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女屍
宋笙揉了揉有些疲乏的眼睛詢問:
“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睡……”
范生話沒說完,肚子就狠狠地抗議起來: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然後他老臉一紅,這才問宋笙:
“你餓嗎?”
宋笙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自己的肚子給搶答了: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連晚飯都沒吃,你就讓我睡覺,能不餓嗎?”
宋笙有些幽怨的剮了范生一眼。
“有道理,睡什麼睡!我請你去擼串去!”
范生豪氣千雲的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阿,那啥……”
宋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不會又是你請客我掏錢吧?”
范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到現在是一毛錢都沒有,值錢的東西雖然堆成了小山,但是由於沒有關係,到現在也沒有換出多少能用的貨幣。
這以後怎麼發工資啊……
他突然有點發愁。
“我真的被我給說中了吧!”
宋笙捂着自己口袋裏的錢包拉着臉抱怨道:
“我說你是范騙子,你還不認,哪有你這樣當老闆的!
你現在可是吃員工的,用員工的,還不給員工發工錢!
老范,我得養活我自己啊!”
“沒那麼嚴重!”
范生拉着臉回了一句:
“那對物件裏面你隨便挑一個,就當是你這五個月的工錢了。”
“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你哄誰呢你!就這麼堆在一起,一看都知道不值錢!”
宋笙叫罵著隨便從這一堆東西裏面拿起一隻手錶:
“還百達翡麗?你騙人也不找點靠譜的東西啊?這東西也是你能用的起的?”
“滾吧你……”
范生內心極度無語:
“凱撒給我留下的東西,你愛要不要!”
“凱、凱、凱、凱撒?!!”
宋笙要重新拿起自己手中的百達翡麗手錶仔細看了看,問道:
“這是真的?”
“反正你不喜歡,那就還給我唄!”
范生滿不在乎的伸出了手。
“不不不不!怎麼會呢?怎麼會呢?
老闆大氣!”
宋笙嬉皮笑臉的趕緊把這表揣到了懷裏,給范生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吃過了燒烤,就各自回房間睡覺去了。
宋笙從小解屍剖屍偷屍都不在話下,可見其心臟之大,自然是躺倒就睡。
可是范生卻做不到。
他躺在床上,開始構想未來的時光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在大腦中所有的計劃基本明了后,他突然想起一個事情:
建立的組織叫什麼名字呢?
沉吟許久,范生才在自己的大腦中莫名其妙的想起一首現代詩: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生於黑暗,行於黑暗,與黑暗抗爭。
就叫『夜燈』吧!
……
第二天早上起來以後,兩個人在街道前面不遠的十字路口那裏,買了油條和豆漿。
“老闆,我OK了!上班吧!”
宋笙吃完以後一邊擦嘴,一邊給范生打出了手勢。
范生點了點頭:
“先去換身裝備……”
“又得花錢啊!”
宋笙抱怨道。
“那你把表給我!”
“嘿嘿嘿!”
宋笙聞言一臉賤笑:
“開玩笑,開玩笑!我這不是大早上開開玩笑,活躍活躍氣氛嗎?
能為老闆買單,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有那個功夫,少拍點馬屁,多出點力……”
范生笑了笑,喝完最後一點豆漿以後站起身來,擦了擦嘴:
“跟上……”
“哦!”
宋笙立刻跟在范生後面。
“……”
范生有點無語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眼前走進黑巷子裏的環衛工人:
“我是說跟上他們……”
“哦~老闆,天理昭昭,你怎麼能這樣?”
宋笙立刻義憤填膺的反問。
“你要是願意花錢,我也沒意見。”
“你怎麼能這樣英明神武,帥氣逼人!”
“滾!”
