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二十二束光(二合一)

第23章 二十二束光(二合一)

22

等路軫下班的時候對面咖啡店已經關門了,他將車隨意停在路邊,拿出手機點開了和溫泱的聊天對話框,她也沒有給自己發條信息說她要提前離開了。

車外傳來按喇叭的聲音,張致堯剛將車開出停車場,對着停在路邊也沒熄火的路軫按了按喇叭,算是打招呼。

路軫抬頭的時候,張致堯已經開車走人了。

猶豫片刻后,路軫朝着溫泱家開去。

路軫買了點水果和補品,按門鈴之後來開門的是溫煥。

他看見拎着東西上門的人先是驚訝,隨後在門口給他讓了個位置出來。

正要通知他老媽的時候,溫煥又把嘴閉上了。眼珠子轉了一圈,先氣沉丹田,長長吸了一口氣,扯着嗓子朝着裏屋喊:“媽,路軫來了。”

路軫腳剛踩在入戶的地毯上,沈宓就放下遙控器從客廳里出來了。她身體不好,待在屋子裏不動總覺得冷,身上還披着一件薄針織衫的外套:“小路來了?下午泱泱回來的時候也沒說你要來吃晚飯。”

路軫自然是幫溫泱說話的:“因為明天要出差,我今天還有不少東西要準備,原本沒打算過來的。但是因為可能要出差有一段時間,所以又臨時決定過來了。”

沈宓朝着門口走過去,看見路軫手裏的水果和補品總是要客氣兩句:“想來就來,就當這裏是自己家了。你說你來就來了,怎麼還買東西來?”

路軫將東西拎進屋,放在桌上:“一點點心意。”

丈母娘最吃這一套。

轉頭使喚溫煥:“兒子,飯夠不夠?”

溫煥繫着溫泱店裏的同款圍裙,手揣在圍裙的兩個裙兜里,走到餐桌邊拿出自己的手機,他對路軫不算太熱情。

解鎖手機,點開外賣軟件:“叫個外賣唄,他既然都來吃了,不多添兩個菜?”

沈宓點頭:“也是,那你叫。”

說著便招呼路軫去沙發上坐着等吃飯。

路軫沒動,而是朝着緊閉的房門看去:“泱泱在睡覺?”

“下午回來說是身體不舒服,一到家就回房間睡覺了。”沈宓倒底是過來人,頃刻間就知道路軫今天上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給他指了溫泱的房間門,“就那個房間。”

溫泱沒在睡覺,所以在路軫進門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了,她哥那一嗓子讓原本在看美食視頻的溫泱瞬間拉響警報。屏氣凝神,仔細聽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聽着腳步聲走到了自己房間外,溫泱立馬將玩得發燙的手機塞到了枕頭下面,把手放在臉前,還不忘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閉起眼睛開始裝睡。

關閉視覺,聽覺被放大。她聽見門把手擰開的聲音,然後是動作間布料窸窸窣窣的聲音,地板咿咿呀呀。隨後身側的床榻下陷,他在自己床邊坐了下來。

熟悉領地闖入陌生氣息,就像是黑白極致之下對比出的感覺。她輕而易舉就能聞出那股不屬於自己房間的木質琥珀香味。

他就這麼坐在床邊,一句話也不說。

既然他不說話,溫泱就繼續裝睡。

兩個人在沉默中僵持,原本溫泱覺得自己的勝算還是很大的,直到溫煥點的外賣送來了,沈宓來敲門喊溫泱房間裏的兩人出來吃晚飯。

沈宓聲音不小,溫泱裝睡也裝不下去了。

她緩緩抬起眼皮和坐在她床邊的人對上了視線。

他好像知道她是裝睡的。開口第一句話不是“醒了?”而是“為什麼吃過午飯之後不開心了?”。

路軫在她去衛生間的時候去結賬了,回來的時候看見她站在包廂門口,包廂裏面的人在聊傅宜多倫多隔壁一個英國男人和一個美國男人的趣事。

他只以為是溫泱和他們兩個不熟悉,所以沒進去。

但是下班的時候看見她直接關店回家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被子將溫泱下半張臉遮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昏頭了,竟然從他身上看到了小心翼翼般的試探。

像珍重。

溫泱抓着被子邊緣的手不由地緊了緊:“你會幫我查清楚傅萬進叔叔和我爸爸之間的事情嗎?”

“我答應過你的。”路軫抬手將擋住她下巴的被子往下扯了扯,“不會食言。”

只要在這件事上他不食言,溫泱好像就沒有什麼害怕的了。

哪怕他真的要報復。

可就算是想通了,她還是不由地難過。將被他扯下去的被子又扯上來了,閉上眼睛像是下達逐客令一樣:“我不想吃飯,你去吃飯吧。”

床邊的人沒有立刻離開,呆坐了好一會兒,他緩緩起身,離開了房間。

門被關上了,但是外面的對話聲還是清楚。

沈宓只看見他出來:“她起來了沒?”

