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巧合？

曹戈內心複雜而忐忑。

複雜，自然是因為阿博加斯特，這個人實在不好評價。.

忐忑，是因為這個與記憶中已經完全不同的《向火獨行》模組。

原版《向火獨行》模組，可沒這麼多背景故事，就是一個一群普通村民為了來年的豐收向虛空之火舉行活人祭祀的故事。

此時這個《向火獨行》模組，其主持者，彷彿是一個喝了兩斤老白乾的吹牛大王，完全收不住嘴，有的沒的一通胡謅，走向已經偏到了爪哇國。

接下來的劇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如原來那樣。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有什麼辦法呢？手中可用的牌和資本都太少，只能將自己壓在賭桌上。

這種感覺很不好！

克萊德看了眼升到樹梢的北落師門星，屏息片刻，手中文明杖重重杵在地面，大聲道：「祭獻典禮，開始！」

他退入人群中。

三個舞者來到祭壇前，分別為一個乾瘦老太婆、一個豐滿婦女和一個小女孩兒。

看着小女孩兒斗篷下若隱若現的紅色髮絲，曹戈內心立即安定了三分。

老太婆最先舞蹈，僵硬而機械，就如一個腐朽的木偶，到了曹戈身邊，說道：

「你的犧牲，會給村子帶來溫暖，讓偉大的火神繼續眷顧祂的子民。」

接着是豐滿婦女，舞蹈妖艷而魅惑，能激發人最原始的慾望，到了曹戈身邊，說道：「你將進入火神國度，成為火神侍者。」

最後是小女孩兒，舞蹈青春而活力，時不時飛舞的火紅色髮絲，讓她看上去像是一隻翩躚起舞的蝴蝶。

到了曹戈身邊，右手隱秘的舞到曹戈褲兜口袋口，張開蔥白五指，一個重物滾入口袋。

輕聲說道：「愚蠢的孔蛛，不要直視神！」

孔蛛可與愚蠢二字搭不上關係，它被稱為蜘蛛中的戰狼，也被稱為最聰明的蜘蛛，能為一個獵物預設十幾種捕殺方案。

不要直視神……這大概是克蘇魯神話類世界最友好的告誡。

兩個壯碩的村民，提着兩桶味道讓人噁心嘔吐的油液上前，正想往曹戈和三具屍體身上潑灑，就聽得叮叮兩聲尖銳金屬碰撞發出的脆響。

下意識轉過頭，就看到一個黃毛用一把厚背砍刀擋住了太刀和金屬絲的聯手攻擊。

他們看向克萊德，在克萊德擺了擺手后，便提着兩桶油退入人群，跟其他人一樣，靜靜的看着三人廝殺。

曹戈徹底鬆了口氣，咧嘴笑了起來。

那顆鏤空銅珠對於三人來說，也許比他想像的還要重要，他賭對了。

接下來就是贏家通吃！

四二六眼中涌動着凶光，也夾雜着憤怒，但並沒有說多餘的廢話，他很了解自己的兩個同伴，既然動手了，那就再沒有迴旋的餘地。

只要能拉開距離……四二六手中砍刀艱難抵擋兩人攻擊，腳下飛快後退。

可是純子和張三都極為熟悉四二六，知道四二六刀法大開大合，一旦讓其拉開距離，死的就是他們。

因此，他們死死黏住四二六，哪怕放棄擊傷四二六的機會，也不讓他拉開距離。

純子刀法快如閃電。

張三烏金絲刁鑽詭異。

不過半分鐘時間，四二六已經滿身鮮血，狼狽不堪，但純子和張三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四二六身上雖然已經有了十幾道傷痕，卻沒有一道致命傷，況且受傷的野獸才是最危險的。

兩人將四二六逼到了廣場邊緣。

四二六眼中凶光暴漲，怒吼一聲，對刺向腹部的太刀，捆向脖子的金屬絲，不閃不避不擋，厚背砍刀掠向兩人胸膛，竟打算以命搏命。

張三目光閃動，就想抽回烏金絲抵擋，卻不想聽到純子怒喝，「他騰出手來，死的就是我們！」

眼角餘光看到，純子面對刀口，不但不躲不避，刺出的太刀竟然還快了幾分，看上去就像自己撞向刀口。

狹路相逢勇者勝，知道這時候必須拚命了，張三一咬牙，無視寒光逼人的厚背砍刀刀刃，手臂抖動，烏金絲更快了幾分，如靈蛇纏向四二六脖子。

噗呲！

太刀入腹。

烏金絲捲住脖子。

直取胸膛的刀法卻走了樣，僅僅傷了純子左臂，張三右臂。

純子顧不得鮮血直流的左臂，趁着四二六被張三拉得重心不穩的機會，唰唰唰四刀，斬斷了其手筋和腳筋。

克萊德見戰鬥落幕，揮了揮手，人群中走出六個魁梧村民，四人去抬起滿身鮮血的四二六，兩人將曹戈放了下來。

四二六替換了曹戈。

他看了看曹戈，又看了看純子和張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就算你們把點燃的燈帶出去，那個人也不會放過你們……哈哈，我先走一步，在黃泉路上等你們……」

油膩粘稠的未知油液被潑在四二六和三具屍體上，然後流淌着填滿了暗紅色三角祭壇上刻畫的神文。

轟！

油液無火自燃。

火焰衝天而起。

四二六張開喉嚨，發出痛苦的哀嚎，他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燼頭村村民在克萊德的帶領下，開始祈禱，祈禱文很熟悉，火鳥術的前半段……喚火。

「東西呢？」

純子和張三簡單的包紮了傷口，一前一後堵住曹戈，眼神冰冷的盯着他。

曹戈咧嘴一笑，向著純子伸出手，說道：「東西呢？」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當然是讓你交出那一盞燈！」

「你……找死！」

「嘖嘖，你這威脅，我好怕……呵，這盞燈恐怕不是一件簡單的道具那麼簡單吧？

能讓你們兩個冒着生命危險出賣同伴……還有那個人……哈，那個人是誰呢？

還有點燃的燈帶出去……哈，要是這盞燈某個零件，遺失在這個世界，又會怎樣呢？」

對人對事，底線這東西，有了一次退讓，就會次次退讓。

如若不能堅守底線，還被別人拿住了命門，那麼……呵呵，被人隨意拿捏，也是活該。

純子怨毒的盯着曹戈，幾個呼吸后，她尖叫一聲，從黑色斗篷下取出防風燈，扔給了曹戈。

「小心點，摔壞了怎麼辦？」曹戈接住防風燈，嘀咕了一句后，又問道：「那麼，這盞燈，有什麼用？」

「你別得寸進尺！」

「我就得寸進尺了，你能怎樣？」

還是那句話，底線這東西，絕對不能退，不然被人拿捏也是活該。

純子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過了好一二會兒，才壓下熾烈的殺意，說道：

「這盞燈完整的時候，能夠抵禦一次火焰攻擊。」

「抵禦一次火焰攻擊？」

曹戈微微一愣，心頭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壓下這感覺后，又問道：

「上限呢？」

「沒有上限。」

「抵禦一次火焰攻擊，沒有上限，這……」曹戈終於知道，心頭升起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麼了。

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