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發

陳曉冉聽后白了我一眼，然後又馬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的答覆。我看到兩地直線距離雖然只有200多公里，但如果繞開市區，一路兜兜轉轉、走走停停，以現在這世道怕是要開上幾天。於是皺着眉說道：

“有點遠啊，要先繞到城南，如果撲了空，附近只有幾個小鎮，怕是很難再得到充足的食物和水。如果耽誤了時間，大雪封路，就只能在j市或者d市過冬了。”

陳曉冉聽我說完就站起身，振振有詞地說道：

“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吃飯是為了活着，但活着不能只是為了吃飯吧！人總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吧！”

我反駁道：

“你說的沒錯，你去找家人是有意義的，那我冒着危險圖個啥啊？”

說完我就轉身出門點了根煙，沒想到我倆這對塑料cp組合還沒出發就產生了分歧。

陳曉冉走到我身後拉着我的衣角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我爸去世的早，從小我和我媽相依為命，她含辛茹苦把我養大，我真的很擔心她的安危。求求你陪我回去找找她吧。”

我聽她語氣誠懇，還好像帶着哭腔，想着高速公路上也沒有多少喪屍，於是轉身說道：

“這樣吧，我們去試試，如果路上遇到危險，就及時折返回來，直接北上。”

她見我同意試試，連忙點頭答應。

我走到桌前拿起手機說道：

“好了，抓緊收拾一下東西，明天一早出發。”

由於陳曉冉的車是一輛二手國產小轎車，放不下太多東西，經過精挑細選，除了一些必要的工具物品外，衣服只帶了一套，想着途徑哪個商場還不能找到幾套啊。結果當我第二天一早下樓的時候，見到她大包小裹的擺滿了二樓樓道。我翻開幾個包裹和行李箱沒好氣地說道：

“姑奶奶啊，你擱着跟我搬家呢啊？

這是什麼？電吹風？你還想着洗頭、吹頭髮呢？我看你還是剃個寸頭得了！

這是什麼？瑜伽墊？你天天都吃不飽，還有力氣練瑜伽呢？

這是什麼？內衣？額......這，這個可以帶。但你帶這麼多件幹嘛？一天換一件穿啊？隨便找個商場裏面什麼樣的，還不是隨你挑啊？

斷舍離懂不懂？什麼都想帶，你咋不把房子也帶上呢？你看我輕裝上陣，我多......”

還沒等我說完，就看陳曉冉叉着腰瞪着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要，你，管？！這，是，我，的，車！”

乖乖地又給剛才打開的幾個包和行李箱拉好，心想着算你這個小妮子狠，半路上我怎麼也得找輛車自己開。還好之前在二樓捅死了小區裏的不少喪屍，我和陳曉冉在裝車的時候也沒遇到干擾。為了能多裝一些水和食物，我把車後座的座椅拆下，將成箱的礦泉水放在下面，上面堆滿了食物，後備箱放滿了陳曉冉的家當，門都關不上。

看着半憋的車胎，我小聲嘀咕道：

“這麼能買，將來誰要是娶了你，那可真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

還沒等我說完，陳曉冉就站在我身後冷冷地問道：

“算是什麼？”

我連忙笑着說道：

“算是三生有幸啊！”

她白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直接上車坐到駕駛位上。我坐進副駕，下意識地繫上了安全帶。第一次坐她開的車，心裏真就沒底，別沒被喪屍咬死，再折在她的車上。果不其然，還沒開出小區大門，她就剮蹭倒了好幾輛停在兩旁的電動車。我一手緊握着車門上的把手，眼睛緊盯着前方說道：

“要不讓我來開吧。”

陳曉冉哼了一聲說道：

“哎呀！你別害怕！我就是快一個月沒開車了，有點手生。我跟你講啊，我玩極品飛車的時候開得可溜了！”

我心說但凡你考科三之前玩過極品飛車，你都不帶能考過的。我怕她路上遇到喪屍時驚慌失措，於是提前叮囑她道：

“據我觀察，目前喪屍有這麼幾個特點：

一是嗅覺十分靈敏，尤其是對新鮮的人血，對人呼吸的氣味和身上的氣味也很敏感。

二是聽覺十分靈敏，尤其是在他們進食的時候收到打擾，將會放棄進食，轉身去追擊發出聲響的人或物。你見到喪屍的時候千萬別大呼小叫的，容易引來其他的喪屍。

三是爆頭即死，它們的行動還是靠腦部支配的。”

