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俄羅斯輪盤賭
“金玉墨？金玉墨？”
迷迷糊糊中，金玉墨聽到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睜開眼，晨光落入眼中，天空一片晴朗。
太陽照常升起了，沒有因為災難——沒有因為術仁宮的小說而發生改變。它就在那裏，它依舊在那裏。
無論如何，這都是件好事。
太陽照常升起，人們日常蘇醒。
舊日的生活似乎已經是很久之前，而不是一夜之前，這一切好像已經是那很久很久之後了。
“起來了，已經是早上了。”
幾朵白雲暫且遮住太陽，天氣又略微陰了下來。
金玉墨揉了揉眼睛，望旁邊看去。
聲音的源頭，赫然是術仁宮。
“你.....你沒事了？！”
術仁宮微笑着，搖了搖頭。
“當然沒事了，我是誰？我可是主角啊。”
術“可，可是你......”
“昨天晚上的那個傢伙已經死了，享年十九歲。”
仁宮依舊保持着微笑，就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
金玉墨聞言，也便沒有過多詢問。
術仁宮已經決定畫上了漫長生活的最終章，就讓往事如煙一般散去吧。
承認過去自己的軟弱，在心裏把那個自己殺死，雖然聽起來挺病態的，但實際上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金玉墨啊......我親愛的同桌。”
“你之前說過，未來會變成什麼樣是未知的吧。”
術仁宮故作輕鬆地站了起來，眼向四周。
陽光灑在廢墟之上，在積水上折射出耀眼光斑。
災后的城市，或許在術仁宮看來有一股末日特有的美感？
雖說潮濕帶灰塵的氣味，怎麼說都算不上好聞，在一夜高強度折磨后精疲力盡的人們，怎麼也說不上勵志，術仁宮還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金玉墨狐疑地望着術仁宮，但還是回答了。
“是的。”
不知是想通了還是想瘋了的術仁宮回頭，望向金玉墨，“那，有復活的可能吧，道具啊，地點啊，總能找到這樣的東西的吧。”
金玉墨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術仁宮摸着下巴笑着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金玉墨突然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
術仁宮的手上就像拿着一把左輪手槍。
在左輪手槍的六個彈槽中放入一顆或多顆子彈，任意旋轉轉輪之後，關上轉輪。
將命運交給死神，將生命交給概率，以人類最重要的東西，生命為賭注，以同樣珍貴的，另一個人的生命為獎品。
“嘭！！！”
槍響之後，沒有贏家。
俄羅斯輪盤賭。
數千人死於此遊戲之下。
不過這就是現在的術仁宮想做的，為了未來堵上一切。
他已經想清楚了，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家人、朋友、未來、社會，當一切都沒有后，這條命搭在哪裏也就不那麼珍貴了。
與其這樣苟延殘喘，不如放手一搏，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充滿可能性的未知當中，再把一切贖回來。
至於昨天，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術仁宮只知道自己的父親失蹤了，但是具體的過程......誰會在意這種東西。
只要保持微笑面對未來就行。
......
“就是這樣，
我們不必害怕那些未知的東西，那是危險，但也是機遇，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些東西中可用的部分，重新回到過去——甚至擁有以前從未想像過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向著區天和、1，以及倖存者們組成的團隊，術仁宮說明了自己的猜想。
為了更具說服力，術仁宮對他們說這些都是他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了解到的。
就目前看來眾人擁有的特殊能力沒有對自己有害的，這套說辭也就暫時能說的過去。
“你昨天不還......”
真正詫異的還是自稱1的矮胖男和區天和，眼前的術仁宮與昨天的形象實在差別過大，兩人的目光也就不斷在術仁宮和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金玉墨之間來回切換。
“昨天是昨天的事，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在這樣的危機時刻，大家更應該團結起來，共同戰勝困難，是不是。”
1和區天和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時間就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中流逝。
但面對現狀，食物緊缺，醫療困難，生活艱難，就連衛生都難以保障的現實，術仁宮提出的尋找超自然的力量的提議確實顯得有些誘人，再加上不少人都得到了超出常理的能力，一群人斗膽決定嘗試一番。
召集了六個能力者，加上術仁宮和金玉墨兩人，這批新時代的新人類向著未知踏出了輕描淡寫但又濃墨重彩的一步。
俄羅斯輪盤賭的第一發只差扣下扳機。
探索未知，尋找食物，搜索可利用的異常資源，尋找其他倖存者的營地，朝着營地的南面，幾人踏上了征程。
那些所謂的怪物是否可以作為潛在的食物來源，那些奇形怪狀的異常物是否可以成為人類新的武器，那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到底基於什麼原理，人類過去的知識財富在現在是否依舊適用？
術仁宮望着四周還在廢墟中翻找的人們，望着那些一覺醒來發現昨日重傷的親人不在身邊的人們，望着在四周尋找資源，又在小心翼翼觀察着四周情況的人們，眨了眨眼。
他已經感受不到任何感覺了。
“兄弟厲害呀，這種時候還能這麼冷靜！”
一名絡腮鬍壯漢貼了過來，摟住術仁宮的肩膀。
術仁宮只是微笑着，盯着前方。
區天和走在隊伍最前面，術仁宮走在隊伍最後方，名為1的矮胖男在隊伍正中央盯着四周，金玉墨走在術仁宮前方一個身位，其他人較為散亂地走在四周。
一個隊伍向著那些還未坍塌的道路走去。
天空中的雲似乎又聚集了起來，空氣變得很是潮濕，灰塵的味道被徹底蓋下去。
不過想像中的雨並沒有到來，只是遠方蔚藍的天空漸漸變得模糊，太陽被一層紗遮住了。
起霧了。
術仁宮向著隊伍側方望去，細長的巨型生物似乎在霧中穿梭。
眨眨眼，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