎話，周樺卻真的被唬住了，只道郭健真的會被紀委抓。猶豫了一會道：“那好吧，我替你收着，你什麼時候要我什麼時候還給你。”
郭健笑道：“好，你這次又幫了我一個大忙，你說我怎麼感謝你啊。”
周樺不好意思道：“這算什麼忙啊，朋友之間幫忙也是應該的。”說完周樺又覺得不對，她什麼時候跟郭健成朋友了。郭健卻歡喜的很，笑道：“對對，朋友之間應該相互幫忙。”
項娜跟詹濤彙報了解的情況，各個項目的利潤核算由財務部算好后，報給了項目總監，各個項目總監發給付天雲審核，付天雲口頭上給予了反饋，項目總監得到付天雲的意見，便讓各項目財務發出了報表。
詹濤心想，既然如此，那付天雲就應該知道這事，這是和各個項目串聯起來搞對抗了。但付天雲跟項目上口頭溝通，查無實據，總不能拿着這個去跟辛明說吧。況且，就算說了，恐怕也是得罪一批人。怎麼能夠妥善處理此事，着實讓詹濤頭痛。
原來付天雲春節期間到各項目巡場，難免要跟各項目總監談談，就聽到了大家都在對管理成本分攤的事大倒苦水。這事本質上是傷害了項目總監的利益，因為總部的管理成本一攤下來，利潤被吃掉了一大塊，項目總監們年底的分紅少了，自然怨聲載道。付天雲覺得這事是老天給機會，完全可以做文章給詹濤製造點麻煩，便明裡暗裏表示對項目總監們的支持。項目總監們對於付天雲和詹濤的“太子”之爭當然瞭然於胸，極力要把付天雲拉到他們這邊，兩邊一拍即合，在這事上暗地裏就沆瀣一氣了。
於是這事演變成財務只能收到未經分攤總部管理成本的報表，項目上還要催着總部財務趕緊發獎金。詹濤找付天雲，付天雲兩手一攤，我只是發表個人意見，還是得你財務部門說了算。詹濤找項目，項目總監們口徑一致表示付總是同意了的。這下，詹濤和財務部成了矛盾旋渦。
辛明遠在新加坡未歸，陳中瑞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中瑞基金將來是誰的都不好說，詹濤全無借力之處，這回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陳中瑞確實沒功夫管鴻源，林羽京時不時發一些鴻源的情報過來，陳中瑞全然不加理會。他左思右想，最終還是聯繫了鍾雨。按照鍾雨的要求，他當即飛往香港。
維多利亞灣每天晚上燈火璀璨，彷彿在炫耀這個世界金融中心的百年輝煌，陳中瑞下了飛機，一名身材健碩、身着黑西服的人早已等候在出口處，帶他上了專車，那人駕駛車子一路經過大嶼山、深水埗、油尖旺，直奔太平山。陳中瑞遙望維多利亞灣，心裏一陣陣發悶，像被一塊巨石壓着喘不過氣來，以前每次來香港都是意氣風發，今天卻如喪家之犬一般。
車子開上山，一路彎彎曲曲，陳中瑞心裏煩悶，閉目養神，直到車子駛進一棟豪華別墅的院子裏，車子停好，車門被保安打開，陳中瑞下了車，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雖然現在仍然是冬季，但香港氣候溫暖，周圍樹木鬱鬱蔥蔥，把別墅包圍在內，往大門望去，可以看到遠處的海面，更遠處有飛機起降，陳中瑞暗自揣測這應該是在太平山西麓。
一位身着西裝、頭髮微禿，似乎是管家之類的中年男士從大廳里迎了出來，點頭致意道：“陳先生你好，請隨我來吧。”陳中瑞點點頭，跟着中年男人走進別墅內部，大廳里是簡潔的黑白灰色調配，配以深紅和鎏金色傢具，硬朗而有質感，一隻巨大的水晶吊燈，閃爍不定，顯示出主人的尊崇地位，陳中瑞跟着乘電梯上三樓，最後到了一間書房，書房門開着，隱約可見裏面寬大的書架，和照出來的暗黃的燈光，那男人做了個請的姿勢，便離開了。
陳中瑞走進去，一個身材矮小的女人站在大落地窗前，黑色毛衣，黑色褲子，看上去整個人氣場逼人，整個房間都壓抑起來，只有她脖子上那條深紅色圍巾勉強讓房間內有了些許生氣。那女人國字臉上一對銳利的眼睛盯着走進來的陳中瑞，臉上露出譏誚之色。
陳中瑞本來算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站在這人面前，卻彷彿自己是個侏儒。陳中瑞口舌發乾，勉強笑道：“鍾雨，好久不見。”
鍾雨盯着陳中瑞端詳了半天，冷冷道：“我以為陳中瑞是個很有骨氣的人，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陳中瑞嘆了口氣道：“你不就是想看到我這副樣子么，你不就喜歡所有人都膜拜和遵從你嗎！”
鍾雨冷笑。
