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霧
探索的部隊還未出發，便在臨走前的第一刻冷不丁被“石頭”絆了一跤。
濃霧突如其來，詭譎的天氣讓人萌生退意。當怪物隱藏在迷霧裏，危險的程度無異又上升了一層。
“什麼啊？怎麼是這個時候……”
一名戴眼鏡的青年男子望着眼前的濃霧，嘀咕着，停下了腳步。
隨着隊伍中一個人的停下，整個隊伍也漸漸停了下來。探索的隊伍連廣場都沒走出，就遇見了內部的分歧。
一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眼鏡男身上。
“你們不覺得太湊巧了嗎？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在我們決定出發的一刻……它起霧了，它起霧了？”
見到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眼鏡男有些底氣不足，又補充了幾句。
“我是說，咱們要不找個好一點的天氣再出發吧。如果，如果在這種天氣遇到什麼危險……阿不，我們甚至能不能找到回來的路都是個問題。”
聽到此番話語，整個隊伍再一次混亂起來。有人贊同、有人思索，區天和轉頭望向1，1則盯着眼鏡男不說話。
“我說的也沒什麼問題吧。要不，要不我們還是等一等吧，再等一等，不必現在就出去的。”
眼鏡男瘋狂比劃着，想要證明自己的觀點。
時間停頓了一瞬。
“你說的很對。”在大多數的沉默過後，是1的發話，他一臉嚴肅，死死盯着眼鏡男的眼睛，“但是我不能同意。”
昨天晚上的演講之後，1在人群內部已經建立了一定程度的公信力，此時說話的份量也重了很多。
“無論是怪物，還是天氣。從災難發生的一刻，就已經不正常了。”
見到眼鏡男憋了半天沒說出話來，1便接著說了下去。
“先是暴雨、地震，突然而然，又瞬間停止。雨下過後的天空甚至沒有一朵雲彩，完全看不出來下雨的痕迹。”
“同樣的，這次的霧氣也沒有任何徵兆。在太陽升起那麼久之後才形成的霧氣，還這麼大，也不正常。”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所說的，霧氣中傳來嘶吼的聲音，彷彿鯨泣。
“就像是荒島求生那樣，我們得一開始就搜索資源，確保自身的安全。這份工作越早進行越好。”
“如果昨天的那場災難不是結束而只是一個開始呢？如果後來還會有無數那樣的災難發生呢？既然確定了尋找異常這條路，我們就只能走下去。”
因為過去的生活已成泡沫，與現在的一切割裂開來。巨石擊碎湖面，漣漪永不停歇，穩定的生活不復存在，只有模糊的未知依舊永恆。
“敢於加入這個隊伍的每個人，我想都是擁有足以與現實匹敵的膽量與見識的。面對不可知的風險，智慧的人決不退縮。”
“……可是……”眼鏡男憋紅了臉，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1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他只是轉身，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其他人愣了一下，看了眼鏡男一眼，跟着1消失在了迷霧中。
“等等，等等……”
眼鏡男猶豫了一下，也踏進了未知中。
世界開始變化。
......
如夢如幻的畫面在四周閃爍着，每經過一個街區，百十米的距離，又是一個新的世界。
巨大的不見底的深坑如同黑洞表面，將直徑數十米內的一切吞沒。
空無一物的天空展開出一面鏡子，色彩在不平整的鏡面上折射，
形成一副難以想像的畫面，不斷變化着。一會兒后又消失不見。
巴掌大的螞蟻鑄成了一個帝國，由破碎的磚瓦，水泥搭建而成，在建築廢墟間穿梭。
一切的一切，似乎不是那麼無法理解，但又確確實實在踐踏着過去的一切。
“嘖嘖嘖……”絡腮鬍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咂着嘴，輕輕搖着頭。
無論是哪一個，這一路上遇到的異常但看上去都不是他們幾個人能對付的。一行人只能兜兜轉轉，尋找其他目標。
通過街上破碎的牌匾、文字，對四周的環境還是能有大致的了解，雖然一直在搜索，也不至於迷路。
也正因此......
術仁宮注視着道路左側，雖然不大確定，但那邊應該就是最開始見到的怪物在的方向。
“......呃......”金玉墨回頭望了一眼術仁宮，眨了幾下眼，又轉了回去。
術仁宮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不說話。
淋了一身雨，衣服又全部濕透，似乎有些感冒了......
“阿嚏！”
絡腮鬍回應術仁宮所想一般，當場打了個噴嚏。
……
天空中生活着一個巨人，巨人的生活簡單而又乏味。他每天的工作只有一個，把一塊石頭端上雲的頂端，再看它慢慢地滾下來。
不用吃飯，不用睡覺，巨人就這麼活着，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了太陽，太陽的光芒照亮了一切，他發現出了這朵雲之外，還有其他地方。
於是他伸頭向著雲彩的下面看去......
“這傢伙怎麼樣，這......我覺得在這堆怪物裏面它應該是最容易欺負的了。”
術仁宮等人圍着一隻一米多長的蚯蚓，議論紛紛，絡腮鬍瞪着眼睛邊說邊點了點頭。
那蚯蚓躺在地上，足有兩個巴掌粗細，在地上扭動着。
可能因為文明的遺骸讓它沒有辦法鑽進土裏，也可能是暴漲的體型讓它的生理活動無法正常進行，總之，這條蚯蚓便躺在這裏，彷彿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沒有堅硬的盔甲，沒有怪異的能力，沒有數倍於自己的力氣，甚至連移動都是一大困難，眾人福至心靈，決定了目標。
“我，我來吧。”為了“將功贖罪”，之前打退堂鼓的眼鏡男這次主動站了出來，“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們可不要不管我。”
眾人點了點頭，1微笑地看着他。
眼鏡男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氣。一隻一米長的粗壯胳膊從他的左前臂生長出來。
那胳膊雖充滿肌肉，青筋暴起，但似乎沒有重量。
青年用胳膊在地上抄起一根鋼筋，向著蚯蚓身體中段砍去。
“噗！”
蚯蚓的身體突然爆開，乳白色的液體濺了眾人一身，青年凄慘的嘶吼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啊！！！！！”
術仁宮的瞳孔一縮，隨即又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