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h市避難所
拿出之前備用的汽油給他們車加上，那兩人連連道謝。我問他倆打算去哪，兩人都很迷茫也不知道現在哪裏是安全的。陳曉冉主動說道：
“我倆要去h市，就在前方几十公里，那裏可能有一個倖存者的營地，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兩人對視一眼后都點頭同意。於是我們立即動身，一行三輛車依次向南繼續開了十幾公里，來到了w鎮旁的加油站，給趙宇的車加油。加油站里空無一人，但是斷了電，還沒有自發電的發動機，只好留陳曉冉和孫雅莉在屋裏拿些食物和水，我同趙宇進入w鎮找汽油。整個w鎮都靜悄悄的，我倆沒敢太往裏走，就將路邊停着的幾輛車的油箱蓋撬開，讓趙宇用軟管往外吸油。
前方路中央橫着一輛警車，引擎蓋上趴着一個喪屍，腦袋扎進了擋風玻璃。我走近后見到車后的地上躺着兩個穿制服的民警屍骨和幾個喪屍屍體，民警的遺體已經高度腐爛，其中一個民警手中的92式手槍里沒有彈匣，另一個民警手中92式手槍的彈匣里沒有一顆子彈，但我很快就在一個喪屍的屍體旁撿到了一個裝滿子彈的彈匣。我發現一個規律，如果是沒有變成喪屍的人死後，屍體會被細菌和蠅蟲漸漸分解掉，但是喪屍的屍體卻可以一直保持着原樣，怪不得軍方在高速路上使用了燃燒彈，看來還是火攻管用啊。
我將兩把槍都放進背包里，用袋子將兩個民警的屍骨和制服都裝在一起，放到了警車後座里，關上門后鞠了一躬，希望將來有人來為他們安葬。數了數一個彈匣里剛好20發5.8mm子彈，我將用這些子彈替你們繼續除暴安良。
這時趙宇剛抽完兩輛車的油箱，只得到了不到一瓶的汽油，可能是他剛剛吸到汽油時肺里不舒服，用力的咳嗽了幾下，頓時看到從兩旁的巷口冒出十幾個喪屍，朝着我們就沖了過來。我連忙拉上趙宇，一路朝着車跑去，陳曉冉遠遠地見我們跑回來，身後還跟着許多喪屍，連忙分別衝上三輛車將車啟動。我和趙宇分別跑上車后，立即向前開了幾公里后才停下給他的車加上油。趙宇看着油表有些沮喪，我安慰他道：
“前面y鎮還有一個加油站，到那碰碰運氣吧。”
三輛車繼續前行，在下午4點來到了y鎮外的加油站，同樣是空無一人，沒有自發電的發動機。鎮子的路上零星有十幾個被爆了頭的喪屍屍體，很多房屋的門窗都被打開過，應該是有人搜查過這裏。很快我們在鎮北面的一個小加油站里找到了一個大油桶，裏面能有二三百升汽油。等給幾輛車加完油，天色漸暗，夜裏鎮子不安全，我們就將車開到鎮外的路邊，在車裏過夜。
我們在加油站的收銀台上煮了四盒自嗨鍋和一些滷蛋火腿腸，我和陳曉冉吃了八分飽，趙宇和孫雅莉都快吃撐了。四人分別回到車上準備睡覺，陳曉冉好像有心事，見我又坐進沃爾沃的副駕，也沒什麼反應。當閉上眼剛要睡着的時候，聽到車門輕輕關上的聲音，我睜開左眼看過去，陳曉冉下車了，我以為她可能是去方便，也就沒在意。可是感覺過來很久她還沒回來，我睜開眼看了看錶，她大概出去快有二十分鐘了，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我連忙下車四處觀望，藉著淡淡的月光，見她站在車后正抬頭看向南邊天上的星空。她可能是過於投入，以至於我走到她身後都沒有察覺。
見陳曉冉身體冷得輕輕顫抖着，我輕輕環腰抱住了她，嚇得她差點大聲驚叫起來。她扭頭見到是我，又掙扎了幾下后便無力地靠在我胸前。我也沒有過分的動作，仍是輕輕抱着她，抬頭看着在城裏難得一見的閃耀的星空說道：
“明天就能到了，你別想太多。”
她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突然轉身摟着我的脖子緊緊地抱着我。我知道她此刻心裏在擔心着什麼，但是一切都要等明天抵達h市時才能揭曉。又讓她抱了一會兒，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說道：