“我來了！”陳中瑞道，這三個字好像包含着很多故事，意味深長。
穆千山有些按捺不住，他不懂為什麼還要等，現在東方基建已經退出中瑞基金第二大股東，千翔對局面有着絕對的掌控，陳中瑞絕沒有任何後路可走，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尚在香港的鐘雨遲遲沒有新的行動指令，這讓穆千山很不滿，穆千山決定自己直接動手，反正早晚也要動手。穆千山帶着一隊人馬，直奔上海中瑞總部。
中瑞總部辦公室的員工眼看穆千山等眾人進來，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有少數消息靈通，心思機敏者猜出了一二。
穆千山召集起中瑞高管，宣佈更換董事長、總經理等一眾管理人員，封存資料，收回電腦。中瑞基金曾經的核心高管全部都被掃地出門。短暫的會議結束，穆千山帶來的人忙着把這些高管們的辦公室封起來，電腦直接裝箱封存。現場的員工紛紛拍照，好事者把現場的視頻、照片發了出去，迅速竄上熱搜，一下子成了商界的大新聞。
穆千山坐在陳中瑞的辦公室，不斷詢問現場的進展。正忙活，穆千山的手機響了，見是鍾雨，想必她已經收到千翔進駐中瑞的消息了，但穆千山並不在意。穆千山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女人聲音：“怎麼回事，誰讓你們這麼鬧的？”
穆千山聽鍾雨說話毫不客氣，不禁有些生氣，壓住火道：“中瑞已經盡在掌握，我認為應該速戰速決，以免有什麼變化。”
鍾雨怒道：“我自有安排，你不要亂來。”
“請問鍾女士，你到底有什麼安排！”穆千山索性不顧鍾雨的情緒了，一句“鍾女士”明顯把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了。
“我的安排，什麼時候需要跟你說明了！”鍾雨這時候反而抑制住怒氣，她意識到穆千山現在是在打自己的小算盤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我建議接下來按照我的方法。”穆千山當然對自己有信心，這麼多年他縱橫商場，鮮有敗績。
鍾雨不怒反笑：“我拭目以待。”
穆千山終究心裏還是有忌憚，掛掉電話，要求下屬儘快接管中瑞。
中瑞一片大亂！
魏國強見過了周楠，對老楊有些不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提要求了！
老楊看到魏國強來電，猜也猜得到，周楠應該已經跟魏國強說過了。接起電話時卻沒有絲毫的慌張：“魏處，你好。”
“老楊，我聽周楠說，你想負責那個項目？”魏國強單刀直入。
“唉！我也是跟小周商量，我年紀大了，想退休之前再最後奉獻一把，也好安安心心的退休，安享晚年。”老楊話說的委婉，語氣卻一點也不委婉，魏國強聽着有點扎耳朵，臉色變了變。
“老楊，給新人一點機會嘛！”魏國強並不想把關係搞僵。
“我只干這最後一次，幹完這一次，我就收手！”老楊說的斬釘截鐵。
魏國強從沒想過老楊會這麼硬，心裏壓抑的火苗騰地燃燒起來：“我決定的事，不會更改。”
老楊沉默許久，突然道：“我這個年齡記性不太好，所以我總有個習慣，凡事都要記錄下來，比如上次那個項目，那個項目可不少錢......”說到這戛然而止，似乎故意留個尾巴。
魏國強卻聽的一陣心驚，隨即憤怒之極，老楊竟然公然威脅他。魏國強知道發火併無用處，沉默了半晌，道：“這件事我考慮一下，回頭再說。”掛斷電話，魏國強拿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摔了出去，“啪”得一聲玻璃碎片四濺，魏國強慢慢冷靜下來，給三叔魏家富打過去一個電話。
“喂，國強，有事嗎？”魏家富不緊不慢道。
“老楊在打那塊地的主意，跟我提要做負責人，我沒答應，他威脅我，之前他參與過的項目，應該做手腳留了證據。”魏國強盡量把情況說清楚。
魏家富似乎有點意外，半天沒有說話，最後道：“我知道了，我安排人查一下，你先穩住老楊，不要讓他干出什麼出格的事。”
“我知道，諒他也不敢，這些事抖出來，他也沒好果子吃。”話雖如此，魏國強心裏卻有點打鼓，老楊畢竟已經這個年紀了，他還正年富力強呢，出了事，吃虧最大的是他魏國強。
