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謝謝願意見我
明澄直視着車裏的任朗，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
車裏的任朗也盯着她，一言不發。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有一分鐘，明澄單腳跳到任朗一側的車窗邊，俯下身對車裏大聲說：「任總，可以和您談談嗎？」
任朗斜了她一眼，乾脆利落地踩上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任總，任總！」明澄在車后跛着腳追了好遠，還是眼睜睜地看着它消失了在視野中。
明澄停住腳，無力地低下頭，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每根髮絲都透着沮喪。
忽然她挺起胸抬起頭，整個人像充了電一樣恢復了精神。
這是個sign啊！能在這裏遇到任朗，一定是媽媽給我的啟示，說明這件事還沒有結束，我不能放棄！
**
周一一大早，明澄來到天信資本的辦公室，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裏，之前對外溝通的事主要由費杜負責，所以當她找費杜要這裏的地址時他很是吃驚。
費杜：「你，你不會要去鬧事吧？」
明澄：「我在你心裏就是這種形象嗎？」
費杜：「這不是剛出了那事兒嘛......」
明澄：「所以我要去彌補啊。」
彌補就要有彌補的態度，為了投任朗所好，明澄特意穿了身正裝，還不顧扭傷未愈的腳配了雙高跟鞋。
當她玲瓏高挑的身姿出現在前台時，前台小姐的眼睛都有點發直。
「你好，我找任總。」明澄微笑着說。
「您有預約嗎？」
「沒有。」明澄想了想說，「能麻煩你幫我轉達一下嗎，我有重要的事需要當面和他溝通。」
前台小姐正在猶豫時，一個氣質優雅的女人走進辦公室大門。她眼睛一亮，對那個女人說：「萱姐，這裏有位女士找任總。」
女人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明澄，說：「你好，我是任總的助理，我不記得他今天有安排會面。」
明澄想起於劍和他們提過，任朗的助理楚萱也不是個好搞的角色，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把嘴角提到一個職業又禮貌的弧度，「你好，我是誠飛羊絨的明澄，我和任總之前......」
楚萱豎起一隻手掌，打斷了她，「誠飛的項目已經終止了，後續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可以聯繫項目負責人。任總沒有時間也沒有義務接待你們。」
她說完就徑直走進了辦公區，留下明澄一臉尷尬。
看着她的背影明澄心中感慨：不愧是任朗的助理，脾氣都一樣的怪。
不過這香味......明澄用力吸了口氣。是桂花的香氣，是她身上的嗎？
「這位女士，您要不請回吧。」前台小姐的聲音拉回了明澄的思緒。
明澄左右看了看，發現一旁有個大沙發，應該是公司的會客等候區。
「我去那邊等，保證不打擾任何人。」明澄說完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前台小姐還沒顧上回應，陸陸續續有同事湧進公司上班，有位年輕男同事看到沙發上安安靜靜坐着的明澄，好奇地問前台，「這是新來的？」
前台小姐搖了搖頭，「來找任總的。」
「唉，我還以為要有美女同事了呢。」男同事失望地說。
「什麼美女同事啊？」剛進大門的投資經理阿辛走過來問。
「你小點聲。」男同事低聲對阿辛說，接着朝明澄的方向使了個眼色，「我以為是新同事，結果是來找任總的。」
阿辛順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湊近小聲說道：「還是任總魅力大啊，這走了一位又來了一個。」
「你們別亂說，她應該是來找任總談公事的。」前台小姐有點聽不下去了。
「談公事不去辦公室，坐在大廳等啊？」阿辛壞笑道，「你不記得了嗎，當初那位也這麼等過。」
辦公室里，任朗翻看着項目盡職調查報告，偶爾在上面做出批示。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
楚萱走進來，輕輕地關上門，「任總，有位誠飛公司的人來找您，我已經請她離開了，但是她一直坐在大廳等，您看怎麼處理？」
任朗繼續看着報告，沒有抬頭，「影響正常工作了嗎？」
「倒是沒有。但是......」
任朗抬起眼，看到她躊躇的樣子，問：「有什麼問題嗎？」
楚萱思忖了一下，說：「影響不太好，已經有員工在議論了。」
「公司每天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有什麼可以議論的？」任朗邊說邊在報告上添了一筆。
「因為類似的事情之前發生過，所以......」楚萱沒有繼續講下去。
任朗手裏的筆一頓，冷笑一聲，「這些人的腦洞真是太大了。你讓他進來吧。」
明澄亦步亦趨地跟着楚萱走進天信資本的辦公區，穿過一排排工位，不時有員工從隔板后抬起頭偷瞄她。
明澄顧不上理會別人的目光，她的腳踝還在隱隱作痛，幾十米的路程就像跑馬拉松一樣艱苦，好不容易到走廊盡頭，楚萱終於停住了腳步。
明澄看到她身邊一扇緊閉的房門，上面掛着「合伙人辦公室」的牌子，於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等待着被召見。
在得到允許后，楚萱把她引入了辦公室，隨後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辦公室里只剩下明澄和她此行拼力要見的那個人。
她看着他，突然感覺有些陌生，臉還是那張臉，但坐在那張諾大的辦公桌后更多了威嚴。
辦公室面積不小，但不知是否因為陳設大都是暗色，明澄覺得有些壓抑，她咽了下口水，努力調整呼吸，鼓起勇氣向他走近了幾步。
「任總，謝謝您願意見我。」
任朗的視線從文件中抬起，目光像鷹一般射向明澄，「怎麼是你？」低沉的嗓音中透着厭惡。
明澄被問得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回答：「是，是您的助理帶我進來的。」
「你們公司融資的事不是一直由總經理費杜負責嗎，怎麼，明總在牧場玩得不夠盡興，還要把舞台搬到天信來嗎？」
「任總，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這次來就是來澄清的。」
「誤會？」任朗啪的將手中的筆重重拍在桌上，「你當我們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當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