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暗算
從春湖宮出來,一行人悄悄去了皇後娘娘的鳳儀殿。經過剛才的事,我整個像是被從內里掏空了一般,無力的問那眼前的蘇泊洋。“蘇泊洋你怎麼來了。可是為了琳琅館的事。”
他點點頭,仍舊從容的答到:“嗯,葉兒發現了一些線索。我想着借這次來王都述職,找懷孝王爺商量一下琳琅館的事。”
比起他來這的目的,我更關心他對嵐葉的那個稱呼。“葉兒?你說的可是嵐葉姑娘。”
他點點頭,眼裏閃過一抹羞澀,靦腆的笑了說:“沒錯,我們快要定親了。”
我笑了,笑的真誠。心裏是真的替他們開心。嵐葉雖出身風塵,但為人真誠、善良。與蘇泊洋應該會是幸福的一對。說話的空檔,皇后更完衣過來這裏。見了我,凝着眉說:“還好,我發現的及時。剛才可真是夠險的。”
皇后說完,我矮身跪地,虔誠的說道:“向染謝皇后提點。”皇后見狀上前扶我,解釋起今天的事。“今早我的眼線告訴我,有人想借江南的事,誣陷你的清白。我本是想派人去通知你,卻來不及。只能在宮裏截住你的去路。也是你聰明,看懂了我字條里的意思。”
“向染也沒想過,貼身的啞侍女會突然開口誣陷我的清白。不過,她一個侍女,無依無靠怎會好端端的跑到太后的寢宮裏。還有那侍衛究竟是誰帶來的。”雖是這樣問,但我心中已經多少有了些答案。
從鳳儀殿出來,我沒有回家而是求了皇后,獨身去了皇宮的地牢。地牢裏,樂寧抱着雙膝坐在陰暗的監房裏,身上還穿着今天春湖宮裏穿的那件白衣服。
“想不到,你會說話。虧我還滿世界的為你找恢復聲音的草藥。告訴我,是誰讓你來誣陷我的。只憑你一人根本不可能見到太后。”我平靜的對牢房裏的她說。
“哼”樂寧從鼻尖發出一聲鄙夷后說:“裝啞只是為了活下去。只有卑賤到塵埃里,讓那些欺負我的人找到丟失的存在感,他們才會放過我。”說完,眼淚劃過樂寧的臉頰。
“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會是你出賣我。”隔着地牢的門,我對她說到:“可是為什麼?我自認對你不薄,卻不懂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她抬頭,惡狠狠的看着我說:“我原以為,你只是個破葯爐里的坐堂。誰知你竟卻搖身一變,變成了相國府的千金,昭明王府的正妃娘娘。憑什麼同時嫡出千金,你則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眾人的跪拜,被人呼喊着萬福金安。而我一出生,上天就和我開了一個玩笑,變成了人人踐踏的奴婢,任人使喚、欺凌。”
“可我從未當你是奴婢。”
誰知,樂寧並未領我的情。嘲笑了一聲說:“你口口聲聲說當我是姐妹,可內里卻只當我是供你使喚的奴才。長這麼大,就只有二少爺是真心對我好。會輕柔的和我說話,教我寫字。可你,你卻害死了他,所以,我要你死,我要親眼看着你死,讓你也嘗到和心愛之人天人永隔的痛楚。”
沒想到,只有當提起二少爺的時候,樂寧的臉上才會出現少有的柔軟。不禁想起,趙府的那天早上,我將一支桃花簪戴在她的髮髻里。也是那日我第一次見到了從外面回來的二少爺。原來,樂寧那天早上精心的紅妝只為給一人欣賞。
“你以為他教你寫字就是喜歡你?”我說:“他接近你,只是疑心你的身份或是想利用你為他做事。就像他對三夫人做的那樣。害死他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你只是看見我風光的接受別人的跪拜,卻沒有看見我背後的心酸。”我滿心悲戚的對她說出這番話。卻不知為何,此刻我的心裏並無憤怒,而是一種自己也說不出的情緒。
說完,我轉身向著牢獄的門口走去。可只走了幾步,我還是停了下來,看着不遠處的燈火說:“不久前,我還和懷孝商量着讓你認祖歸宗。如今,你做出了這樣的事。不知道你娘泉下有知還會不會認你這個女兒。”
說完,在樂寧發瘋似的哭喊聲中,我沒有一絲猶豫的離開了黑暗,向著遠處的光明緩緩走去。
坐上轎攆,我忍不住想起今日春湖宮裏發生的事。今天的一幕幕着實在令我很意外,我從沒想過有一天身邊的人會背叛我。
從皇宮出來已經很晚了,我讓懷忠帶着小春、花花先離開了,這幾日蘇泊洋也會住在懷忠的府里。一路,我都閉眼想着過去與樂寧相處的日子。直至,轎攆忽的顛簸了兩下。我驚慌,卻聽外面的侍衛告訴我:“王妃莫怕,前面的被路堵住了。咱們換一條路回王府。”
車裏,我真心的說了一句:“有勞了。”
因心事煩亂,我並未深究回去究竟走的是那條路。不知過了多久,轎攆依舊顛簸着,不禁撩開轎攆上的布簾卻發現外面一片漆黑完全不見市井之色。我不禁心驚,叫嚷着讓他們停轎卻沒人理會。
就這樣,又走了一小會,轎攆終於停了下來。這期間,我始終在轎中反抗着,卻無人理會。
被人從轎里拽出來時,我才看清,轎夫已經變成了我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這群陌生人無一例外的矇著面,穿着黑色的衣服。讓我想起江南那次的經歷。
“你們是來殺我的?”邊問,我邊站起身,驚恐的環顧着四周。
見那些黑衣人沒有說話,我繼續問:“殺我可以,但至少讓我死的明白些。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
“王妃還是不要再問了,我們也是拿錢辦事。”中間的黑衣人說完,對着身邊的人說了句:“上”。
就當我認命的閉上眼睛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時。有人推了我一下,想像中的疼痛並未到來。相反的,寒冷的冬夜,我周身卻浮現一股溫暖。我睜眼,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懷孝?”我驚呼。
懷孝轉身,以劍擋下一個黑衣人的攻擊,卻在轉身間讓我看見他背後的殷紅。原是剛才他用自己的身軀替我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他就這樣一直護在我身前,以手裏的劍接下一波波黑衣人的攻擊。
可是,敵我數量上的差距,這敵情我弱的局面里,懷孝背後又受了傷,還要照顧不會武功的我,已經漸漸開始出現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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