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背叛
偏殿裏，八王妃只帶了一個貼身的侍女。我進去時，見她正滿臉忐忑的在偏廳里來回的踱步。
“八王妃怎麼今日好興緻來我這。”我進去客氣的與她福身行禮。
她見了我，滿臉的為難，張張嘴欲言又止的模樣。我試探性的問她：“王妃今日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找我？”說完，我以眼神示意小春離開。
小春走後，八王妃猶豫着開了口說：“昭王妃，我來，是有求於你。”
“王妃有話不妨直說。”說話間，我引她去了旁邊的圈椅上坐好。
“我今天來，是想求你救救我。”說著，八王妃起身跪在我面前。急切的說：“我已經受夠了這種提心弔膽的生活。我很怕，姜側妃的遭遇就是我的明日。旁人不知情，但我心裏明白的很，姜側妃哪裏是什麼頑疾暴斃，分明是被懷恭打死的。”說完，她認命的撩起衣袖，只見那纖細的胳膊上滿是紫紅色的淤痕。
我吃驚，起身去扶她。問到：“這些都是八王爺打的么？”
八王妃哭着點點頭。聽說，八王的生母原是先皇行宮裏的一個宮女，因母親家無業無勢，八王一直不受寵，而眼前的這位八王妃出身也不高。只怕是真的受了委屈也沒處說理，即便是告到了太后那，也無非是幾句不疼不癢的提點，弄不好還會落下個失德的罵名。
“我恨毒了懷恭。”眼前，這位八王妃咬牙切齒的說。“他對我非打即罵，有了新寵便把我扔在一邊。每次朝堂受了悶氣，回來便往死里打我，完全不當我是他的髮妻。我母家出身不高，挨了打也只能往肚子裏咽。可恨那低賤的妓女也敢任意的作踐我。昭王妃，你看清楚，我的遭遇也是你大姐經歷的過往。難道你就不想為你的姐姐報仇么？”說著，她握我手的手不自覺的用力，指甲甚至插進了我的肉里。
“那王妃，想讓我如何幫你呢？”我懇切的語氣問她。
她抬眼，眼睛通紅的看着我說：“帶我離開這裏。我知道你有辦法的，當年你不也是離開了王都去了別處。那十二王爺滿世界的找你，王都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我掙開被握的雙手，起身坐回椅子上。故作深思的同她說：“我是有法子可以幫王妃離開，只是…我需要一些東西。一些八王府中見不得人的東西。不知王妃可願意幫我拿來？”
沉思了片刻，八王妃眼神篤定的看着我說：“好，你說的我答應你。”
自八王妃來府中已經過了三日。第四日天剛見亮，外面來人說皇上請懷孝去行宮議事。這一去一回的至少三日。我心裏雖不大高興，但臉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懷孝前腳剛走，後腳小春進來房中遞給我一個布包，說是八王妃給我的。我打開一瞧，果然是我要的東西。看來，那個八王妃雖出身不高，但辦事還算妥帖。我小心的把東西收好，剛準備出去時，外面人進來告訴我說，太后急着召我進宮。
進了宮，往去春湖宮的路上。皇後身邊的侍女截住了我的去路。
“昭王妃留步。這是皇後娘娘給王妃的字條。”那侍女遞給我一張疊了幾層的紙后，便神色慌張的走了。
我展開字條，上面只寫了兩個字：“寧亂”
這沒來由的兩個字實在令我十分困擾。想了片刻，還是叫來小春，叫她出宮去十一王府找懷忠來。希望，事實並非我理解的那樣吧。之後，我和其他的侍從匆忙的去了太后的住處。
剛進春湖宮，本能的感受到一種肅穆的氣氛。看來，今天這趟註定要不太平。春湖宮的正殿宜福堂里，我從容的與太后問安。
“你來的正巧，哀家剛好有件事要問你。”
堂下，我跪在地上，虔誠的說：“太後娘娘請問，向染必定知無不言。”
“好”太后說：“你有這話，哀家就放心了。我聽說你在江南的時候並不是如你講的那樣一心從醫為百姓治病，而是和個男人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可有這事？”
我向太后磕了一個頭后，鄭重的說：“回太后，絕無此事。在江南，若說向染和哪個男人關係不清白。那個人必定是化名‘暮昭’的懷孝。其他的人，向染一概不知，一概不識。請太後娘娘明鑒。”
我完，我頭壓的底底的幾乎就要貼在地上。卻聽見耳邊太后十分不滿的說：“可我怎麼聽說，你在江南的時候和那個姑蘇的節度州府關係不清白。聽說，你和那個姓蘇的男子差點成親，可有這事。”
說完，太后擺了擺手，一個白衣的女子從右側的偏廳走到正殿，在我身旁站定后，甜美的聲音說：“給太後娘娘請安。”
我扭頭，大驚。這女子，竟是，竟是…
“聽說，你是趙將軍府流落在外的女兒？可有名字。”太后問。
“回太后，奴婢命苦，出生便從父母身邊抱去了馬夫麻六家。這些年忍辱負重，才苟活到今天。奴婢沒有名字，也沒有父母。”
這滿臉哀愁的說著身世凄慘，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的名字的人正是我的貼身侍女，樂寧。
“昭王妃”太后的呼聲，讓我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你可認識身邊的女子。”
我垂首，咽下心中的驚訝，故作鎮定的回答：“認識，是我身邊的侍女，樂寧。”
太後點點頭，指着樂寧說：“你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是”樂寧說到：“奴婢是在將軍府里認識的昭王妃。那時，我只當她是三夫人的親妹妹。後來，跟着她去了臨近的姑蘇城，並和王妃在她開的葯廬住了一段時間。期間，我發現城裏的節度州府和王妃關係十分密切。王妃甚至…甚至一度想嫁給他。”
“可有這事？”太后聲音雖平靜，內里卻透着滿滿的不悅。
我連忙否認。“並無此事。”
說完，樂寧接過我的話說道：“太后明鑒，奴婢有證人可證明此事。”
堂上，太后輕蔑的瞥了我一眼。轉頭叫來屋外的侍衛說：“去把證人帶進來。”
半晌，進來一個衣着襤褸的男子。那男子赤着走進屋內，在我身後不遠的地方給太后跪了安。
“報上你的姓名？”主位上太后口氣嚴肅的問。
那男子怕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進到這皇宮來，忐忑的說：“小的，小的，名叫趙家霖，是，是原節度州府蘇泊洋大人的近身侍衛。”
那侍衛介紹完，太后讓我起身。我依着太后的命令，順從的起身面對那男子站好。
“你可認識她？”太后問。
“認，認得。”男子說“這位是姑蘇下堂葯廬的坐堂，鹿大夫。小的曾在姑蘇的牢獄裏見過她一面。”
“她因何事被抓？”
“回太后，小的，小的聽說是因為販售假藥被抓來的。當天晚上，小的曾和蘇大人去監牢裏看過她。我還看見，看見…”
“說”太后嚴厲的呵斥一聲。“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小的看見，蘇大人抱了鹿醫生。”說完，侍衛顫抖着，幾乎整個身體都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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