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審訊

二次審訊

還是熟悉的審訊室,黃暗的燈光將黑暗的空間上下一分為二,凱樂警長扇着扇子輕鬆地走了進來,這次大奎不像上次用耳朵辨別人,而是抬起了頭,眼神炯炯,彷彿在等待某個警長再給他傳達一個消息,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他都翹首以盼的等待。這是非常的難得了,因為局長的命令大奎不能回牢房,不能離開這個坐位半步,吃飯有看門的警員送進來,天只有兩頓飯只有一個饅頭,一塊鹹菜,不給水喝。睡覺在這個l形的椅子上休息,或者用面前的桌子當床,趴在桌子上睡覺,上廁所警員提着夜壺進來,免不了警員的一番教訓和辱罵“媽的!給你個殺人犯端尿盆,真晦氣!”雙手,雙腳都被鐵鏈鎖住。這是局長的命令,一是為了贖罪,這個殺人犯是要償命的,這麼輕易得讓他去死有點便宜他的,這個方法能讓他寢食難安,用時間來折磨大奎,這麼來看局長的這一招真的見效,三天的時間背時強壯,肌肉塊頭很大的大奎,瘦了足有三圈,嘴唇發黑,已經裂開了幾個鮮紅的大口子,就像是讓鋒利的小刀劃過的口子,隨時嘴唇一用力都會鮮血直流,眼帶的周圍是紫黑色,眼睛向裏面凹陷;二是凱樂警長和局長說“雖然大奎已經招供,可是他的身上還有很多的謎團,很多的疑點沒有解釋。”所以這樣的折磨的方法想擊潰他的心理防線,快一點在精神上束手就擒,將事情如實的陳述,快一點結案。可沒想到大塊還是個硬骨頭,三天這個難熬的時間,比受皮肉之苦還要難受,並不是大刀砍肉,是小刀慢划,硬是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搞的局長也沒有辦法了。

大奎看到凱樂警長提着一杯水,自在從門口走到了審訊的桌子旁,

可凱樂警長只在進門的時候和他眼神有過交織,其他的時間根本沒有在意他,這是刻意的欲擒故縱,大奎也知道警長在消耗他,可是他真的沒有忍住。

凱樂警長將杯子放在了自己桌子上靠近大奎的桌角,穩穩地坐在了椅子上,這次正式了好多。大奎已經拿出近幾日最好的狀態了,嘴上像是塗了漿糊一樣,艱難的動着嘴唇,一個字,一個字說“警長還順利吧?我認罪了。”

這個看是求饒的話語在凱樂警長看來不然,還有好多的事情在他的腦袋裏,他想一死了之,快一點離開這個世界,將這些秘密永遠的埋葬。凱樂警長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順水推舟的說“是,我們打開了萬三千的棺材,在棺材底的下面真藏着屍體!”

大奎聽到了他想要的,微笑淡淡的浮了出來,是嘴唇疼痛的原因動作的緩慢的捂住了嘴巴,然後手指搓了幾下從口中沾的血跡,說“我人在牢房,不會騙你的!”

大奎話剛說完,凱樂警長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整個桌子發出了“嗡嗡”的震動聲,這個壓抑的空間發出了嘭的一聲,水杯中的水被震出了半杯,大叫道“不會騙我?”

大奎被嚇的面色鐵青,嘴角還流着血,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來,手腕上和腳腕上的鎖鏈發出了輕微的撞擊聲。膽怯的眼神幾次和凱樂警長對視又看向了別處,。

凱樂警長兩側的腮幫隆起,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很有力,都是咬着牙齒說出的,如果說話的語言有力量,那凱樂警長在怒火的加持下,現在已經到了滿級。就算凱樂警長逢場作戲也好,這樣咄咄逼人的氣勢是平時非常少見的。口中的字彷彿是被嚼出來的,說“我在萬三千的棺材底下是找了了一具屍體,可惜不是萬通!”

大奎的眼神閃爍不定,又用手腕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說“不,不可能啊!”然後又情緒激動地說“人是我殺,是我乾的!”

