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聖母心

第六章 聖母心

陳曉冉連忙落荒而逃,一屁股坐進雅閣車裏。我坐進沃爾沃將車開上鄉道,慢慢地用車頭分別將那幾輛車頂到了水田裏。當我將車向前開上省道時,見左側進城的車道也堵着十幾輛車大貨車,其他車應該都是調頭開走了,並沒有出城的車那麼多。左側路基旁還容有一車通過的空間,於是我打起了雙閃車燈。

陳曉冉小心地將雅閣開上鄉道,然後慢慢地開了過來,我倆從左側快速駛離了這段堵死的車龍后在路邊停下,互換回車後繼續向北開去。一路上不時會有幾車相撞的車禍現場將路堵上,只好從左側車道逆行繼續開。這樣不斷變換車道走走停停根本開不快,等到天快黑的時候才看到前方j鎮的房屋。我將車開到距離j鎮五百米遠的空曠的丁字路口一旁,下車看了看陰霾的天空對陳曉冉說道:

“天快黑了,咱們現在去鎮子裏找住的地方太危險,就在車裏過夜吧,趁着天沒全黑抓緊吃點東西。”

她點點頭,從車裏拿出兩盒自熱米飯,我倆在沃爾沃的車裏快速吃完。怕引來鎮子裏的喪屍或是不懷好意地其他倖存者,不能開車內燈,也沒什麼其他事可做,我就準備坐在車裏睡覺了。

她有些警惕地問道:

“你幹嘛不回那車裏睡?”

我搓着冰冷的雙手說道:

“太冷了,咱倆坐一起,只開一個車的空調省油。”

我見她仍不放心,邊調整着座椅角度邊說道:

“那車太臭了,熏得我睡不着,要不你去那車睡?”

她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那你給我老實一點。”

我打連了幾個哈欠,擦了擦眼中的眼淚說道:

“放心吧,我要是不老實,在你家就動手了,累一天了,抓緊睡吧。”

這一夜還不錯,過得很安穩。開始陳曉冉入睡時頭都是朝向車門的,有意和我拉開距離,但是當我醒來時,發現左肩頭沉沉的,側目一看,她的頭枕着我的左肩睡得正香,口水都流到了我的衝鋒衣上了。我聞着她頭髮上淡淡的洗髮水香味,想着雖然她長得說不上漂亮,但是眉目清秀,文靜中還帶着點古靈精怪,就是身材單薄了點,沒有惹火豐滿的身材。還真就是她所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和她相處的近半個月來,還真有點喜歡她了。感性的同時不失清醒,理性之中還帶有一絲柔情,和她在一起不會感到緊張和壓力,讓人很放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也似乎也醒了,發現靠在我肩膀,慌忙起來轉過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沒說話。我用紙擦了擦衣服上的口水,伸了個懶腰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地問她道:

“早上想吃點什麼?”

她還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

“吃什麼都行。”

我拿出早餐餅和牛奶,兩人簡單吃了些,此時天色已經亮了,萬里無雲,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我換上防護裝備,讓陳曉冉把車往前開,在一處公交站旁停下。我下車后對陳曉冉叮囑道:

“你把車門鎖上,如果有喪屍或者倖存者來砸門,你就按三聲喇叭立即倒車出去,我會第一時間抽身出來找你匯合。”

她點了點頭關心道:

“你也小心一點。”

向前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大院,看門一側的牌子后得知是鎮官方的辦公樓。只見門內橫着一輛滿是黑褐色血跡的警車,車門大開着,玻璃碎了一地。在院內散落着好三具人骨和幾個被爆了頭的喪屍,地上的血跡落滿塵土。裏面靜得嚇人,就在我要繼續往前走時,看到地上有零星的幾顆子彈殼,撿起來看了看應該是手槍的。我小心地走進院內,又撿到了一個手槍彈匣,在三具人骨旁的地上看到了一把手槍和兩個警棍。

我幾步走過去撿起手槍,是92式手槍,上面滿是血漬污漬,扳機圈裏還掛着一截指骨。卸下彈匣看了看沒有一發子彈,又看了看三具人骨下壓着的幾塊藍黑色的布條和牆根下的一頂警帽,猜想應該是民警同志在掩護群眾和領導撤退的時候打光了子彈,犧牲在了這。