路軫看似答非所問:“阿姨,不好意思我就不留下來吃晚飯了,臨時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等我出差回來了再過來看您。”

他知道溫泱只是暫時不想見他,他如果留下來吃晚飯,她勢必不會出來,到時候等他吃完飯走人了,她再吃飯就太晚了,還不如提前早點走。

沈宓還在客套的挽留,路軫已經穿上鞋準備走了。

溫煥看了看他,又扭頭看了看溫泱緊閉的房門。手伸到身後,將圍裙的系帶解開,朝着門口走去:“我送你下樓。”

-

早上,送她去開店的人又變成了溫煥。坐在車上,她收到了路軫的消息,看着備註他名字的那兩個字,她遲遲不敢點開信息。

今天要忙的事情不少,之前路軫給自己的那份蛋糕師的資料,她從中挑選了幾個滿意的,也和對方約好了時間。

盧穎埋頭將店裏打掃了一遍,累出了一身汗,手搭在拖把上休息一會兒。最近天氣慢慢開始變熱了,她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正好面朝著牆上的時鐘。

她挪到收銀台邊,朝着正在做營業準備的溫泱開玩笑:“今天那位帥哥怎麼沒來啊?”

溫泱第一反應就是路軫。

她知道路軫是去開會了,又想到了早上自己遲遲沒有點開的那條信息。她墊着腳正在倒豆子,手一抖,差點灑出來,將空掉的包裝丟進垃圾桶里。

溫泱:“每個人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明明六年之後再見到路軫也沒有多久的事情,但是今天早上他沒來,溫泱總覺得自己心情上有點奇怪。上午也不能說是渾渾噩噩,但是小失誤還是有不少。

中午她拿出手機要給盧穎點外賣,看着一直未讀的信息,猶豫着還是點開了。

短訊的內容沒有什麼,不過是交代他要去華北出差,大概的會出差多久,也告訴她有事隨時都可以給他打電話,還把傅宜的電話號碼都給了她,如果聯繫不上他,但是又有急事可以放心找傅宜。

甚至還給了溫泱一個醫生的名片,一個乳腺癌方面的專家,如果後續沈宓要去化療可以先去看看這個醫生,雖然已經是晚期,幾乎沒有了生還的可能性,但可以給沈宓制定一套能夠緩解化療帶來的痛苦最好的治療方法。

明明人已經去出差了,周日還加班加點的在準備出差的資料,卻在臨走前安排了那麼多的事情。

好意一下子來得太多,她看了路軫的消息也不知道要怎麼回復他。

她當起了縮頭烏龜,將這些短訊壓下去了,就像是忽視數學考卷最後一道大題一樣。

-

張致堯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出差,近一點還好,可以坐高鐵,遠一點就得坐飛機。

難得坐回頭等艙。

上次有這待遇還是結婚度蜜月的時候。但現在他一點享受的心情都沒有,坐立不安。

看着也不像是因為馬上要見華北的合作方。路軫自從上飛機前就一直在給人發信息,不知道是和誰,直到廣播裏傳來提醒旅客關閉手機的提示。

張致堯惜命,所以特別怕坐飛機。

空姐推着餐車過來,給他們倒了一杯橙汁和一杯咖啡。

張致堯拿過橙汁,抿了一口,心就跟飛機一樣懸在半空,手微微顫抖。

那發抖的手被路軫看見了,他曉得特定要被路軫嘲笑一番,張致堯乾脆自己主動認了:“他娘的,我是真的怕坐飛機。”

“我知道你恐高,否則大學的時候你和系花約會也不會在坐摩天輪的時候吐人家女生身上了。”路軫對着空姐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然後隨手將咖啡擱在一旁,收起手機之後認真地看起了報告。

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從同宿舍變成同公司,張致堯早就習慣了路軫雲淡風輕地說著刺痛他心的話。

張致堯哼了一聲:“你嘴巴這麼會重拳出擊你怎麼不對着以前欺負你的人,你就知道和我橫。”

也不是故意要揭他傷疤,就是討厭他總是窩裏橫。

路軫緩緩抬頭,將注意力從資料報告上移開,手指指腹蹭着資料的頁腳:“昨天臨走之前我去見了一趟溫泱,然後和她哥聊了聊。”

一有八卦,張致堯瞬間就不傲嬌了。

束起耳朵湊過去:“你們說什麼了?他還有臉和你聊?”

“他就問我為什麼要和溫泱結婚。”路軫本想也再告訴張致堯他和溫泱不知道為什麼吵架了,但兩個人之間的私密情感問題,他又不想告訴張致堯。

張致堯看着他,在等下文:“你怎麼說?”