凱樂警長看到大奎這樣反覆無常的情緒,心裏越是感到蹊蹺,覺得這件凶殺案根本沒有那沒簡單,不是像普通的案件找到殺人兇手就地正法就能解決的。凱樂警長從警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積極主動承認自己是兇手的,他一點在隱瞞着什麼,是什麼原因讓他甘願承擔所有的罪行呢!。

凱樂警長身體向後仰,盯着那發白乾裂的嘴唇已經變的緋紅,大奎口中不斷的念叨着“是我乾的,人是我殺的!”那狀態像是受過嚴重精神打擊的人,在瘋瘋癲癲的重複着同一句話。

凱樂警長起身拿起了桌角的杯子,放在了大奎手腕鎖鏈的前面,大奎看到這透徹晶瑩的水,那指甲漆黑的雙手托着杯子,仰頭倒入了口中,彷彿一個在沙漠中迷失多天的路人,終於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水源,喉結在上下移動,兩秒鐘半杯水被一飲而盡。如最悲慘的階下囚,渴望的眼神,祈求着凱樂警長“能在給我一杯水嗎?”

凱樂警長嘴角不屑的上揚了一下,說“再給你一杯?”語氣是在告訴他你不要痴心妄想。凱樂警長轉身回到了審訊的位置,大聲朝着門口的叫道“警員,拿來一杯水!”

一個專門看護大奎的警員,其中之一者推開了門“警長什麼事情?”

凱樂警頭朝着大奎的方向揚了一下頭說“給他加一杯水!”

那個警員看着大奎粗糙的大手裏面握着一個白色的紙杯,很客氣的對凱樂警長說“警長,局長吩咐了,其他的犯人都可以喝水,只有他不能喝水!”

凱樂警長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這個小警員也是在提醒他,領導命令不可違。凱樂警長強硬的說“那你去倒一杯我喝!”

小警員應聲達到“好好,稍等!”

大奎又痛飲了第二杯水,像是憋了一口長氣,將杯子放下,長吐了一口氣。

凱樂警長坐在椅子上點了兩下扇子說“水也喝完了,說一下吧?”

大奎眼睛落了下來,很平靜的說“人是我殺的!”

“你殺的是誰啊?”

大奎眼睛盯着手上的鎖鏈說“鎮西面的吳小校!”

凱樂警長根本不會相信兩起凶殺案都是大奎所為,可這兩起案件已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質問道“那你為什麼當初不說是他,要說是萬通!”

“當初我沒有想到!”

凱樂警長說“那你說你是如何殺了吳小校的?”

“我那石頭砸的!”

“為什麼殺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沒有,失手殺的!”

“什麼時候?”

“27號下午!”

“在哪裏?”

“鎮西邊田地的破廟裏!”

……

這樣一問一答的方式持續了一段時間,就像是回答一些基本信息的問題一樣,問的快,大奎回答的很流暢,凱樂警長知道他也並沒有說話慌,可不是想聽他這樣問答式的簡短回答,凱樂警長提出曾讓他敏感和惱怒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對萬三千起了殺心?”。

大奎說“萬三千可謂是富甲一方,人前裝的人模狗樣兒,二十年乾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們的富貴是建立在人們的屍體之上的,二十年前我父親是萬家碼頭的搬運工,那時萬家和洪家在爭奪地盤,經常發起紛爭打架,受傷,折胳膊斷腿的事情經常有發生,最後一場大規模的打架中,洪家大少爺那時是洪家的掌門,洪天還有幾個洪家的人被意外的打死,我爹被說去頂了包,當時萬三千承諾給我們後代一個豐厚的安家費,說對方意外死亡,只是坐牢,可是誰知道第二天我爹就被壓倒了刑場,砍了頭,我和母親也被萬家趕出了公明鎮,也沒有拿到一分錢,從此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從我6歲被敢出公明鎮那時候起,就發誓我也讓萬三千血債血嘗。後來我進入萬家改名為大奎,或許是萬家人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多了,我的皮膚也比以前黝黑了,到現在都沒有認出來我!”

