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證言

眼見着事態的發展對我越來越不利，我趕忙跪地，出聲為自己解釋：“太后，您是知道向染為人的。切莫聽信了小人之言，向染敢以姜家今後的氣運起誓，絕無做過有損皇家顏面的事。”

說完，我癱坐在地上。在說話間已是淚流滿面。餘光掃到太后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想着，這正是為自己辯解的好時機。身旁的樂寧卻搶先一步開口說：“太後娘娘。奴婢在江南的時候，曾親眼瞧見蘇大人送了聘禮來王妃娘娘的葯廬。這事，您可以去調查。十一王爺，對，十一王爺當時也在，您可以問他。不過，只怕太後娘娘從懷忠王爺嘴裏也問不出什麼來，因為懷忠王爺和王妃的關係也非比尋常的密切。”

“大膽”太后聽了樂寧的話后，指着我，拔高了聲調說：“說，到底有沒有這事。”

“母后”我跪行到太後腳邊，拽着太后的裙角，止不住的痛哭出聲：“我是懷孝的髮妻，怎會做對不起他的事。向染一女流之輩在江南舉目無親，機緣巧合下救過蘇大人的命。蘇大人對向染所謂的好，不過是出於救命之恩的報答。江南的事，太后可以去問懷孝。向染在江南的一切，王爺都看得很清楚。請母后明鑒。”說完，我額頭貼在地上，重重對着太后磕了頭。

“太后，不可。姜向染精通醫術，在姑蘇她不知是給王爺吃了什麼葯。當她知道王爺的真實身份后，對懷孝王爺是百般的羞辱，王爺甚至在雨中等她，不肯離去。”樂寧說。

“大膽”太后怒不可遏的沖我喊道：“你竟然敢蠱惑宮廷。來人給我帶下去。”

宮裏面，不少失寵的妃嬪為爭寵，不惜鋌而走險的用藥物蠱惑皇帝。因此這事一直是皇宮裏的大忌，以樂寧的學識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背後是經過高人指點。她獨身一人與我從江南到王都，無親無故，甚至從未踏出過昭明王府。可見，她身後這位既能指點她誣陷我清白，又熟知宮廷秘事的‘高人’離我並不算太遠。

算着時間，小春應該已經到了。果然，外面的太監通報“皇後娘娘駕到。”

“給太后請安。”皇後進來后，一臉從容的與太後福身行禮。可主位上的太后似乎並不領情，揚了揚頭算是免了皇后的問安。

“你怎麼來了？”皇后落座后，太后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問了一句。

“兒臣剛從皇帝書房回來。路上聽說母后在責問昭王妃在江南時的事。就過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誰知一進屋就看見母后鳳顏大怒，可是昭王妃做錯了什麼？”

“還是讓她告訴你，自己在江南究竟幹了什麼好事？”主位上，太后指點着我對皇后說到。

我哀怨的看着皇后，急急的出聲解釋說：“我身邊的啞女樂寧不知信了誰的挑撥。竟然誣陷我的清白。皇後娘娘。”我雙手疊放在胸前，哭着說：“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說完，我低下頭，輕嚶起來。

樂寧見我否認，急着在皇後面前替自己辯解到。“皇後娘娘，你切莫聽姜向染的狡辯之言。奴婢沒有誣陷她，我是親眼看見她和那個蘇泊洋保持着不清白的關係。”

“誰？”皇后問：“你說和昭王妃保持不清白關係的人是誰？”

“姑蘇的節度州府，蘇泊洋。”

“巧了。”皇后笑着說：“剛我從皇上的書房出來，恰好瞧見江南來的新任監察使蘇大人來王都向皇帝復命。我想，這會他應該和皇帝說完了事，不如叫他來問問，不就知道真相如何了？來人，穿蘇大人來春湖宮。”

一盞茶的功夫，屋外的侍女來報說是蘇泊洋到了。蘇泊洋進來，給主位上兩個主子問了安。

主位上，太后口氣不善的問他：“你就是蘇泊洋？”

“微臣正是信任江南監察使，蘇泊洋。”幾月不見的蘇泊洋比從前瘦了些，不知是否因一路的疲勞，人也不如從前那樣精神，滿臉都寫着倦意。

“我聽說，昭王妃和你在江南時關係甚密，你甚至想娶她，可有這事？”越說，太后的聲音就越發的不客氣。

堂下，蘇泊洋拱手，平靜的說：“回太后。昭王妃救過微臣的性命。微臣一直感念王妃的救命之恩，見她一弱質女流，孤身與妹妹來江南開醫館，所以對她是有些額外的照拂，但並未有越矩的行為。且昭王妃在常常贈醫施藥，還協助官府找到了瘟疫的源頭，防止疫情擴大，這一點姑蘇的百姓都可作證。”

終於，太后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我則趁機替自己辯解到：“太后，蘇大人所言足能證明向染的清白…”說完這一句，我拿起帕子捂着自己的臉面，再也說不出話來。

