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二

周末的日子應當是上學期間比較快樂的日子，因為我們可以離開校園去野地，體驗不同於學習的樂趣。約三五個小夥伴，一起去野地逛一逛即使什麼都不做也很快樂。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樹林裏閑逛，找一找鳥窩看看有沒有可乘之機。有時我們會一起湊錢來一頓大餐，方言叫“打平伙”。來一包辣條，嗦一根冰棍兒，已是兒時僅有的大餐。在野地里玩累了找一處正在灌溉的水渠，沿着水流方向，找到源頭，尋乾淨的地方喝一個水飽，稍作歇息。

夏季的田地最是多變，白天是灼熱難耐的，夜晚是清爽熱鬧的，清晨是十分忙碌的。晚飯過後的時候正是一天中最為悠閑的時候，夜的舞曲也在太陽落山之後逐漸奏響。如果你有幸漫步在村中的小路上，不要擔心路途中的黑暗，放下內心的恐慌，仔細聆聽夜色下的鄉村生活。由村外向村內走着，首先你可以聽到蟲鳴，看到遠處田地中星星點點的亮光，走到村東頭，你可以聽到“汪汪汪”的犬吠，那是家犬再預警陌生人的到來，偶爾可以聽到一些家豬的“哼哼”聲，走進去看，只能看見院子的大體輪廓，邊角處隱藏着什麼上未可知。仔細聞一聞，可以嗅到食物的味道，家畜特有的體味。

在往村中走去，你可以聽到幼兒的啼哭，路過富裕人家你可以聽到電視機發出的聲音，路上偶爾可以看見悠閑散步的行人，圍坐閑聊的老人，端着飯碗隨處亂竄的半大小孩。

再往遠處走着，聲音漸漸得變得沉寂起來，燈光漸漸得消失，村子變得越發沉寂了，偶有一倆聲犬吠，唯有蟲鳴依然響起，為鄉村夜曲演奏最後的尾音。

遊玩最合適的時節當屬秋天，這是豐收的季節，這個時候正是野炊的好時候。約好朋友帶好工具，做好準備工作，尋號目標，開始準備食材。

向田中望一望，遠處瞅一瞅，見四下無人，小夥伴們快速奔向土豆地，拿起鏟子照着土豆苗根部快速挖掘起來，快要挖到時候最得小心，鮮嫩的土豆外衣可經不住一鏟子，徒手剝弄着濕潤的土層，初時只能看見一點點，沿着初露部位緩慢挖掘，土豆的整體輪廓逐漸顯現，手指深深得插入土豆之下，使勁一扣，完整的的土豆便從土壤中剝離出來。單個土豆是最為常見的，偶有幸運之人剝離上層土豆之後仍可見另一土豆。挖掘土豆不可聚集一處，要四散開來，選取植株密集之處挖一株即可，挖取完畢之後一定要回填土壤，然後選取一定的干土蓋在挖掘處進行偽裝。

主食準備完畢之後，看個人口味再選取適當輔材，可以是洋蔥，也可以是大蔥和胡蘿蔔。

接下來就是“烹飪”環節了，選定一處四下無人且背風的高坡，小夥伴們便各司其職得幹了起來，有的去找乾柴，有的去找適合引火的火絨，有的則拿起鏟子開始挖坑，有的搬運石頭。淺坑挖掘好以後坑洞在周圍鋪上一圈石頭，防止火星四濺引發失火。找好的枯草放在最下面作為引火的火絨，上面搭上細乾柴，最上面在放上粗乾柴，烹飪灶搭好以後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點火”環節了。拿出從家中順來的打火機，點燃下方的火絨，引燃火堆，小夥伴們開始脫下外衣圍着火堆扇起了風，打散火堆初燃時冒出的濃煙。待火焰穩定后，沿着火堆邊緣將用木棒將土豆撥入火堆，火堆外面則擺上洋蔥和大蔥，用火堆周圍的輻射溫度將食材稍微烤灼。

“烹飪”的溫度是很難掌握的，這得有非常豐富的經驗，

一般由年長的孩子來完成，如果沒有人把我火候那隻能隔一段時間將土豆撥出來，看看是否烤熟。等待的時間稍顯漫長，大蔥灼烤后散發的香味最先出來，但現在我還不是時候，將外皮烤得發焦、發黃的大蔥和洋蔥拿出來放在外圈的石頭上保持溫度，靜靜等待主食的“出鍋”，當土豆的外皮已經嚴重烤焦，散發出獨特誘人的香味時，此時便可以開始進食了。

剛烤好的土豆很是燙手，有經驗的孩子會講它放到一別稍微晾涼再使用。而急不可耐的人只能被土豆燙的“哇哇”亂叫，就是這樣也不捨得放下到手的美食，將土豆左右手中倒來倒去，待土豆外皮不那麼燙手時剝去土豆外面的焦皮，土豆上冒出縷縷熱氣，焦皮下米黃色的土豆顯得分外誘人，不禁令人口舌生津。

輕輕嘗試一小口，土豆軟糯香甜，緩一緩，再來一口，土豆稍有燙嘴。拿起烤好的大蔥，褪去外面烤焦的外衣，大咬一口，溫度剛剛合適，獨屬於烤蔥的香味在唇齒間爆炸開來，再來一口烤土豆，滿嘴的食物，用力的咀嚼。

咽下去，再來一口。

大餐過後來根胡蘿蔔去一去洋蔥的辛辣。將土豆皮，蔥皮，各種殘骸扔到大坑裏面，掩埋挖好的灶台，防止失火。處理好現場后，一起去水渠旁清洗嘴上、身上的污漬，將身上的一切“痕迹”抹去，臨走前互相檢查一遍，一遍應對家人的盤問。

回去的路上，回味着食物的味道，想像着下一次的野炊快快到來。分別前最後一件大便是互相對“口供”，如果家人問下午去哪裏了，要這樣回答……，如果誰說漏了嘴，那麼就無緣下一次的野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