凱樂警長說“那萬通是無辜的啊!”

大奎說“我真的不知道去哪裏了!”突然反應過來說“是我殺的,父債子還!”

這時凱樂警胳膊扶在桌子上,表情冷酷講述着“你認為你說萬通是你殺我能相信嗎?”看着大奎默不作聲,繼續說道“你的木匠的技術確實不錯,我第一次看萬三千屍體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這個棺材底部還有一層。發現吳小校屍體時,他穿着萬通的衣服,帶着萬通的家傳金鎖,分明是有人想瞞天過海啊!屍體的檢驗結果已經出來,是頭部受到重擊致死,現場很可能還有第三個人。虧你們還想的出來有着一手,是不是調的包?萬通又在哪裏?”

大奎已沒有凱樂警長剛進來時那樣的振作了,最後的氣力已經在剛才的問話中用完了,即將油盡燈枯,有氣無力的說“萬通的衣服是我換的,金鎖也是我帶上的,可我不知道他去那裏!”

凱樂警長一臉苦楚,手緊緊的握着扇子,說“到底是什麼能讓你用上自己的寶貴的姓名去保全他!”

大奎繼續小聲說“警長,你說什麼我都認了,我就是兇手!”

凱樂警長輕蔑的一笑說“我讓你死很簡單,我黑字覆蓋在白紙上,明天早晨把你送到刑場,就能聽到公明山的槍鳴聲,你眼睛都不會閉上的離開這個人世間。可我想要一個真相,一個能給生者安慰的真相,不更不想抓錯,放過一個壞人,誰犯下的錯,誰就來承擔,你沒有責任提任何人多分擔一點的罪罰!”

大奎表情十分的決絕,“人是我殺的,可以結案了!”

凱樂警長冷冷的看着大奎說“你的死對你同伴來講毫無意義!”然後起身離開。

走出門外,毛六在門外已經徘徊多時了,興興的問道“警長有什麼進展嗎?”

凱樂警長一籌莫展說“怎麼也不肯說,他也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他有幫凶,他就像是被試了魔法一樣,怎麼也不肯說,不知道誰給他吃了什麼葯!”

毛六說“那怎麼辦?”

凱樂警長說“去萬家,解鈴還須繫鈴人,他的同黨一定在萬家!”

毛六和凱樂警長一起并行在四壁灰暗的走廊,看着胸有成竹的凱樂警長問道“警長你怎麼知道?”那神情想迫切從警長的口中聽到什麼。

凱樂警長心有顧忌,可對於毛六也是沒有一點防備,將自己推斷和想法和盤托出了,說“大奎這樣包庇這個人,他倆的關係是不一般的,在萬家能知道萬三千一舉一動,就連萬三千深夜出行都了如指掌的,在萬家不過是幾人,萬玲玉,老管家,萬通!萬三千為什麼深夜要出去,我想只有一件事情,他想去見他兒子。他的兒子當然不會飛鴿傳書來找他,一定是有人告訴他,他才會連夜出門去找萬通,這個人一定是他最親近,最信任的人,萬玲玉和老管家!”

毛六說“萬玲玉不可能吧!那是萬三千的親生女人,不會幹出這樣殺父的逆天大罪吧!”

凱樂警長停頓一下說“老管家當天晚上看到了萬玲玉去了萬三千的房間。”

毛六說“我是真的覺得他沒有殺人動機啊!女兒殺自己的父親這是什麼邏輯,咱們也看到開棺材的時候,萬玲玉那哭的梨花帶雨的!這麼個柔弱的女子這麼想也不會是兇手啊!”

凱樂警長說“我再去趟萬家!”然後轉身思考一下說“你帶幾個人去城南的破廟看一下,帶着相機去,我從萬家出來馬上去找你。”

毛六疑問說“去哪裏幹什麼?”

凱樂警長輕巧的說“那是吳小校的兇案現場!”

毛六正了正軍帽,佯裝着一幅蓄勢待發的樣子,這也是他的習慣,幹什麼事情之前都要造一波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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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樑上的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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