她邊開車邊點頭，心裏暗自記下。一路向北沒開多遠，就見有不少輛車或是撞在路中央，或是撞在路邊，還好是市郊的雙向八車道，路很寬，可以繞過去。路上有零星遊盪着的喪屍聽到發動機的動靜紛紛朝着我們的車衝來，也不知道陳曉冉是怎麼想的，一連迎面撞飛了三個喪屍，給擋風玻璃都撞出裂紋了，我心說你確定你玩的是極品飛車嗎？不是跑跑卡丁車在這加道具呢？

很快我們就開到一個加油站，準備給車加滿油。我見有一輛沃爾沃的suv停在加油機旁，幾個車門都大開着，地上有幾片帶有塵土乾涸的血跡。我拿着自製長矛小心的靠過去，見車裏沒有喪屍，也沒有車鑰匙，這就很悲催了。現實不是像電影裏那樣，摳出兩根線一搭就能打着火的。

一直就喜歡沃爾沃的車，想着財務自由后怎麼也要買一輛，這裏不是打廣告啊，因為是公認的安全係數最高的車，當然也是要人安全的駕駛。當我無奈地準備看向其他車時，聽到加油站的門口傳來動靜，有一隻喪屍企圖從門的縫隙擠出來，我下意識地就跑回了車裏。

陳曉冉一直沒把車熄火，但是剛一啟車，發動機卻莫名的熄火了。見她反覆地試着重新打火都沒成功，急得頭上都出了汗。我猜想可能是車上裝的東西太多，車本身的配件老化，加上剛剛又撞了幾個喪屍弄的，只好拿着自製長矛下車準備應對喪屍。

見那喪屍仍卡在門上，於是在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后小心地靠了過去。這是個女喪屍，可能是因為身材豐滿，側着身胸口和肚子卡在了門縫裏，還在一邊低吼着，一邊伸着一隻手不停地朝我抓着。我果斷出手，一下就捅穿了它的頭，在它身後還有兩隻穿着加油站工作服的喪屍從它頭上的空隙又伸出手來。我想着要啟動加油機還要用到它們身上的加油卡，就變換角度，將那兩隻喪屍也幹掉了。我不知道裏面還有幾隻喪屍，在門和玻璃上反覆敲了幾分鐘都沒見再有什麼動靜，就小心的推倒卡在門上的喪屍，將門向外撬了好幾下都沒撬開。

此時陳曉冉下車走過來，小聲說道：

“是不是朝里開的？”

我往裏一推，還真就開了。我尷尬地撓了撓頭，讓她在門口警戒，然後走進了加油站的屋內，頓時一股股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我帶着兩個口罩都被熏得頭昏腦漲的。戴上手套，忍着惡臭，我從加油員的上衣口袋裏翻到了加油機的磁卡，在女喪屍的衣兜里找到了一個車鎖遙控器，在門口按了一下，一聲清脆的響聲從那輛沃爾沃處響起，不由得高興起來，終於不用擠在那個小妮子的車裏了。

這三個喪屍的身上都有被咬的傷痕，屋內還有不少殘缺的人骨，想必是這三人之前被咬傷后躲進了加油站屋內，變成喪屍后又把屋內的其他人都吃了。我在小倉庫里找到十來箱食物和十幾箱礦泉水，一邊用小推車運到沃爾沃旁，一邊對陳曉冉說道：

“好了，安全了。你去看看那三輛車的車鑰匙都在不。”

她點了點頭，開始從外觀上審視那三輛轎車起來。就當我推第二車食物往回走時，只聽一聲尖叫，我心道不好，連忙扔下手裏的推車循聲沖了過去，只見陳曉冉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花容失色。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雙蒼白的手從她身旁的雅閣車裏伸出來，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個女喪屍因為扎着安全帶被困在了駕駛座位上。看着一對大胸被安全帶從中隔開，隨着它撲騰得上下顫動，我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純天然的36d，這誰頂得住啊！

陳曉冉起身站到我身後，見我遲遲不動手，探出頭順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一對36d，立即給我背上一拳鄙視道：

“老色胚！人家都變成喪屍了你還不放過。”

我見被她看破，連忙出手爆了喪屍的頭，尷尬地說道：

“我就看看，怎麼就老色胚了？你該不會是嫉妒了吧？”

她嘟着嘴鄙視了我一眼沒說話。我看到另外兩輛車車上都沒喪屍，才繼續去搬運食物。當我把食物和水都運出來后，見她有些不開心對我說道：

“就那輛雅閣的車鑰匙還在。”