“好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再趕一段路呢。”
第二天醒來時，發現她還是靠在我的肩膀上，只不過沒在流出口水。我看着她白皙紅潤的臉蛋，不再是初見時的蒼白虛弱，睡得很安靜。不知看了多久，她也醒了，發現自己又靠在我肩膀上連忙收回頭，還下意識地摸了摸嘴角。我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伸着懶腰打着哈欠，下車去叫醒趙宇和孫雅莉，一起簡單吃了些食物就出發了。
應該是在凌晨開始下起了小雪，天越來越冷，最後二十多公里還算順利，一個小時後來到了h市北郊。只見雙向六車道被十幾輛車堵得死死的，上面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倖存者，想進來請向回開一公里后右轉。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趙宇高興地說道：
“既然有人這麼寫，就一定有營地。”
陳曉冉也激動地看着我，似乎懸着的心放下了許多。我們調頭往回開了一公里后看到一個牌子上畫著一個向右的箭頭，然後按照一路的指示牌向東兜了一大圈，最後來到了一條小河邊，在距離小橋的橋頭兩百米停下。只見橋頭有一個臨時搭建的橋頭堡，由幾輛卡車圍成一個矩形，車輪旁的空隙都被水泥澆灌封賭住，車上也堆了不少沙袋，只見幾個身着軍綠色防化服的軍人端着槍朝着我們警戒着。
我下車平伸着雙臂走過去，看到他們臂膀上的紅旗圖案，心裏頓時踏實了，終於找到組織了。很快一個少尉在卡車上問話道：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我高興地答道：
“我們有兩人是從j市過來的，另外兩人是從l省f市來的。”
少尉繼續說道：
“這裏是h市臨時避難所，如果你們想進來，就要接受檢查。”
我點了點頭說道：
“可以。”
然後轉身走回車旁，對他們三人說道：
“是我們的軍隊，是官方的避難所。”
趁着他們幾人激動，我將裝着槍的背包偷偷地扔到了車後路邊的溝里，我怕一會兒被搜到了還要解釋半天，這世道又無處查證，再給我訂個什麼罪名就犯不上了。一個士兵將卡車中間的一輛向後倒出一個車位，幾個帶上防毒面具的士兵將卡車下的水泥墩挪開，讓我們開了進去。下車后我和趙宇被從頭到腳仔細地搜查了一遍，這時從橋另一頭開來一輛皮卡，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中尉給陳曉冉和孫雅莉搜身。在確認我們身上沒有武器后，同來的一個男中尉對我們說道：
“首先歡迎你們來到h市臨時避難所，其次為了確保你們身上沒有攜帶病毒，將對你們進行抽血化驗及十四天的隔離觀察；如果你們想要待在這裏，還要將你們的物資上交一部分，供給負責安全守衛的士兵們。你們有什麼異議嗎？”
我們聽后都有點懵，我開口問道：
“物資要交多少？”
中尉看了看幾個士兵正在搜查的三車物資說道：
“一輛車和三分之一的物資。”
我看了看趙宇和孫雅莉對中尉說道：
“我們先商量一下交那一輛車。”
這時陳曉冉焦急地問道：
“你好，能幫我找一個人嗎？她叫林秀芬，59歲，身體偏瘦，就是本地人。”
中尉點點頭，掏出筆記本邊記邊說道：
“可以，等找到后我會叫人去隔離點通知你。”
這時我和趙宇兩人也商量過了，他倆不想留車了，因為不方便加油。我也想把那輛還有些臭味的雅閣上交了，於是開口問道：
“我們可以交兩輛車不交物資嗎？”
中尉看着三輛車問道：
“哪兩輛？”
我指了指jeep和雅閣，中尉繞着兩輛車轉了兩圈，又將車啟動后打開引擎蓋看了看，聽了聽發動機的聲音，最後說道：
“車況還不錯，可以。”
他又看了看我們的物資說道：
“你們隔離期間也要優先使用自己的物資，在用完之後我們才會提供最低生存保障的物資。畢竟這裏不養閑人，之後你們也要通過參與勞動，才能獲得每日的補給。明白了嗎？”