鴻寶書經過持續的直播銷售，再次站穩了腳跟，而久久集團跟辛明談收購鴻寶書不成，又生一計，投資發展中心副總裁建議想把鴻寶書團隊整體挖過來。久久集團董事長拍板同意，投資發展中心副總裁立刻安排到BJ的出差行程，通過業內的人脈關係約到了跟李想想和孟皎皎直接見面。
李想想和孟皎皎面對久久集團的來意，倒是開心，巨頭能夠認可，說明她們的路子走對了。雙方坐在一起聊起來才發現，久久集團的投資發展中心副總裁陶天，竟也是首都大學畢業的，比李想想要早着好多屆。校友見面，格外親切。
陶天四處打量着李想想她們辦公的大倉庫，不禁笑道：“喬布斯創業在車庫，你們創業在倉庫，異曲同工，英雄略同嘛。”
“我們目前還很小，初始資金都是母公司支持的，到現在現金流都沒回正，能削減的開支我們都盡量削減，其實這兒挺方便，所有的貨品都在這，前店后廠模式，小、快、靈。”李想想臉上寫着樂觀，孟皎皎站在一旁附和，時不時還要去指揮現場佈置當天的直播物料。
陶天感受到現場一片生機勃勃，道：“做電商，必須得砸錢，你們現在勢頭不錯，但規模太小，只有久久的千分之一，主要是缺乏營銷推廣，這個是需要大量資金的。辛董做實業是個高手，但在互聯網領域只能算個新兵，鴻源母公司恐怕既不敢、也沒有那麼資金往裏砸。”
“我們要踏踏實實做，不想走的太猛，不安全。”孟皎皎忍不住插了句話。
陶天哈哈大笑：“小妹妹，這就是電商的邏輯和實業邏輯的差異，現在哪個電商是用你這個思路做起來的，全都是成熟模式加資本槓桿，創造指數級的增長。倍數級的概念在電商領域已經被淘汰了，電商不是這麼做的。”
“做生意不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嘛，只要把質量、價格控制好，增長是必然的，倍數級和指數級取決於本身的業務模式，資本只會製造泡沫。”孟皎皎有點不服氣。
這下陶天饒有興趣看着孟皎皎，道：“也有道理，但是這個贏者通吃的時代，你增長太慢，或者不夠強大，很可能就被吃掉，或者幹掉了，但有了強大的後盾，你不但能做大，還能吃掉別人！”
孟皎皎搖搖頭：“我為什麼要吃掉別人，我覺得每個電商品牌都有它存在的價值，大家都在這個市場上存在，才能在競爭中提升自己，促進電商的健康發展。”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李想想補充了一句。
陶天有點吃驚，不得不說，他覺得這倆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說得有點道理。
姜魚一直等到過了元宵節才準備動身回京，姜媽特意要求姜魚，一定把葉青青叫來見一面，姜魚不敢違抗母命，只好打電話約了葉青青一起返京，順便來家裏吃頓飯。葉青青聽說到姜魚家吃飯，格外歡喜，樂呵呵地答應了。
當天下午的飛機，姜媽安排中午在家吃飯，以顯得並不刻意。葉青青一進家門，姜魚邀請到客廳休息，姜媽則過來打招呼，上下打量着葉青青。葉青青一身米黃色毛衣，淡藍色牛仔，扎了個馬尾，略施粉黛化了點淡妝，整個人看起來既精神又陽光，除了皮膚有點黑，姜媽對這女孩印象不錯。
葉青青拿出一個手提袋，裏面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姜媽道：“阿姨，這是我們那邊自己釀的蜂蜜，純天然的，對女性特別好，您嘗嘗，喜歡的話我下次多帶點來。”
姜媽接了過來，客氣道：“來吃頓家常飯還帶東西，謝謝哦。”
“阿姨別客氣，不麻煩的。”葉青青甜甜笑道。
姜媽把葉青青讓進家裏，在客廳就坐，招呼保姆準備飯菜，自己則從冰箱拿出水果來洗。
姜魚陪着葉青青坐在客廳聊天。葉青青四下打量，姜魚家是個大平層，足有三百多平，純歐式的裝修和傢具風格，顯得富麗堂皇。姜媽在開放廚房的操作台洗着水果，眼睛卻暗自觀察葉青青。
葉青青道：“你家好大啊，陽台真漂亮，這沙發是真皮的嘛，哇，那台鋼琴是斯坦威哎。”葉青青東張西望，不時忍不住讚歎。
姜魚撇撇嘴：“越大越沒意思，我小的時候住在老家八十平的房子裏，比這溫馨多了。”
姜媽端着水果過來，給葉青青遞來一個蘋果，笑道：“小葉，來吃水果。”
葉青青獻上一個甜美的笑容：“謝謝阿姨，我自己來吧。”葉青青把蘋果接在手裏，道：“這種蘋果好像蠻貴的哦。”
姜媽笑笑，說：“你們聊會天，飯一會就好。”留下姜魚和葉青青這倆在客廳聊天，倆人商量着復工之後的拍攝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