“太後娘娘，你不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言。他們分明是一夥的。”樂寧說完，衝著蘇泊洋叫嚷着：“你敢用你妹妹起誓。你對姜向染從無非分之想。你敢說你自己從沒抱過她。”

“太後娘娘。我是親眼看見蘇大人在監牢裏面抱了鹿大夫。小的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敢欺騙太後娘娘。”一直在旁邊跪着的小侍衛也趕緊出聲替證明。想他一個低階的奴才也應該知道，冤枉王府正妃可是要命的重罪。

“你是誰？”蘇泊洋看着侍衛趙家霖，滿臉不解的問。問完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的說：“我對你倒是有些印象。我記得你是我身邊的一個隨侍，連近身侍奉的機會都沒有，竟敢口口聲聲的冤枉王妃的清白。你可知，欺騙太后，誣陷王妃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太後娘娘，您聽，蘇大人分明是心裏有鬼才在這裏恐嚇這侍衛。”樂寧不死心的辯解說。

蘇泊洋跪在地上，平靜的說。“太后若不信，可叫花花來。她和啞女樂寧幾乎是同時來葯廬，現在她人就在十一王府。太后叫她來一問便知真相。”

太后剛欲打發人去懷忠府中叫花花。可這人還沒出門，就聽人說懷忠王爺來了春湖宮。

“我在家聽說蘇大人來了王都，就趕緊過來看看。”懷忠被賜坐皇後身旁，只見他一臉玩世不恭的神情說道：“我和蘇大人在江南查辦趙家時結下了友誼。我還聽說，蘇大人在江南時給了向染諸多照顧。向染是我弟妹，我又和他哥哥向安交好。所以我也一直當她是我妹妹。對一直照顧她的蘇大人自然是充滿了感激。也多虧了他，向染和懷孝的誤會才能解開。不過，我這次找他還有一件頭疼的大事。”懷忠這一番說辭無形中解釋了與我的關係，讓我鬆了一口氣。說著，懷忠‘頭痛’的表情嘆了口氣，接著說：“都是懷孝的一張俊臉，讓葯農的女兒張花花一見鍾情。這小丫頭年紀輕輕，竟偷偷尾隨我的隊伍一路跟來了王都。我來是想蘇大人能幫我把她送回家去。現在她人就在殿外，蘇泊洋，這燙手的山芋，今兒我就交給了。”說完，懷忠‘曖昧’的衝著跪地的蘇泊洋笑了笑。

“叫她進來。”太后的一聲令下，花花被人帶到了殿前。春湖宮裏，花花見了太后，臉上全無恐懼，仍舊是從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能是規矩的小姐、公主見多了，太后見了這樣特立獨行的花花，臉上竟然也沒有什麼不悅的樣子。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太后威嚴的發話。

“是。民女叫花花，雖沒讀過多少書，但從小爹爹就教育我做人要誠實。所以花花只說自己看見的。”花花懇切的說：“花花並不喜歡昭王妃，不，是鹿大夫。但花花知道鹿大夫是個好人，還有暮昭大哥和蘇大人，他們都是好人。我曾經很喜歡暮昭大哥，但，花花在親眼見到暮昭大哥為救鹿大夫想也不想的跳進冰冷的運河中，就知道這世間無人能代替鹿大夫在暮昭大哥心中的地位。還有蘇大人，他對鹿大夫很好，可我知道那種好和暮昭大哥的不同。那更像是一種尊敬，是一種感激。就像花花對鹿大夫的那種喜歡。”說完，花花扭頭看向我，露出親切的笑容。“昭王妃救過花花的命，也救過很多人的命。姑蘇城裏的老百姓都很喜歡王妃。這一點，太后可以到姑蘇去問一問。而蘇大人是他們的父母官，喜歡鹿大夫也是應該的。倒是你。”說著，花花變了聲，厭惡的指着樂寧說道：“鹿大夫救過，還幫你和母親相認。如今，你卻反過來誣陷她和蘇大人的清白，到底是何居心。太后，難道您寧願相信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也不願相信姑蘇百姓的真心么？”

花花的話很樸實，聽了讓人不自覺的想去相信她說的一切。顯然太后也被她這番話打動。扭頭，不耐煩的看着跪地的樂寧。

那樂寧也是個聰明人，應該也從太后的表情中讀出來太后對自己的厭惡，不住的搖頭，嘴裏反覆的說著：“我沒有誣陷她，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小心的看了太后一眼，只見太后沉思了片刻。滿臉厭惡的看着樂寧和那姓趙的侍衛，威嚴的對身邊的人說：“把這兩個奴才拉出去。”

直到被人拉出春湖宮，樂寧仍是一臉篤定的指責着我的清白。

“皇后，交給你了。”太後轉頭對座位上的皇后說：“以後昭王妃在江南的事，任何人不許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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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好像快點給你們看後面哦，但還是要一章一章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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