我又在樓門前的一具人骨旁撿到了一把92式手槍,同樣是彈匣空空。樓門半開着,樓內黑咕隆咚的我也不敢進去,掏出一個用來裝物資的布袋,將四具人骨和那頂警帽裝好,扣在一個空的大花盆下,鞠了一躬。雖然我不信鬼神,但是也不忍心見這些臨危不懼、不怕犧牲的英雄的屍骨每天經受風吹日晒,現在沒有工具也沒有時間來挖個坑好好安葬,幾位就先將就一下吧。等我找到了子彈,用這兩把槍替你們報仇,看我上打貪官,下打賊人,中間打喪屍。

我將兩把槍裝進背包走出大院,繼續向前小心的摸索,和煦的陽光斜着照在道路一側的店鋪上,一層薄霧籠罩着街面,整個小鎮靜悄悄的,詭異地讓人我心裏直發虛。在一家大開着門的藥房裏,貨架上擺着的各種藥品,我也不管都是治什麼病的,統統先裝進袋子裏回去在細分。

我打算到後面的庫房再搬點成箱的藥品,可剛走到通向後面的門口,在門帘下看到一雙肉絲大長腿,拿手電照去,只見她左腿的小腿上有着一個結着痂的咬痕,嚇得我連忙倒退幾步轉身就跑。我邊跑邊心裏想,這娘們兒可真是會開門做生意,還拿一雙大長腿來引誘我,還好老子喜歡的是黑絲。啊呸呸呸!以後連黑絲也不敢多看了,跑路保命要緊!

剛出門就看到好幾隻喪屍從周圍的店鋪中走出,低吼着朝我衝來,還好我走入的不深,按原路返回,一路上分別幹掉了三隻迎面撲來的喪屍后,跑回了沃爾沃車旁。剛坐上車還沒等我關上車門,陳曉冉就開始快速倒車,然後向左快速打了兩圈方向盤,緊跟着一腳急剎車將車橫在路邊,車門由於慣性被啪的一聲關上了。只見她掛回d檔,輕給油門的同時向右快速打了四圈方向盤,將車開迴路上,在快速回正方向盤后一腳油門,車子在6秒后加速到100km/h,向鎮外開去。感受着如同坐着f1方程式賽車般的推背感,朝她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你這極品飛車真是沒白玩了,老鐵在這給你雙擊666了!”

陳曉冉得意哼了一聲說道:

“那是,姐可是有着半年駕齡的老司機了。”

500多米十幾秒就開到了,陳曉冉提前減速剛好在雅閣旁停下。我讓她將車調頭跟着我開,就下車坐進雅閣,啟動後向丁字路口右面開去。幾公里后我們開上jh高速向市區方向往回開,在拐上繞城高速后,一路暢通無阻順利的向南面駛去。

我昨晚沒睡雅閣車裏就是又噴了許多香水想沖一衝裏面的臭味,但是並沒什麼卵用。在途徑一個加油站時,我見到加油機旁停着一輛皮卡,就減速想停下去看看車況,結果看到從一輛大巴車后快速地衝出了十幾隻喪屍,嚇得我連忙一腳油門快速離開。算了,就先這麼開着吧,至少晚上還能回沃爾沃里睡個好覺。

一個半小時后我們開到了城南改道sj高速,在這裏我見到了比遊戲裏還要恐怖的場面,嚇得陳曉冉坐在車裏閉着眼睛低聲哭泣着。只見兩邊的護欄有多處破損,有幾十輛車散落在路基兩邊,雙向六車道的高速路上並列停着八輛大型壓路機,前輪上滿是烏黑的血跡,車前百餘米的地上滿是被燒得發黑的喪屍,目測足能有幾萬隻,如同人間煉獄一般。從側面看過去,壓路機後面也不再是柏油路,而是壓成肉餅的喪屍軀體,延綿能有數公里長。

下車走到最近的一具被燒得漆黑的喪屍軀體旁,用自製長矛捅了捅,除了腦袋和四肢內燒得碳化外,軀幹部位還是外焦里內的。又壯着膽子向前走了大概五十米,這裏的喪屍軀體被燒的比較徹底了,用自製長矛一捅就碎成幾塊。走回陳曉冉旁,見她好像還沒回過神來,就安慰她道:

“沒事的,都燒死了。別害怕,我們從邊上開過去,如果運氣好後面的路上沒什麼阻礙,天黑之前就能到h市了。”

她聽后仍是很抗拒,側着頭看着側窗外害怕地說道:

“我,我不敢,太恐怖了。”

我嚇唬她道:

