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

送別

“哐當”

阿卜森推開了酒吧的腰門,在眾多酒客們或好奇或警惕的注視下走進了下午的酒吧。

阿卜森知道,也理解人們會對一個裹着斗篷帶寬沿帽子遮住臉的人產生警惕心理。但他並不想因此改變,至少在隱藏武器的層面上這些東西是有用的,雖然就是因為這個作用導致人們警惕他。

平時被人警惕比暴露實力之後被人針對可好太多了。他在心裏這麼安慰自己。

下午值班的酒保不是羅伊德,而是一個新面孔,這酒保一看見他就跑進了酒館的內室,過了一會,老闆就和他一同走了出來。

不等阿卜森走到吧枱,他就看到老闆向自己迎了上來:

“阿卜森先生,您怎麼今天這麼早就來啦?

“來,先坐,要喝苦艾酒還是威士忌?”

老闆熱情地攬過他的肩,將他引向吧枱一張空着的椅子。

“我今天是——先來杯苦艾酒吧。”阿卜森剛準備開門見山,話到嘴邊又不免覺得有些傷感,決定還是先喝一杯。

老闆一聽,立刻對着酒保大聲吩咐道:“哈利,給阿卜森先生上一杯苦艾酒。”

哈利對苦艾酒的調酒方式和羅伊德一樣,只有一點不同——他在給方糖點火時,用的是火柴。

那杯苦艾酒被遞到阿卜森面前,阿卜森搖晃了一下杯子,仰頭喝了一小口。

等到茴香與艾草的香氣與酒精一同充滿整個顱腔,他感到將離別的話說出口變得容易了不少。

他看向老闆:“恩佐先生,我這次來是要跟你們道別的。”

老闆恩佐原本欣喜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黯淡了不少,兩撇鬍子在稍顯富態的臉上不停顫動。

“道別?”

“對,我要去旅行了,為了能幫助更多的人。”

“今天就要走嗎?”

“好事不宜遲。”

“那既然是旅行的話,那應該會回來吧?”老闆從話里找到了自己比較想聽的部分。

“或許會,但是我不能確定是什麼時候,”阿卜森又淺喝了一口手中那有些過激的烈酒,緩了一下才用半開玩笑的語氣繼續說到,“所以你可以別讓羅伊德專門值夜班等我了,這附近的居民也沒哪個會像我一樣大半夜來喝酒的。”

老闆恩佐聞言沒說什麼,只是默默讓酒保哈利給他倒了一杯威士忌。

他不想自己的恩人就這麼走了,但是自己也知道自己這麼想其實完全沒有道理。

本來自己就欠人家的,當然沒有理由不讓別人走。他覺得自己不想讓恩人離開的想法很自私,也很無禮。

但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是了解的,只要遇到能夠幫助的人就走不動道。

這樣一位熱心腸的先生,真的為了幫助更多的人而出去旅行的話,可真的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

想到這裏,老闆接過哈利遞來的半杯威士忌,仰頭一飲而盡,在被嗆了一下之後,抬手示意過來關心自己的哈利和阿卜森不用擔心。

順了一會之後,他又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對着全酒吧的酒客高舉酒杯,大聲宣佈道:

“今天,本店的恩人阿卜森.利科先生就要離開這裏了。”

許多酒客驚詫的抬頭,看向那渾厚聲音的發出者。

見到眾人迷茫的眼神,恩佐清了清嗓子,把高舉的酒杯收回到胸口的高度,開始講述他的經歷。

“本人恩佐.懷特,在舉家遷來此地時,

路遇野生的食人魔,是這位神勇的先生以一敵三,救下了我全家人和我的夥計。

“而且他一直致力於救下每一個能夠被拯救的人,只要目見耳聞,他都會義無反顧!

“現在,這位熱心腸的先生要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踏上旅途。

“所以,為了給這位阿卜森先生送行,今天的酒水全免!”

在老闆恩佐有些缺乏準備又缺乏技巧的演講號召之下,每個人都為了這位自己不認識的先生以及他帶來的美酒高聲吶喊。

“致阿卜森!”老闆再次高舉起手中的威士忌。-

“致阿卜森!”屋子裏每個人都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致美酒。”阿卜森略顯尷尬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苦艾酒。

歡鬧的氛圍逐漸蓋過了離別的悲傷。

…………

在諾德山脈終年不斷的風雪中,有幾座由石塊和陶瓦堆砌而成的高塔佇立。

這些高塔依靠着山體,彼此之間由連廊相互連結,高度錯落有致。

在主塔高層的一個個人房間裏,隨着一聲風鈴聲響起,被掛在衣帽架上的寬大長袍,軟皮手套和寬沿尖頂帽憑空飄起。

在它們各自飄到應在的位置之後,那張令人記不住特徵的面孔出現在了帽子下。

他推開門來到走廊,一名路過的巫師就和他打了個招呼:

“喲,風鈴,你回來了。”

“回來了——請問澤維爾現在在哪裏,又在他的附魔工房裏嗎?”

“當然在,你哪天見到他不在工房裏,誒?不對,”那名巫師回想了一下,“今天他可能在頂層,在莫恩大師房間的門口等着。”

“風鈴”聽了這話已經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始疑惑,頭微微向右偏了一點,愣了一會才開口問道:

“為什麼在頂層,而且為什麼在門口?”

“因為今天赫爾卡歐文(HelkaOlwen)先生來拜訪莫恩大師了,他想見對方一面。”

看着“風鈴”很明顯正在思考這個能被翻譯為冰冷之杖的高等精靈語詞組代表的是哪位,他又補充道:

“‘塔’里平常稱他為白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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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廂情願的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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