路軫低頭繼續看文件:“我就說你應該慶幸溫泱是你妹妹。”

張致堯挑眉,臉上的笑容誇張:“可以啊,你都敢挑釁你大舅子了。”

“我當時生氣是他看不起我的感情。”路軫說著說著又說到了和溫泱的情感方面,“我看上去不認真嗎?”

“那你告訴她,你的付出了嗎?”張致堯也想罵他,“你自己不表現出來,但是你又要別人看得起你的愛情。你立貞潔牌坊啊?掛脖子,上面寫着“我是全宇宙最愛我老婆的男人”,然後對貞潔牌坊施展魔法,僅溫泱不可見。”

路軫蹙着眉看着張致堯,雖然他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髒話,但是總覺得他全程都在罵自己。

張致堯說了他一頓之後,注意力分散也就沒有那麼因為坐飛機而惴惴不安了。

他靠在椅子上,人躺平了,雙手抱臂,閉上眼睛:“有愛但不說出口者,膽小怯懦。”

他們到津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的時候了,到恆越集團的時候就連秘書都去吃午飯了,只留下公司前台,張致堯在前台留下了電話,也問對方要了名片后離開了。

兩個人風塵僕僕,肚子也有點餓了。

張致堯想着既然來了津市就要吃點當地的特色餐廳,不過這個提議被路軫否決了,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家餐廳,然後將手機遞給張致堯:“去這裏。”

一到目的地,張致堯看着大樓上面掛着的巨大logo,微微蹙眉:“你這是要拍馬屁?”

這不是等會兒下午要見面的公司老總旗下一個餐飲分支的酒店嗎?

路軫沒解釋,快步進了酒店。

門口的服務員做着請的手勢:“就餐嗎?”

路軫嗯了一聲,然後跟在服務員身後。服務員對着耳麥那頭的同事彙報:“a區,兩位。”

兩個人被帶去了頂樓,津市今天天氣很好,樓頂的餐廳氛圍加倍。

兩個人朝東而坐,點餐的事情交給了張致堯,路軫只是不語地扭頭看着遠處的居民小區。

服務員和他們確認了菜單,臨走之前跟尊佛一樣的路軫終於開口了:“麻煩再給我們一些冰塊,謝謝。”

張致堯看着路軫總朝着遠處看,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看的景觀:“看什麼呢?”

路軫指着那邊的居民樓:“那兒叫簡居,以前的開發商叫溫成輝,是溫泱的爸爸。現在換成了傅萬進和……”他一頓,指了指下面:“和這的老闆。”

傅萬進和這的老闆?

張致堯有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下午要見的恆越的老闆是不會見他們的。

正說著服務員將兩個人點的餐送上來。

張致堯敷衍地說著謝謝,他現在只想服務員快點走。

“那怎麼辦?”

路軫不語,只是拿起一杯冰塊倒進了張致堯點的紅茶里:“喝吧。”

張致堯搞不懂他突然的殷勤:“啊?這麼客氣?”

張致堯抿了口加冰的紅茶,也不是那麼美味。

路軫胃口不算太好,但還是跟張致堯一起完成了光盤行動。吃過飯之後距離和恆越前台約好的見面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張致堯吃飽喝足靠在椅子上玩着手機,直到胃部出現了疼痛感,他用手按着肚子:“嘶——”

胃部刺痛,這股熟悉的疼痛感瞬間讓張致堯全身繃緊,身上冒出細細的汗。對面的人說的話是關心的,但語氣和表情一點都不像在擔心他。

路軫抬手喊來服務員,問清楚了廁所之後,讓張致堯快去。

十分鐘之後張致堯表情有點痛苦的回來了,路軫又喊來服務員要了一杯溫水。服務員職業素質倒是挺高,問張致堯是不是不舒服。

路軫換上憂心忡忡的模樣:“可能是腸胃受刺激了,我等會兒送他去醫院就好了。”

他順勢拿出錢包結賬。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張致堯腳步還有點虛,他又去了趟廁所,路軫眼疾手快地拿走了張致堯的手機包等等隨身物品,站在幾米外,輕而易舉地用張致堯老婆的生日將他手機的密碼解開。

找到了不久前要到的恆越集團前台的電話號碼,重新又編輯了一條短訊。

等張致堯從廁所出來時,路軫把他的東西還給他,甚至還叫好了網約車,只是目的地不是恆越集團而是醫院。

坐上網約車張致堯才從司機口中知道目的地是醫院:“怎麼去醫院了?”

