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死亡只是開始
火鳥術儀軌:在北落師門星歸位的那一天,於百人以上規模的火神祭祀儀式中,大聲念出祈禱咒文。
這樣做的結果是,召喚火神的力量,毀滅包括召喚者在內的方圓十里的一切。
但是現在……一盞能夠抵禦一次火焰攻擊且沒有上限的銅燈就在手中。
北落師門星歸位,百人以上規模的火神祭祀儀式,祈禱咒文,抵禦一次無上限火焰攻擊的銅燈。
獲得神術·火鳥術的條件籌齊了,但曹戈不但不感到高興,反而心中發寒。
一次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還能是巧合?
還有前身丟失的關於這個世界神靈的記憶……總感覺被安排了,這味道有點熟悉……
曹戈長長吐出口氣,壓下心中諸多困惑和驚悸,此時想這些東西,除了徒增煩惱外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現在所知信息嚴重不足,也推測不出個所以然來,憑空推測,那就是自己嚇自己。
鬼嚇人,不一定能嚇死人,自己疑神疑鬼,卻大概率成為精神病。
如今首要的事情是強大自身,只要自身足夠強大,即便有幕後黑手,也能以力破之。
最不濟,也能從幕後黑手身上咬下一塊肉。
曹戈看了看純子,又看了看張三,微微一笑,腳下緩緩後退,口中大聲念起咒語。
兩人心中一顫,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下意識就要抽出兵器跟上,就見曹戈舉起防風燈,作勢欲扔。
他們不敢賭,只得硬生生停下腳步。
隨着艱澀拗口的神文咒語念出,曹戈感覺一股盤踞在大腦內的神秘力量被抽走。
他的意識和那些進入無知無識狀態的村民們融為了一體。
拔高。
拔高。
再拔高。
神秘的牽引力,讓曹戈和村民超越了光,指引他們飛向那顆已經在樹梢之上的北落師門星。
在曹戈念出咒語那一刻,蜷縮在角落的阿博加斯特,剩下的獨眼中爆發出了驚人的光芒。
那是期盼!
那是渴望!
一隻巨大、恐怖、醜陋的火鳥,在燈塔上空的無盡高處憑空出現,它展開100米寬的翅膀,俯衝向下。
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快要接近燈塔頂部的時候,速度已經堪比外太空落下的隕石。
僅僅是風壓,就讓塔頂所有人都抬不起頭來,呼吸困難。
曹戈被從那種神奇的狀態驚醒,顧不得其它,連忙從褲兜中取出已經滾燙的鏤空銅珠,塞進防風燈。
咔!
防風燈底座自動鎖死鏤空銅珠,水晶玻璃罩子主動閉合,似有神秘力量在防風燈內部涌動。
曹戈感覺身體的熱量正在被防風燈吸收,炙熱的鮮血正在飛速冷卻。
但他不敢鬆手,顫抖着將防風燈舉過了頭頂,此時,那巨大可怖的火鳥鳥喙,距離曹戈頭頂不過10米。
防風燈自動滑開水晶玻璃罩子,如鯨吞大海,眨眼間,便將恐怖的火鳥鯨吞乾淨。
如果不是向著四面八方滾滾擴散的炙熱氣浪,彷彿剛才醜陋恐怖的火鳥就是幻影。
「不!不!」
阿博加斯特絕望嘶吼起來。
【提示:神術·火鳥術儀軌完成,生成紅色火鳥神印。】
右手手背上,一個火紅色的火鳥刺青浮現,曹戈卻沒關注這些,而是皺着眉頭看着銅燈。
防風燈被點燃了。
此時,防風燈內,那鏤空銅珠燈芯,正熊熊燃燒,釋放的光芒,讓周圍三米內不見絲毫陰影。
此外,防風燈正釋放着驚人炙熱,那炙熱同時作用於體內和體外,身體的水分在被快速蒸發。
僅僅十幾秒,曹戈就感覺口乾舌燥,「點燃的燈……這東西……」
一道耀眼的刀光打斷了他的思考,曹戈汗毛倒豎,下意識將防風燈拿出塔外,作勢欲仍。
太刀停在了曹戈身前一米處。
純子和張三,不知什麼時候潛行了過來。
曹戈不由慶幸張三比純子慢了幾步,不然他的烏金絲纏住了防風燈,純子那一刀可就不會停下了。
「大意了,大意了……」
曹戈心中暗自警醒,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緒,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道:
「退後,退後,不然……呵……」
純子和張三,這次什麼都沒說,乖乖的依言退後,眼中有着疑惑和不解。
燈,被點燃了。
這是他們這次進入幻夢境的真正任務,直到剛才之前,對於怎麼完成這個任務,他們都還沒有頭緒,但是現在……
也因為這疑惑不解,讓張三剛剛慢了一瞬,和純子的配合出現了差錯,不然曹戈此時恐怕已經不能說話了。
下一刻。
張三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純子則快速閉上了眼睛,身軀劇烈顫抖起來。
曹戈沒由來的心慌,彷彿有大恐怖降臨在背後,身體的每個細胞都開始恐懼和顫抖。
火。
大火。
塔頂的燼頭村村民燃燒了起來,巨石壘成的高塔燃燒了起來,塔下的燼頭村燃燒了起來。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火海。
唯有曹戈、張三、純子和阿博加斯特被排斥在火海之外。
不過,很快,張三毛孔中便鑽出絲絲頭髮絲大小的火焰……他逐漸融入了這片火海。
純子正努力壓制着什麼,圓臉因為痛苦恐懼而扭曲。
不要直視神……五個大字在曹戈心中閃過,但那是神啊,多少人跪拜一生,求拜一身,也無緣一見的神!
所有人都知道毒品危害生命,但古往今來,有多少聰明人栽在毒品上?
作死是人類天性!
越是聰明人越是如此,因為他們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我不看全貌,就瞄一下,就用餘光瞄一下……曹戈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眼角餘光不受控制的滑向身後。
那是一根極細且飄舞着的火焰,就像一根火紅色的髮絲。
曹戈連忙閉上了眼睛。jj.br>
但克蘇魯神話世界觀中的神靈都是慷慨的,祂們從不吝嗇賜予好奇者知識。
那一根映入腦海形如髮絲的火焰,竟自動向上延伸,補完,任由曹戈如何驅逐,也無濟於事。
同時。
無盡信徒祈禱,炙熱陽光下萬物生長,海陸變遷,文明和戰爭,陰謀和詭計……
無窮無盡的知識,有用的,沒用的,可以理解的,不可理解的,一股腦湧入大腦。
曹戈的意識就如怒海狂瀾中的腐朽帆船,好似隨時都會翻覆,融入這無垠的知識海洋。
皮膚下,彷彿有無數絛蟲蠕動,掙扎着要破皮而出,縷縷蒸汽從毛孔冒出,夾雜着隱隱火光。
突然。
無盡黑霧從腦海深處湧出,遮蔽了那向上延伸的火焰髮絲。
那如汪洋大海般湧入的信息,也被黑霧打包壓縮轉化,成為了一團不可名狀的東西。
呼!活下來了……曹戈睜開眼睛,發現黑霧從腦海內瀰漫了出來,由虛幻轉化為真實,包裹住全身。
整個世界都開始排斥他。
曹戈自然而然的明悟,自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刻,他透過黑霧,隱隱約約看到,燼頭村大火停歇了。
一具具燒焦的屍體爬了起來,重新長出了血肉,重新長出了毛髮,重新開始修建村子……這些身影中,有四二六和張三。
耳邊隱隱約約聽到阿博加斯特絕望癲狂的嘶吼,「死亡不是終點,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