我邊裝車邊說道：

“那你就開那輛雅閣唄。”

她一臉不高興地說道：

“那，那有個喪屍，我怎麼開啊？”

我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

“我幫你把喪屍拖走，再好好清理一下就行了。”

說著我走到雅閣車前，忍着惡臭將副駕的車門打開，俯身將喪屍繫着的安全帶卡扣解開，然後走到駕駛位拉開車門，將喪屍拖出車外丟到一邊。我邊將手套脫下扔掉，邊對陳曉冉說道：

“好了，你拿白酒擦一擦，消消毒就沒事了。我幫你把行李搬過來，抓緊時間，加完油，咱們就出發。”

把陳曉冉停在路邊那輛破車裏的行李和食物都搬到雅閣車裏，見她還在擦拭座椅，就轉身去擺弄加油機。停電后加油機無法運行，我在加油站屋后看到了一個寫着自發電室的小房間。打破門鎖后，按照操作手冊上的指示，先找到配電箱，斷開總閘開關，將屋內用電設備的開關都關掉；啟動柴油發電機，等到電壓穩定后，打開電源輸出開關；將配電箱的自發電開關打開，將穩壓器地輸出電壓調到380v。這時我跑到加油機前，拿起油槍對着地面勾了勾，在呲出一些空氣后，終於流出清透的95號汽油。

當我給沃爾沃的油箱加滿油后，又裝了一鐵桶的汽油備用，這才關掉發電機。打開車的後備箱，看到裏面裝着燒烤架，一箱碳，還有帳篷，應該是打算到郊外bbq的。捂着鼻子把已經發臭的肉和燒烤架丟掉，只留下帳篷和碳，然後開始裝貨。當我把車後座和後備箱都放滿水和食物后，剛要上車時，發現陳曉冉不知何時坐到了駕駛座上。我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

“你坐這幹嘛，趕緊下來，咱們準備出發了。”

她降下車窗玻璃，低聲說道：

“你去開那輛車吧，我害怕。”

我好奇地問道：

“有啥好害怕的？不是都拖走了，也擦乾淨了嘛！”

她拉着我的手臂嬌滴滴地央求道：

“哎呀！求你了！我就是害怕嘛！”

我不甘心把喜歡的車拱手讓給她，於是提出了一個自以為她根本不可能答應的條件：

“和你換着開也行，除非你親我一下。”

本以為這樣能逼她下車，沒想到她將頭探出車窗，兩手摟住我的脖子，在我的左臉頰輕輕地親了一下，然後連忙收回頭，紅着臉把車窗升了上去。我得了便宜也不好再讓她下車了，只好敲了敲車窗說道：

“後面裝了很多水和食物，車很沉，你慢點開啊。”

見她朝我點頭了點頭，我無奈地走到雅閣車旁坐進駕駛位。由於陳曉冉帶的東西太多，副駕也放滿了，在狹小的空間內，空氣中混雜着酒精味、車載香水味和揮之不去的一絲絲臭味。她哪是害怕喪屍啊，這分明就是嫌這車裏太臭了......

為了省油我沒開空調，將車窗降下一半透氣，然後啟動汽車出發了。車後面放滿了東西，我只能從兩側的後視鏡留意陳曉冉開車的情況。以50km/h的速度開了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見前方右側車道堵起了長長的車隊，我們只好換到左側車道逆行向前開去，很快左側的車道也被右側車道拐過來調頭的車堵死了。我見旁邊狹窄的土道上只有十來輛車堵着，當時肯定是幾輛車相向而行，誰也不肯讓誰，最後都只能棄車逃跑了。我輕按了幾聲喇叭見沒有喪屍出現，於是下車走到沃爾沃旁對陳曉冉說道：

“前面是上高速的匝道，看來是堵死了，你先換到雅閣里，我開這輛車去把那幾輛車頂到水田裏，咱們開過去后在換回來。”

陳曉冉伸出右手小指說道：

“那一會兒過去了可不許耍賴喲！”

心想現在車還不是隨便弄嘛，最好碰到個車況不錯的皮卡，前面做人後面放物資，動力還足，於是和她拉着勾說道：

“放心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一會兒我直接開過去先觀察情況，你見我的車開了雙閃后再開過來。”

陳曉冉勾着我的小指不撒手說道：

“你不會嫌我麻煩，趁機把我甩下自己走了吧。”

我走近她幾步壞笑着說道：

“怎麼可能啊？我還等去當上門女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