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沒辦法，這就是我的性格。”

王崎毫不畏懼地回答。

“夢揚，你知道為什麼會被殺埋在山上嗎?”

“什麼理由？”

夢揚想要否定，但又停了下來。

“為了建立正確的社會？”

“真厲害，你連這個都知道。”

“你心中充滿扭曲的正義和暴力衝動。所以，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你殺害了自己工作的公司負責人一家，其動機就是為了建立正確的社會。”

夢揚把從楊康那裏聽來的話原封不動地說了出來。

“我一點都不理解。那個負責人一家，連孩子都殺了，這是你的正義嗎?殺了關照過你的王崎，這和正確的社會有什麼關係?”

“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因為都是騙人的。”

“騙人?”

“警察問我，我就脫口而出了。不，不對吧?警察問我是吧，我就說是的，確實是。因為我從來沒想過。”

王崎微微發出嘶啞的笑聲。

“夢揚，我不殺人就活不下去。”

王崎毫不內疚地說。

“殺了人就能感覺到自己還活着。他死了，所以我還活着。把她切得七零八落，漸漸就不是人了。看到這些，我就知道自己是人，安心了。其實那個人也想這麼做，但是用削蘋果皮的刀沒辦法。”

毛骨悚然，從右耳開始全身起雞皮疙瘩。這時，夢揚第一次感覺到從旁邊傳來的比身後的車更可怕的恐懼。令人窒息的戰慄聲從過去一下子涌了過來。迄今為止，一直開車讓這樣的男人坐在身邊。

“你是應該被逮捕的人。”

“真受不了。下次進了監獄，我一輩子都出不去了。”

“一輩子都不能出來的人!”

“幽靈會出來的。”

夢揚聽見王崎嘆氣的聲音。

“一旦患上痴呆症，身體就會被幽靈佔領。那樣的話，我也沒辦法了。如果在警方審訊時發生，那可就糟了，我很擔心。”

“那不是幽靈，是你的本性。”

“啊，我也給你看了。對，我的本性、真心話，就算我說幽靈的戲言，你也不會聽進去的。所以，如果我毫不掩飾地說出來，大家都會翻臉的。我很擔心這個。”

“說什麼？”

夢揚這時才意識到王崎的話的意思。與此同時，她用力握着方向盤，將腳用力壓在車底，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被奪走心。夢揚必須集中精力開車。但她忍不住反問。

“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算好店裏下班女人回家的時間，就動手。”

深夜不知從哪裏開來黑車，把店裏的女人擄走殺死。而且車上沒有人，被殺的女人們在車上徘徊尋找同伴。也不知道是在何時何地，由誰傳播出去的，在夜晚的街上流傳着的怪談。

“殺了女人肢解，然後扔在河裏嗎?”

“嗯?怎麼可能扔到從城市中央穿過的河裏呢?肯定是山裡。”

夢揚不知道的這條路，王崎也很熟悉。即使天黑了，下雨了，黑暗的夜晚來臨了，他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