我們都點頭表示理解。趙宇和孫雅莉坐進皮卡，他倆的物資也被搬上車上。我將陳曉冉的大包小裹用繩子捆在沃爾沃的車頂后，她開着車跟着皮卡後面，開過小橋來到了路邊的一空曠的廠區。隔離點是由工廠辦公室改成的，一個房間二十平米左右，兩張床，中間一個辦公桌。中尉將趙宇兩人和物資卸下，整車經過消殺后開走了。隔離點的幾個士兵幫忙將我們的物資帶到房間內，這時陳曉冉連忙說道：
“我倆能分開隔離嗎？”
管事的少尉問道：
“你倆不是一起的嗎？”
見陳曉冉沒回答，繼續不耐煩地說道：
“現在就你們四個人隔離，他倆住一間，你倆住一間，用兩個爐子就夠了。這裏不是五星級酒店，湊合湊合得了。沒事就多睡覺，有急事再按鈴。”
說完將地上的物資進行簡單的消殺后，出門去給沃爾沃消毒去了。躺在行軍床上伸了個懶腰，我嬉皮笑臉地對陳曉冉說道：
“你看人家多貼心啊，十四天蜜月套房都給安排好了！”
她坐在行軍床上瞪了我一眼，用手在房間中間比劃了一下說道：
“你，你不準過界啊。”
我起身整理着現有的物資沒在調戲她，小學生同桌的三八線都整出來了，幼不幼稚。接下來的幾天裏，我和陳曉冉相敬如賓，除了上廁所的時候有點尷尬，其他一切安好。我總是主動找她說話，她卻總是不怎麼搭理我，坐立不安地等着她母親的消息。本來我想借這段空閑時間鍛煉鍛煉身體，可是看到不多的食物，還是省省力氣吧。
第五天下午，管事的少尉敲了敲門說道：
“陳曉冉，你母親找到了，她在d區的fx小區幫廚。”
說完就轉身走了。陳曉冉這時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下衝到我身邊，緊緊抱着我，因為太高興了，太激動，眼淚不住地流着。我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說道：
“好了好了，你看我丈母娘都沒事了，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咱倆的事了。”
她鬆開我擦了擦眼淚說道：
“想娶本小姐沒那麼容易，你先過了我媽那關。”
我好奇地問道：
“丈母娘都喜歡什麼啊？你提前給我透露一點唄。”
她邊準備着我倆的晚餐，邊說道：
“那不行，這時候就要看你在這裏勞動的能力了。”
我嘆了口氣躺回行軍床上，想着我是幹啥啥不行，摸魚第一名，怕是沒有我能做的。之後的幾天，陳曉冉的心情都很不錯，時常會看着窗外哼着歌。我們的水喝完了，管事的少尉每日給我們送兩壺熱水，代價是用我們的食物做交換。趙宇兩人後來搜到的物資本來就不多，在隔離期結束后欠下了很多工分。挺這裏的士兵說后我才知道，錢在這裏也已經變成了廢紙，平時勞動會獲得工分，根據工分的多少分發每人每天的補給數量，以物易物的交易也隨處可見。
隔離間結束的第二天一早，陳曉冉就開車拉着我和剩下不多的食物去fx小區找她母親。當時她母親正在食堂分發早飯，見到女兒時高興得差點暈了過去，看到兩個人終於團聚，激動地抱在一塊，哭得我都有點感動了。在兩人平復情緒后，陳曉冉替我做了簡單的介紹，又和她母親說了我倆相遇以來的事情。可我送丈母娘的眼神中卻看不出對我有多少感激，後來問陳曉冉才知道，她是嫌棄我沒什麼本事，空有一輛車在這都加不起油。
和鄰居一個熱情的大叔閑聊得知，開始這裏只發生了幾起喪屍傷人事件，都很快被武警平息了，又封鎖了附近的區域。但是可能有自來水廠的工人變成了喪屍，污染了水源，很多人一夜之間變成了喪屍，形勢一度失控。最後武警只好掩護剩下的幾萬群眾撤到了市區東面，憑藉穿城而過的小河支流同喪屍隔開，又炸斷了市區的四座公路橋和兩座鐵路橋，只留了南北兩座偏偏的橋日後外出尋找物資。駐守的武警只有一個中隊，平時負者看守兩座橋頭堡，同時定期外出去附近的鄉鎮尋找倖存者，順便收集些物資。這裏只免費提供簡單的早飯，所有人都要分配事情做，賺取足夠的工分才能得到午飯、晚飯和日用補給；做不好就要被扣工分，當工分負到一定程度后就要被驅離避難所，這裏養不起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