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蘇陵的醒悟
蘇陵此刻在做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取決於無邪的答案。
過了一會，無邪才幹巴巴的開口，「蘇陵，你肯定知道很多事，我也能感覺到，你不會害我，但是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蘇陵挑眉，他自認為對無邪十分了解。
挖坑筆記他翻來覆去看了數十遍，每次看完都會有至少一千字的感悟。
怎麼不算了解？
蘇陵覺得，他對這些書里的人物，抱有一番赤忱的熱愛，即便是炮灰，即便是配角。
「你繼續。」蘇陵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沒有表現出來。
「阿檸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她手上沾過血，她不由分說將我們擄來為她辦事，不給我們留下任何的選擇權，如果不是有你在，她應該會把我耍得團團轉吧？」無邪苦笑着搖頭。
「我完全相信，如果我和她將來產生利益衝突，她會毫不猶豫殺了我填路，我捫心自問，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我雖然沒你和胖子有手腕，但看待事情還算通透，阿檸這樣的性格和手段，是因為她的出身她的遭遇將她塑造成這樣，如果是我來經歷她的人生，未必不會比她更狠。」
「我始終秉承一句名言，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我防着她，不代表我會心安理得的見死不救，這就是我的答案。」
蘇陵久久沒有言語。
說實話，他有被這番話震撼到。
蘇陵突然發現，原來他來到這個盜墓世界后，就陷入了一種誤區。
他想幫無邪擺脫被人操控的命運，他希望無邪迅速成長起來，不再被人肆無忌憚的傷害和欺騙。
但他此前所想所做，不就是在以另一種名義控制他嗎？
打着為他好的名義，其實，他比那些人更可惡。
如果真的想幫助自己熱愛的這些人，應該是給他們選擇的權利，而不是為他們做決定，安排他們的命運。
蘇陵幡然醒悟。
無邪有這份通透和難得的善良，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去守護他。
「抱歉，剛才是我一葉障目。」蘇陵不是什麼扭捏的性格，當下便決定敞開來說。
「無邪，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就在這時，王禿背着阿檸，縱身一躍，回到了船上。
無邪迫不及待想去查看情況，蘇陵改口稱下次再聊。
兩人一起來到甲板上，阿檸渾身濕透躺在甲板上，睜着一雙大眼睛，只有眼珠在不停轉動，她此刻像被定住一般，渾身無法動彈。
張禿教授示意阿檸的手下將她扶起來，隨後他用小刀輕輕挑開了阿檸貼在後脖頸的濕發。
眾人湊上去一看，紛紛嚇了一跳。
一個會呼吸的活物正扒在她的脖子上，那活物長相酷似一張正在哭泣的人臉，像是一個長着人臉的吸盤，醜陋不堪，不僅如此，吸盤旁邊還長着兩隻發灰的小手，正死死禁錮在阿檸脖子兩側。
阿檸的其中一個手下，見狀，心一狠，便奪過刀，想要用武力將這鬼玩意弄下來。
「住手，這是人面臁，不能硬取，去找些海鹽來，這傢伙怕鹽。」
王禿教授急忙阻攔。
片刻后，將海鹽撒上去后，人面臁便鬆開了小手，此時再用小刀輕輕一挑，人面臁便輕而易舉掉了下來。
阿檸潔白的脖頸後面，留下了一個深紅色的痕迹，像是閉合的鋸齒一般。
「消下毒，沒事了。」王禿教授吩咐完，阿檸才如釋重負，活動起了僵硬的手腳。
「多謝，你救我一命，出去后給你加錢。」阿檸也是大方，對着王禿教授致謝。
胖子剛從休息室揉着眼睛出來，耳尖聽到了「加錢」二字，大聲嚷嚷起來，「什麼加錢？加多少？」
阿檸瞪了胖子一眼，隨後冷冷地盯着自己這群手下。
危難之際，居然是一個臨時加入的老頭捨身相救，真是一群廢物。
無邪見她還有力氣瞪人，知道她算是沒有大礙了，便不再關注，他準備再跟蘇陵單獨聊一次，他似乎想告訴自己一些事情。
但就在所有人準備各自幹活時，驀地，整艘船突然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像是船底有什麼東西在搖船。
大部分人重心不穩，在這劇烈的搖晃之中，紛紛摔得狼狽不堪。
蘇陵眉心微跳，怎麼回事？
這在原書里沒有出現過。
鬼船已經飄離他們很遠，那船底下還能有什麼龐然大物？..
蘇陵驟然渾身一震，鬼船上除了那噁心的人面臁，還有一種生物。
海猴子！
但是說不通，原書中鬼船的甲板地下室中，確實關了一隻水猴子。
水猴子在水中戰鬥力倍增，但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能搖動這麼大的一艘民船。
除非……
蘇陵立馬沖向離欄杆最近的胖子，同時立馬抽出了防身用的小刀。
無邪直覺這時躲回控制室才是明智的選擇，但是看到蘇陵去撈胖子，他不想當逃兵，隨手拿了一個剛才吃魚剩下的平底鍋，便跟着沖了過去。
「誒？蘇陵，這怎麼回事？」胖子被晃得想吐。
「小心，有東西要上來了。」蘇陵神情凝重地掃視欄杆附近。
變故突起。
一陣此起彼伏的破水聲響起，有東西從海裏面鑽出來了。
船長等人嚇得伏在甲板上瑟瑟發抖，乞求海神能放他們一命。
接着，無數雙黑色長毛的利爪搭在了船的桅杆上，霎時間，整個船艙都亂了起來。
海猴子，上船了！
阿檸以及手下瘋狂開槍掃射，甚至有幾槍差點掃到蘇陵三人。
無邪嗷嗷大喊，「注意槍法，別打到自己人。」
阿檸聽見了，皺眉看了他一眼，沒再往這個方向開槍。
阿檸的手下們已經方寸大亂，精神緊繃，原本一流的槍法幾槍才能打到那些上船的海猴子一下。
子彈在迅速消耗。
而蘇陵等人運氣不錯，這個桅杆上下來的海猴子不算太多，他們三個人背靠着背，用刀和平底鍋也能暫時逼退這些瘋狂的海猴子。
柿子挑軟的捏，正激烈反抗的人暫且沒有性命之憂，但那些束手就擒乞求老天保佑的船員們和船長，成為了海猴子們主要攻擊的對象。
一個接一個的船員被拆吃入腹，空氣中都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船長接受無能，竟直接暈了過去。
阿檸大吼道，「保護船長！」
沒人開船，他們將迷失在這片海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