兩個人就這樣鬼鬼祟祟的跟進了巷子裏,打暈了兩個四十多歲的環衛工人,換上了他們的制服。
有狐臭的那一件,當然不是范生穿着了。
“老闆,你怎麼這麼缺德呀……”
宋笙捂着鼻子一臉嫌棄的說。
“你閉嘴吧你!我覺得這比福爾馬林還有屍臭的味道好聞多了……”
范生翻了翻白眼,立馬懟了回去:
“那不是你的老本行嘛……”
“但是這味道膈應啊……”
……
兩人又順了兩雙老北平布鞋,全副武裝好以後,打了一輛出租車,又來到了那個午夜驚魂的地方——
爛尾樓……
重溫了一遍那很古怪的味道。
但是有太陽光照着總能壯人的膽子。
“還上去嗎?”
宋笙有點慫了。
“要不你在底下等着?”
“上面有殺人犯啊!”
“我從神經病院出來前還殺過人呢……”
“上面人多,咱們兩個進去就是送……”
“昨天咱們已經打草驚蛇了……”
“你不是說他們把咱們當成真兇了嗎?”
“你怎麼知道,所有的罪犯一定會團結的?
人渣和人渣打招呼,尤其是罪犯,一般都會匿名報警,找咱們歸找咱們,自保是基礎……”
“嗯。”
宋笙壯了壯膽子,點了點頭:
“上吧!”
“你先上。”
范生對着樓梯口揚了揚下巴。
“憑啥啊!”
宋笙離開抱怨。
“你不是說要帶我殺出一條血路嗎?”
“那你還說上面沒人啊!”
“確實沒人啊!”
“我信你個大頭鬼!”
“上不上?不上人白死,兇手最樂。”
宋笙抿了抿嘴,在沒說什麼,在兩手空空的情況下進了樓道。
“喂!”
聽到范生的聲音,宋笙下意識的回過頭來,一把匕首向他飛來。
宋笙一把接住以後,看着范生手裏也有一把軍士匕首,點了點頭。
今天是正中午,陽光很強,樓道里也相對明亮一點。
范生帶的手電筒暫時用不上。
今天這樓道里的惡臭似乎還要更嚴重一點。
這時候,宋笙停下腳步,僵硬的回過頭來看着范生:
“是屍臭……”
范生滿臉凝重的回過頭:
“真的?”
“是真的,這個我肯定比你熟悉。”
“順着味過去看看吧。”
范生點了點頭。
“……”
宋笙回頭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到前面帶路。
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頭來憋出一句話:
“還他媽順着味兒,你當我他媽是狗啊!”
“別在意細節!”
兩人一直往前走,果然看到了屍體。
是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女性。
躺在地上,披頭散髮,身無寸縷,伸着舌頭,翻着白眼,身體上有很清晰的壓痕,尤其集中在脖子和胸部,-屍斑很小,並不清晰。
地上因為時間過長,又沒有塞住排泄器官,大腦失去了對排泄排遺系統的控制,整個下半身都覆蓋一攤的人體廢物。
這是惡臭源頭之一。
因為排泄物的原因,臀大肌和大腿肌肉的腐爛尤為明顯。
難以直視。
但是兩人都看的很認真。
甚至范生還拿出了手電筒。
“咋整啊老范?”
“媽的,盡遇到些麻煩事兒!你先驗屍!”
宋笙點了點頭。
然後他先走了過去,從兜里掏出一雙白色的手術手套。
帶上以後,向范生討來了手電筒,通過仔細觀察瞳孔的反光度,判定死者已經死亡了三個小時以上。
然後他合上了死者的眼睛,甚至不嫌棄那個臭味,站在死者腳前,雙手合十,鞠了一躬,其死者祈禱道:
“來世安康……”
這是中國仵作的傳統……
宋笙看了看站到一旁傻愣着的范生,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然後吼到:
“你就啥也不幹,站到那裏愣着?過來幫忙!”
“幫什麼忙?”
“把死者抬到別的地方,把這些屎尿搞乾淨!”
“……”
范生有點嫌棄的撇了撇嘴,還是照辦了。
死者上的排泄物搞乾淨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裏沒有紙,也沒有水。
不過本來就穿着狐臭的衣服,提升了自身抗性,還有獨屬於自己打小隨着爺爺半夜偷屍刨墳解屍的專業素養,他還是忍了下來……