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三
當我開始上一年級的時候,我發現兒時的漸漸得離我遠去。身邊的小夥伴漸漸離我遠去,家境殷實的孩子去往了城市接受更好得教育,家境普通的孩子已經開始幫家裏幹活,沒有了自己的獨立的時間。
升學前我對於高年級是嚮往的,嚮往着脫離身後的這些小屁孩成長為大一點的孩子。升學后,我發現一切都開始發生變化。我開始了新的學習,學習不甚理解的古詩,面對老師更嚴厲的教導、父母的督促,我只能提起腳步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未來。
假期的生活也失去的往日的喧鬧,不是在送飯的路途中,就是在澆菜園子,偶爾客串一下“馴獸師”喂一喂家裏的雞與大黃。大黃大概是在我五歲左右從別人家帶回來的,小時候的大黃很是可愛,總是跟在我的身後,搖着尾巴,默不作聲得陪着我。隨着大黃的體型逐漸得長大,它開始變得令我害怕,不止從何時它褪去了往日可愛的“偽裝”,變得“暴躁”,變得富有攻擊性,院子外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對着院外狂吠不止。漸漸得我和我哥害怕給它餵食,所以父親給它帶上了鏈子,只有在早晚才回解開讓它放風一段時間。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老師辦公室看到了一本童話書,對於農村的孩子來說課本以外的書除非是和農業有關的才會保留下來,至於其他的書只能當擦屁股紙使用。那本童話書我至今仍記得它的名字“皮皮魯與魯西西”。老師見我盯着書看了好久邊把書遞給我讓我看完后交還給她,但是要愛護書記,不可以折頁,不可以撕書。更令我我比較開心的事情是,她說這樣的書並不止一本,而是一個系列。看完一本才可以交換另一本。
於是在接下里的空閑時間我便開始了我的小說暢讀生涯,從閱讀皮皮魯與魯西西開始。
馬上假期就要臨近尾聲了,此時的我在好友的慫恿下與放縱心的驅使下犯了一件“驚天大案”,我開始偷父親的煙,與零錢。每次一倆根,一兩塊錢,拿到以後買點零食,與小夥伴尋一處無人的地方,點起煙,猛吸幾口,吐出來,再吃點零食,感覺好不快意。
但是在精明的獵物也有失手的時候,我最近的鬼鬼祟祟讓我的母親起了疑心,當我再一次回到家裏時,面對着母親的掃帚把子只能承認,自己偷錢偷煙的事情。那是我記憶一來母親打我最狠的一次,掃帚把子在身上抽來抽去,我哭的撕心裂肺,鼻涕眼淚不知道哪個先進的嘴裏,鹹鹹的很是苦澀。父親回來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用眼睛看着我,很是平靜,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情感波動。那時我很是害怕,我希望他打我一頓而不是用那種眼神盯着我,直到我困的睡了過去。
二年級的生活開始了,我被老師委以重任,開始擔任班長,成為那個曾經令我羨慕的人。為了當好這個職務我花費了不少時間去鍛煉自己,對着牆喊口號,喊着節奏做廣播體操表演,只為了完成那一個在我看來十分艱巨的任務。
每年的六一節對於從沒去過外面的我來說是一個為大節日。因為這一天我們會去鄉里參加一年一次的匯演,而我的任務就是在匯演時指揮村小學的全體學生按照流程完成彙報表演。我們需要早上六點從學校出發,帶上水壺,帶上為數不多的零花錢,沿着鄉間小路去往鄉鎮,隨着太陽的高升,休息兩次后我們離目的地也越來遠近。到了鄉鎮中學以後稍作休息,隨後整隊準備彙報表演的開始每一到兩個村小學依次進行。
很快便輪到我們了,我開始有些緊張漸漸得有些不安,沒有人會來安慰我,在緊張與焦慮中聽到了我們村小學的名字。
“下面有情XXX村小學開始廣播體操彙報表演”,聽到這句話我開始發懵,我思維像炸了一樣,我不知道該干點什麼。數十成百次的演練所形成的肌肉記憶將我的思維拉回現實,我開始整理我的團隊。
“全體集合”
“立正”
“原地踏步走”
“1,2,11,2,1……”
“起步走”
將隊伍緩緩帶到主席台前。
“原地踏步走1,2,1”
“立--定”隊伍站定后,-我向後轉身,跑到主席台前,面向高台,大聲喊道:
“XXX小學已經準備完畢,應到XX人,實到XX人,請指示”
“開始匯演”
“是”我向後轉身跑到方隊前,開始體操匯演。匯演漸漸接近尾聲,我不知道我的節奏掌握如何,我不知道我我的動作是否標準,我不知道我們整體的表現如何,面對成百上千雙眼睛的直視,我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只會按照既定的邏輯進行運轉。
匯演結束后,整理好方隊。我再一次轉身面對高台,乾脆得喊到:“XX小學匯演完畢,請指示”
“請離場”
“是”
回到方隊前指揮着我的團隊緩緩離場,此時的我是十分輕鬆的,所有的重擔隨着離場兩個字卸了下去,我不知道的是這是我參加的第二次彙報表演,第一次我是以成員身份參加,第二次是以體操指揮的身份參加,第三次……。
沒有第三次了,因為我在三年級時候已經離開了村子,去往那個既令我嚮往,又十分陌生的市區讀書。
匯演結束后的時間是我們自由活動的時間。我們可以用平時存下來的零花錢,買我們在小賣鋪從沒見過的零食,沒喝過的汽水,觀看從沒見過的表演。我們甚至可以逃票偷偷溜到馬戲表演的大帳篷里,去看精彩的馬戲表演,見識一些從沒見過的動物。在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馬戲表演了,這是我唯一一次看見馬戲表演,從那以後這這一行業漸漸消失了,當我上五年級的時候才知道有一個地方叫“動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