“那你要是不敢,咱們就調頭原路返回吧,明天天黑前差不多也能到s市了。”

她一聽說要回去,有點着急了,兩手緊握着方向盤,咬着牙說道:

“那,那你在前面帶路吧。”

坐進雅閣,沿着道路左側緩慢向前開區,只聽到車胎壓斷地上沒有徹底燒成渣的喪屍軀體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音。看向後視鏡,陳曉冉開着沃爾沃跟在後面開得很慢,見她終於克服了心裏的恐懼,這趟護送也就不至於半途而廢了。又向前開了幾百米,地上的喪屍軀體被車胎一碾就碎成了渣,汽車前進的阻力減小了許多,很快就來到了壓路機前。下車時一腳踩碎了一個喪屍被燒得漆黑的腦袋,我幾步邁到最左側的壓路機前爬進駕駛室。

擰動鑰匙試着打了幾次火后終於將發動機啟動,踩下離合,將檔位后拉至倒車r檔,再給油門,卻突然熄火了。在反覆操作了十幾次,才斷斷續續地將車向後倒出幾米,和旁邊的壓路機間留出足夠一車通過的距離。此時陳曉冉才剛剛將沃爾沃開到雅閣的後面,整個人又害怕又緊張,如坐針氈一般。我連忙回到雅閣車裏,慢慢的從兩輛壓路機間的空隙開過,很快陳曉冉也順利地開了過來。沿着地上一條隱約可見的輪胎印記向西南方向開,可能是接應壓路機司機的車留下的。地上就像是用喪屍的腐肉鋪成的地毯一般,還好車上載着很多物質,車輪才不致與過於打滑。

我猜想可能是當時軍隊掩護撤離時想要用壓路機抵擋一陣,可能開到一半有一台拋錨了,其他幾輛車也只能並肩停成一排。當喪屍越聚越多,眼看就要形成屍潮,一個踩着一個即將衝過壓路機時,軍方使用了燃燒彈,將屍潮燒散。

緩慢的向前開了將差不多三公里,這才又開回平整的柏油路面上。將車聽到路邊,下車走到沃爾沃旁問陳曉冉道:

“現在怎麼樣?要不要休息一下?”

只見她臉色煞白,咬着嘴唇搖了搖頭沒說話。已經過了中午,看她的樣子也沒什麼胃口吃午飯,我拿出從便利店找到的巧克力遞給她說道:

“吃上兩塊吧,後面的路還很長的呢。”

她點了點頭,用冰涼的小手接過巧克力。回到雅閣車上開始繼續帶路,在又開了十公里後向東南轉向,繞到y縣南面的直通h市省道。向前開了幾公里,就見一輛jeepsuv停在路上,我開到左側車道最外側,一腳油門加速沖了過去。剛開過沒幾秒,就聽到車后響起了喇叭聲,我連忙減速停車,以為是陳曉冉有什麼不舒服。陳曉冉也跟着停下車,還沒等我問,她就一臉警惕地說道:

“不是我按的,是路邊的那輛車。”

連忙向後看去,只見剛剛路邊的jeep里下來一男一女,不斷地向我們揮手。我盯着他倆問陳曉冉道:

“往前再開幾十公里就到h市了,要不要多管閑事?”

她猶豫了幾秒說道:

“要不就過去看看吧,如果當初你不多管我這個閑事,我可能都已經.....”

我見她聖母心發作,只好點頭同意,坐進沃爾沃的副駕。陳曉冉將車快速倒回幾十米后停下,我下車仔細打量這兩個年輕人,男的瘦高個,面色蠟黃嘴唇乾裂;女的白白凈凈地,氣色也不太好,至少是幾天沒吃東西了。

男人用干啞的嗓音說道:

“能先給我倆點水喝嗎?”

遞給他倆兩瓶礦泉水,兩人很快就一口氣喝了個精光,我又拿出兩盒餅乾和兩瓶快過期的牛奶遞給他倆。邊吃邊聊中,得知男的叫趙宇,女的叫孫雅莉,是一對情侶,從l省f市一路開車逃過來的。他們由於逃跑的匆忙,車裏沒有多少油,車就停在了這裏。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兩人怕離開車后遭到喪屍襲擊,就原地等待其他過路的車輛幫幫忙,結果一連等了一周都沒有一輛車路過。兩人前天斷了糧,昨天一早水也斷了,剛才看到我們開車路過時連忙按起喇叭請求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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