路軫讓他看手機。手機一點開就是不久前路軫發給恆越集團秘書的短訊。短訊措辭簡單,說張致堯就餐結束之後身體不舒服。和對方因為自己的爽約而道歉。

張致堯也不傻,他突然有一種被路軫賣掉了感覺。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手機密碼?”

路軫:“知道你是個好男人,百分之九十九會用你老婆的生日當手機密碼。”

“哦。”張致堯聽見好男人這個稱呼還挺開心,但又很快反應過來,“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老婆的生日?”

路軫繼續像是哄小孩一樣,用好話和馬屁讓他昏頭轉向:“還是因為你是好男人,每年都在你朋友圈給你老婆慶祝生日,我所以記住了。”

好吧,回答也算是滿分。

張致堯揉了揉肚子:“不過這招管用嗎?”

路軫和他一起坐在網約車後排,人靠在椅背上坐姿有點慵懶,臉上掛着似有似無的笑容,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變得路留青和傅萬進那樣,笑也不代表開心。

“他不願意見我們的,因為他和傅萬進之間的利益更大。這次的事情大概率也是傅萬進指使的。我們中午是在恆越的餐廳吃飯的,一進去服務員都沒有問我們幾個人就直接和耳麥那頭的同事說兩位。大概率我們的行蹤恆越和傅總那邊都知道,但你要是住院了,他們出於人情世故一定會來關心你,到時候避開不見是不可能的。”

張致堯又問:“萬一是秘書來呢?”

路軫:“就算是秘書過來看你,他走過場也會給我或者我爺爺打個電話的。實在不行……呵,那隻能明天麻煩你去頂樓吹吹風思考一下人生。”

意思是假裝跳樓。

那後半句話說得特別沒心沒肺。

張致堯瞪他,努了努嘴巴在心裏罵罵咧咧。這人還真是狐狸窩裏的狐狸崽,全是算計。他現在肚子還有點不舒服,但也納悶:“不過為什麼啊?我們不是吃的都一樣嗎?”

路軫勾了勾唇,臉上笑容加重了一些:“紅茶加冰會導致腸功能紊亂。”

這招還是從溫泱那裏學到的,自己第一次去她咖啡店裏喝紅茶的時候,他覺得紅茶有點燙,溫泱當時給他解釋了。

張致堯終於憋不出了將心裏罵罵咧咧的話脫口而出:“我說你他媽為什麼要一杯子冰塊,而且還那麼殷勤全給我了。”

路軫將他快戳到自己臉上的手按下去:“不是說自己太子黨嗎?有些的犧牲是必要的。”

兩個人到了醫院,不出路軫所料半個小時之後恆越那邊來了電話。電話打到了路軫手機上,他順勢約了明天和對方見一面。張致堯這才放下心來,揉着肚子:“這樣我也不算白白犧牲。”

見他樂觀,路軫將手機收起來:“見到了又不能談成。”

經過路軫這麼一提醒明白了。確實如此。傅萬進不過是想給路軫一個下馬威,剛來國望就沒有辦成事情,到時候他再假意出面去調解,白白多個功勞。

當代年輕人別的不會,打退堂鼓最擅長。

張致堯想不出什麼應對的辦法:“我們要不打道回府?”

“沒必要。這次的失敗不足以傅萬進踢我出局,我就算是成功了也不會讓傅萬進又什麼損失,我能想到傅萬進的這些手段我爺爺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失敗了也不要緊,我們把該走的場面都走完。”

兩個人回到了落腳的酒店,就在中午吃飯的附近。打開窗戶依舊能看見佔地規模誇張的“簡·居”,想到自己之前答應溫泱會幫她查清楚這中間的事情,所有的思緒都像是被貓抓過的毛線球,他還沒理清楚就聽見房間裏另一個人的聲音。

張致堯正在和他老婆打視頻電話,給他老婆看了房間裏兩張單人床,然後將鏡頭對着站在落地窗前的路軫:“這是單人床,這是我們的行李,喏,這個窗戶前的人是一個不被老婆關心的怨氣集合體。”

鏡頭裏的人聞聲回頭,蹙起了眉頭。

張致堯秀恩愛似的打完電話,隨後懶洋洋地靠在床頭:“苦惱什麼呢?”

路軫側過身,手指指腹按在玻璃上:“以前這是溫泱家的。”

張致堯:“中午的時候你就說過了。”

路軫轉過身,身影倒映在玻璃上:“我一直在想傅萬進是怎麼把這個項目弄過來的。”

只要查出來了,那他既可以給溫泱一個交代,也能把傅萬進踢出局。

張致堯用和老婆打電話有點發燙的手機搜索了一下當時的案子,網上全是些七零八碎的。關鍵詞是“私吞”“挪用”“爛尾樓”,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新聞配圖也只有溫成輝穿着獄服,手上佩戴手銬的照片以及負責那起案子的法官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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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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